见判官大叫不懂汗马,阎王哈哈大笑:“汗颜?这么难为情可要不得呀!汗马汗马,顾名思义,就是骑在马腊背上,撵他满地爬,爬得他汗流浃背,不就是汗马了吗?”
众牛鬼蛇神都哄笑起来。
判官:“这么个汗马?行,本官今天豁出去了,就替大王汗一次马吧!”说着,纵身一跃,轻轻朝下飞去。
马腊正好翻身,背部朝上,众牛鬼蛇神喊道:“马背朝上,正好汗马!”
判官也不急,在半空中边飞边喊道:“汗马只是游戏一场,神器切莫紧张,切莫紧张!”说着,特意取出判官笔,将它夹在耳旁。
阎王笑道:“这鬼东西倒也机灵!若毫发无损,倒真立了汗马功劳,本王也敢下去闯闯了!”
判官上下飞跃,喊了几遍,见无动静,壮着胆子轻轻落到马腊背上,高处顿时一片欢呼:“汗马汗马,马到成功!汗马汗马,爬遍山洞!”
判官跨骑在马腊背上,又小心地前后左右打量一番,见五香、陈促也无反应,左手抓住马腊衣领,右手朝他臀上一拍:“吆呵—嗨!”
马腊迟疑了一下,竟手脚并用爬了起来!
阎王和众牛鬼蛇神哈哈大笑起来。
帅勾悄悄拉了下靓勾:“你替我应付一下,我去去就回!”
靓勾点点头:“去吧,我来站在阎罗身边…”
帅勾点点头,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寂寞森罗殿上,唯有水晶灵盒在闪光。
帅勾嗖地飞来,朝灵盒作揖:“诸葛丞相,三个臭皮匠真遇上麻烦了!”
诸葛亮轻摇羽扇:“心筋已断,岂不麻烦?心为灵台,坍塌后只能点亮心灯,方有可能重新修复。”
帅勾:“丞相,不知如何点亮他们的心灯?以前有丞相的jǐng语,现在不能用也不够用,望丞相援手再三!眼下,最最刚烈的马腊,已被阎王糊弄得不知自己是谁,判官骑在他背上,吆喝着遍地爬呢!”
诸葛亮:“你们三个,只当自己也是三个臭皮匠,智慧岂不在我之上?勾魂官不必忧心忡忡,苦海茫茫,抬头已见一柱擎天…”
帅勾疑惑地:“已见一柱擎天?他们熬出头了?”
诸葛亮双目微闭,轻摇羽扇,不言不语。
吊筋心狱里,判官骑在马腊背上,吆喝一声高一声:“驾儿—驾!驾儿—驾驾!”
众牛鬼蛇神也跟着齐声喊:“驾儿一驾!驾儿—驾驾驾!”
帅勾嗖地飞回靓勾身旁:“靓勾,苦海茫茫,已见一柱擎天一一他这么说的,什么意思?”
靓勾:“见到了山,见到了岸,苦到头啦,对吗?”
帅勾指指满地爬着当马的马腊:“这就是苦到头了?”
靓勾:“我觉得,这样总比死沉沉睡着有指望。”
阎王nǎinǎi佯笑着过来:“两位勾魂官,见到马腊被汗马,在作何评价啊?”
阎王也跟了过来。靓勾挤出笑来:“只是判官一人在演戏,未免太单调了吧?”
阎王嘿嘿笑道:“说得好,说得好,本王正准备下去,但又觉得不宜欺负五香,陈促弱不禁风,又不适跨骑,左右为难,正愁这戏不知如何演下去呢!”
阎王nǎinǎi冷笑:“判官在骑驴看唱本,大王何不将醋就促,给陈促灌瓶老陈醋?!”
阎王一愣,大笑起来:“好个将醋就促!nǎinǎi也学得本王油嘴滑舌了!好,本王就带瓶老陈醋飞身下去,非灌得他酸掉大牙不可!”
一只长手已托来一瓶老陈醋,阎王伸手一抓,呼地朝崖下边飞边喊:“将醋就促,将醋就促,本王灌老陈醋来也!”
众牛鬼蛇神喧哗道:“将醋就促,将醋就促,大王给陈促灌老陈醋啦!”
靓勾心疼地:“nǎinǎi,怎么想出这个馊主意?”
阎王nǎinǎi笑道:“心疼啦?岂不知,老子说过:五味令人口爽。口爽使人心爽,最让陈促口爽的,岂不就是老陈醋吗?”
靓勾叹道:“我似乎记得,五味之中,入心的不是酸味呢!”
阎王nǎinǎi摇摇手:“管他酸味辣味,先让大王乐起来再说!他担心吊胆着,咱们还能做什么?”
帅勾:“nǎinǎi说得有理,一瓶老陈醋也灌不坏他,咱们拭目以待吧!”
阎王抓着那一大瓶醋,也盘旋飞了几圈,才小心落到陈促身边,扬了扬:“将醋就促,陈促,本王给你送醋来了。”见他无甚反应,又朝五香扬了扬:“五香姑娘,怠慢怠慢,本王将醋就促后,再为你送上香喷喷的好东西!”
说着,扶起陈促,咕咚咕咚,将一大瓶老陈醋往他嘴里倒了下去。
靓勾见阎王故意将醋瓶往陈促鼻子、眼睛处乱倒,忍不住依偎着阎王nǎinǎi:“nǎinǎi,陈促要呛坏了,神剪怎么还不飞出来?他们的骗术太厉害了!”
阎王nǎinǎi叹道:“我想,并非他俩骗术高明,而是菩萨慈悲,也是三个臭皮匠磨难未尽。哼,他俩演,咱们也演!”
帅勾:“nǎinǎi,咱们演什么?骑驴看唱本,总得先有个想法吧?”
阎王nǎinǎi点点头:“嗯,我总记得小时候还不会走路时,趴在地上看蚂蚁搬东西,小小蚂蚁,一只或两三只,搬比自己身体大几倍的东西。我妈在旁并不抱起我,开心地望着我,直到蚂蚁将重物搬进洞里…”
帅勾笑道:“nǎinǎi,咱们演三只蚂蚁?那就只能搬大石头了,对吧?”
靓勾:“那当然。即使你嘴里咬住大蹄胖,从下边看上来,也看不出你这只大蚂蚁叼着什么!”
阎王nǎinǎi笑道:“对,咱们换上黑衣黑裤,顶石头做戏,吃力不讨好吧!”
阎王nǎinǎi手一挥,平台上又变得亮堂堂的,几块或长或方的石头垒在zhōng yāng。
判官骑在马腊背上喊道:“大王,上边好像也要演戏呢!听,丝竹声也传下来了…”
阎王愠怒地将醋瓶一搁,朝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