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邦文在快下班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朱代东亲自打来的电话,听到电话那边传来朱代东的声音,他就像吃了个人参果似的,全身三千六百个毛孔都舒坦透了。
“邦文同志,晚上有安排吗?”朱代东说道,兆邦文作为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在跟竹治西搞僵关系之后,在市里一直就没怎么发挥应有的责任。原本朱代东是想把公民诚信系统交给他,但仔细衡量之后,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有,朱书记有什么指示。”兆邦文激动的说,他原本晚上有个饭局,但此时已经被他抛之脑后,再怎么重要的饭局,也无法跟朱代东主动相邀的饭局相比。
“没什么事,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朱代东淡淡的说道,虽然有一些耳鸣,但他却不会怪罪兆邦文,自己在焦遂的分量有多重,他很清楚。如果什么事都要计较的话,他每天都会纠结于这些小事了。
“好,我来安排吧,听说随缘会所来了位特级厨师,就定那里怎么样?”兆邦文马上说道,随缘会所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在刚开始的时候,他跟金振国一样,每天都是忐忑不安,因为这件事,他这个政法委书记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好吧。”朱代东沉吟一会,说道。在随缘会所的事情上,费小满其实有些疑神疑鬼了,朱代东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但不会紧抓着这件事不放,毕竟费小满背后还站着一个费旭裕。只要费旭裕还在跟自己搭班子,自己就不会穷追猛打。
也不知道费小满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他一直在门口等候,看到朱代东的车子来了之后。马上一溜小跑,给朱代东开门。
“朱叔叔,已经给你留了最好的包厢。”费小满满脸带笑的说,如果说原来他对只比自己大几岁的朱代东还有些芥蒂的话,那现在的尊敬完全发自内心。
“谢谢了,小费。”朱代东微微颌首。大步向着里面走去。在门口的时候,兆邦文也迎了出来,原本他也想给朱代东来开门的,但被费小满抢先,只能作罢。
“邦文同志,走吧。”朱代东拍拍兆邦文的肩膀,微笑着说。他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跟兆邦文一起吃饭,也是想提前把消息透露给他。现在兆邦文应该还不知道他将去阳市,自己现在提前跟他打个招呼。对兆邦文来说,感觉完全不一样的。
“朱书记请。”兆邦文身子一僵,脸上闪过一缕压抑不住的兴奋与喜悦,他跟朱代东之间,还从来没有如此融洽过。而朱代东主动提出跟他吃饭,这好像也是头一次。
“邦文同志,本来想下午找你谈的,但一直没抽出时间。正好边吃饭咱们边聊。”朱代东等费小满亲自来布好菜之后,微笑着说道。
“朱书记。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就是,一定尽最大努力办好。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敬你一杯,我喝完,你随意。”兆邦文诚恳的说道,朱代东今天的态度让他既欣喜又期盼。
“邦文同志。你在焦遂工作多长时间了?”朱代东跟兆邦文轻轻一碰酒杯,微笑着问。
“我参加工作的时候就在焦遂,一晃二十多年了。”兆邦文回想往事,感慨万千的说道,当初他从一名普通民警干起。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非常不容易。
“你为焦遂的经济发展和社会治安,做出了很大贡献。来,我代表焦遂的老百姓,跟你喝一杯。”朱代东端起酒杯,说道。
“朱书记,这我可不敢当,谁不知道,焦遂能取得现在的成绩,都是因为有你的正确领导。说到贡献,我很惭愧,这些年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兆邦文一脸愧疚的说道。
“如果没有你们的支持,光靠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取得成绩?”朱代东微笑着说。
“朱书记,我其实一直想跟你敞开心扉谈一次话,但每次都没能迈出这一步,今天借这个机会,我想说说心里话。”兆邦文举起酒杯,也没跟朱代东碰,自己一口就喝了下去。好像是要给自己壮胆似的,郑重其事的说道。
朱代东没有说话,他知道兆邦文是有情绪的,因为他跟省政法委书记关系紧张,再加上他原来在工作上有些跋扈,自己来焦遂之后,并没有看重他。而自从阳署光担任公安局长之后,市里的治安工作,也基本上绕过兆邦文,直接交给阳署光去办。
“朱书记,其实我心里很苦,我也知道欺骗领导是错误的行为,但人有的时候,会被逼上梁山。原来没有担任政法委书记之前,工作虽然辛苦,但活得很充实。到了班子之后,跟同志们之间反而疏远了。”兆邦文确实是借这个机会,跟朱代东修复关系,所以说的也都是知心话。
“邦文同志,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有你自身的原因,但也有我的原因。既然你愿意敞开心扉,那我也说几句。你的能力还是有的,但在原则立场上,我希望你能坚定不移的坚持原则。谁都希望自己的工作能得到上级领导的重视,但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当然,你的情况有些特殊,如果让你再在焦遂工作,恐怕很难一下子扭转过来。所以我个人认为,你可以换个工作环境。”朱代东语重心长的说。
“朱书记……”兆邦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朱代东绝对不会无的放矢,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值得仔细琢磨。现在他说得这么明白,如果他还不明白的话,这个政法委书记算是白当了。
“我已经向省委建议,让你去阳市担任纪委书记,不知道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朱代东望着兆邦文,严肃的说。
“朱书记,我坚决听从组织安排。”兆邦文站起来,大声说道。阳市纪委书记,论党内排名,比现在的政法委书记要高,更重要的是,换一个环境,他就可以忘却过去,重新开始自己的政治生活,这怎么会让他不激动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