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回來了,小王爷平定了燕地叛军回來了。”
“真的吗,小王爷真的回來了。”
“太好了,燕地终于太平了。”
“快去看啊,小王爷回來啦。”
清晨,随着最后最后一丝寒意被阳光驱散,一个消息也如风般传遍了了整个晋阳城,霎时将城中还颇有些安静的气氛打破,所有人都兴奋激动起來,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争相出门,向着晋阳城北门直通皇宫的大道上涌去,
晋阳城的百姓不会忘记,晋阳被周军十万大军围困,破城在即时,是高兴率军千里而來,救助他们于危难之中,他们更不会忘记,那在烈火中起舞的白衣战神,单人独刀,生生将周帝杀得大败而归,
对晋阳的百姓來说,高兴不止是他们的恩人,更是他们崇拜的偶像,
不长时间,自北城门到皇宫前的道路两旁便被前來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甚至延伸至城门外数里之外,
“也不知道小王爷这次会不会征兵,真想随他一起上阵杀敌啊。”
“你不怕死啊。”
“人早晚都要死,不如死得其所,小王爷对待将士极好,若我战死,不但能成为国家的英雄,还可以为我那瞎眼的老娘谋条活路。”
“是啊,跟着小王爷,常胜不败,建立功勋,谋一份富贵,也可光耀门楣。”
“据说小王爷俊美得让天下女子都自惭形秽,我还沒见过哩,这次说什么也要好好瞧瞧。”
“小王爷文武双全,威震天下,又生得那般俊美,若是能嫁给他,纵然马上死了我也愿意。”
“真不害臊,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模样,小王爷将來可是要做皇帝的,他身边的女子哪个不是貌若天仙,凭你也配与小王爷亲近,我劝你还是不要自取其辱的好。”
“你闭嘴,别告诉我你心中不是如我一样的想法。”
“我倒不奢望小王爷能青睐我,即便是能在他身边做个侍女,每天能见到他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拥挤的人群中议论纷纷,但话題只有一个,那便是高兴,男人想着追随高兴建功立业,扬名立万,女人则幻想着能与高兴亲近,做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如果一个人的高度达到了让人仰视的地步,旁人于他更多的就是仰慕与崇敬,鲜少会去妒嫉,
“來了,小王爷來了。”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众人皆是向着北方张望,只见天地一线处正有数千骑士向着晋阳城奔腾而來,离得近了,众人终于看清了那迎风招展的旌旗上的徽记,可不正是小王爷高兴,众人先是一静,继而爆发出惊天的欢呼声來,
“小王爷,小王爷。”
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中,那一行骑士终于踏着朝阳來到晋阳城外,
当先的一员大将身姿挺拔,银盔银甲,在朝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他的背后是一袭月白大氅,端坐在高大威猛的汗血宝马上,更显得威武不凡,只是让人有些奇怪的是,他的脸上却罩着一个银色的面具,遮住了除去嘴巴和下颌的大半张脸,阳光下,面具绽放着冰冷的光泽,为他整个人添了几许冷峻和高贵,
轻轻一跃,银甲将军便翩然落地,动作利落轻盈,即便是不懂武功的人也是不自禁拍手喝彩,左手扶着腰间的剑柄,银甲将军目光缓缓扫过路边兴高采烈的人群,吐气开声,拉长了声音喝道,
“乡亲们,我是高兴,我回來了。”他的声音十分清越,但却少了一分浑厚的气息,
“参见小王爷。”
众人纷纷大礼参拜,脸上尽是诚挚恭敬的笑容,
“各位乡亲,感谢大家前來迎接我,高兴铭感五内,大家都起來,都起來吧。”
“谢小王爷。”
“各位乡亲,皇上已在宫中等候,高兴去也。”拱手向四周作揖,银甲将军这才翻身上马,拨转马头向着城中缓缓行去,
“小王爷,叛军已灭,燕地太平了吗。”
“小王爷,您为什么带着面具,您的脸怎么了。”
“小王爷,突厥是要來犯我边界了吗。”
“小王爷,小的想随您一起上阵杀敌。”
“小王爷……”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询,银甲将军又哪里听得清楚,但他却是沒有丝毫的不耐,嘴角一直带着笑意,右手不断挥舞示意,清亮的眸子更是温和地缓缓地滑过人群,给予这些淳朴的百姓真切的问候,
等银甲将军到达皇宫门前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望着依旧不愿散去的人群,他扶着剑柄的左手不由缓缓收紧,眼眸中涟漪阵阵,望着巍峨庄严的皇宫,他深深吸了口气,眼神愈发坚定起來,
递上通令,获得许可,银甲将军便在皇宫卫士的带领下來到金銮大殿中,
“高兴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兴儿啊,你终于回來了。”龙椅上的高长恭惊喜地站起身來,走上几步,遥遥伸手,做了个虚扶的动作,笑着道:“起來,到朕身前來,让朕好好看看你。”
“谢皇上。”
道谢,起身,银甲将军迈步上前,步伐沉稳有力,尤其是身上那一股子勃勃英气更是让殿中侍立的文武百官暗自点头,不过他们对银甲将军脸上的面具却十分好奇,
高长恭年轻时因为相貌英俊,担心缺少一些威严,是以便用狰狞的鬼脸面具遮住容颜,达到威慑敌军的目的,
“兴儿啊,你怎么还带着面具啊。”高长恭有些奇怪地看着银甲将军道,
银甲将军恭敬地答道:“启禀皇上,微臣在平叛时不慎被人劈中面门,破了皮相,恐惊吓到旁人,故而才以面具遮掩。”
“竟有此事。”高长恭失声惊呼一声,顿了顿,才满是关切心痛地道:“兴儿,取下面具,让父皇看看,你究竟受了多少苦啊。”
“是。”
银甲将军答应一声,轻轻将面上的银色面具摘下,顿时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孔,
当看见他的容颜时,高长恭和殿中瞧见的人都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脸色微变,果然如银甲将军所说,一道刀痕竟自他左侧的眼角划到了耳际,愈合的伤痕如同一条血红的小蛇,虬结在他的脸上,狰狞而可怖,将他本來英俊的面容破坏殆尽,
不等众人看得仔细,银甲将军便再次将面具罩在了脸上,而众人也是莫名的松了口气,
银甲将军笑着说道:“皇上,微臣这点小伤,比起那些为国家牺牲的将士算不得什么,您不必担忧。”
“苦了你了,孩子。”深吸口气,将心中有些悲痛忧愁的情绪压下,高长恭威严地扫过大殿中众人,这才缓缓开口道:“众爱卿,高兴乃朕之独子,这些年來于我大齐又屡立战功,深受百姓的爱戴,故朕决定立高兴为我大齐太子,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先是相互对视一眼,唐邕越众而出,朗声道:“小王爷仁爱之名天下共知,文韬武略皆是出类拔萃,身为皇上嫡长子,太子之位,小王爷当之无愧,这更是民心所向。”
其他官员皆是恭声说道:“臣等附议。”
“好。”高长恭眼中精芒爆射,扬声喝道:“高兴听封。”
“微臣在。”银甲将军立时拜倒在地,看着高长恭的眼神颇有些复杂,有激动,有欣喜,还有忧虑与感伤,
“高兴,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大齐太子,然你玩不能骄狂自傲,恃强凌弱,需时刻谨记修身养性,以身作则,勤政爱民,你可记下了。”高长恭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与郑重,亦寄托着他对独子深深的关切,
“高兴谨尊皇上教诲,定会兢兢业业,不负皇上所托,不负天下百姓。”银甲将军大义凛然地说道,字字铿锵,坚定有力,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愿太子福寿安康,愿大齐国祚绵延,万寿无疆。”
……
等朝议结束,银甲将军并未在宫中停留,而是领着数百骑士返回了王府,
章蓉、张丽华、陆晗玥、武顺几女也早就得到了消息,领着府中家丁杂役,数百人在王府门前翘首以盼,待看见神骏的汗血宝马上熟悉的身影,性子最是柔弱的武顺已是涕泪连连,
如今的她身怀六甲,身子颇显臃肿,肌肤却更显润泽,眉梢眼角尽是母性的光辉,比之曾今令人赏心悦目,在她身旁搀扶着她的章蓉与张丽华亦是眼圈儿泛红,唯有性子一向有些冷傲的陆晗玥还能保持冷静,
瞧着那越來越近的人,陆晗玥却不由轻轻蹙起了眉头,暗自嘀咕:为什么这人的气息我很熟悉,却感觉他不是夫君呢,
“夫人,我回來了。”
银甲将军一开口,几女就听出了异样,虽然他的声音与心中的人儿很像,但其中细微的差别她们还是一听便知,张丽华瞪大了眼睛,正要开口说话,章蓉却是机敏地迎上前去,笑着说道:“夫君,您终于回來了,一路上辛苦了,请随妾身入府休息吧。”
“蓉儿辛苦了。”银甲将军轻轻握了握章蓉的手,冲她打了个眼色,然后走上前,温柔地扶住武顺的手臂,和声道:“顺儿,你有孕在身,可不能劳累,來,我们进府去。”
说着,银甲将军冲陆晗玥和张丽华一笑,在武顺还有些恍惚中便搀着她进了府中,
“果然是她。”陆晗玥恍然一笑,便也拽着丈二和尚的张丽华向府中走去,留下章蓉安排家丁杂役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