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恁的奸猾!”司马复见高兴大呼小叫,虽然看上去狼狈不堪,但却总是能险之又险的避开自己的攻击,这让司马复心中心中愈发焦急愤怒起来。大文学
“你这蛮夫,光天华日之下竟敢行凶!救命啊,救命啊!”高兴脚步凌乱地后退着,双臂飞速地向外扑打着,没有丝毫章法,却很是奇怪地将司马复的攻击悉数挡住。
司马复听得心烦意乱,虽然心中奇怪高兴双臂挥舞的速度,但手上却加了几分力道,只想在他人来到之前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屡屡坏自己好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砰!”终于,高兴一个躲闪不及,司马复的右掌击在了高兴的右肩上。高兴闷哼一声,身子凌空跌飞出去,直落在三米开外。
司马复见高兴中招,轻笑一声,揉身而上,扑向高兴,左脚几乎携带着全身的力量向高兴的额头踢去,不给他丝毫的喘息之机。
司马复这一脚裹挟着无穷的气势与杀气,足可以开碑裂石,若踢中高兴的头,那绝对会是头破血流的下场,更有可能就此毙命。
“妈的,下手真黑啊!”感觉到额头处传来的凌厉风声和杀气,高兴顾不得感叹背部撞击地面产生的疼痛,暗暗咒骂一声,身子竭力向侧面一个翻滚,姿势虽然很不雅观,发丝几乎是擦着了司马复的鞋底,但却恰好躲开了这灌满力道的杀招。
“嘿!”司马复势在必得的一脚踢空,惯性作用下,他的重心前移,双腿因此便叉了开来,露出很大的空门。
“吃爷爷一招!”
高兴打滚的方向乃是司马复的怀中,所以当司马复一脚落空后,下半身便呈现在高兴的面前。放弃机会的人是可耻的,司马复的无情与很辣让高兴心中很是恼火,此时机会来临,他便借着翻滚之势猛然从地上窜起,右拳如同毒蛇一般攸乎而出,狠狠砸在了司马复的下丹田处。大文学
“啊!”司马复痛呼一声,腹中一阵绞痛,身子吃不主力向后跌退而去,而高兴则迅速爬将起来向着巷外奔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嚷道:“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小贼休走!”司马复怒目圆睁,想要提步追赶,但腹部的疼痛却让他一时间无法行动,额头上更是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司马复咬碎了牙齿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高兴跑出了巷子,心中的愤怒无以复加。同时后背也出了一声冷汗,若是高兴这一拳稍微矮上几分,他司马复怕是就要断子绝孙了。
见司马复没有追来,高兴不由松了口气,他立即停止了呼喊,迅速地奔出巷口才放缓了脚步,一边皱着眉头揉着还有些发疼的肩膀,嘴上冷笑连连。
虽然正面对敌,高兴也不会惧怕司马复,但他却害怕司马复从招式上认出自己,所以高兴便装傻充愣。他一边大呼小叫激怒司马复,扰乱他的身形,加上司马复本就对瘦弱的高兴万分轻视,如此一来,司马复便着了高兴的道。他小腹上挨的那一拳绝对要比他击打在高兴肩膀上的力道大得多,然而自始至终,司马复虽然醒悟了自己轻敌,痛恨高兴奸诈,但却忽略了高兴身怀绝技,功力不凡。
司马复既然想要复国,那就是高兴最大的敌人。高兴故意引他来着僻静之地,一来是为了看看司马复其人,二则乃是想要探寻一下敌人的势力。
高兴出了巷子,看着不少闻声赶来的普通百姓,皱了皱眉头,呵呵笑笑,也未去理会他们奇异的眼神,只顾着思索如何避开众人的视线,潜行跟踪司马复时,身后却传来了一个熟悉而好听的声音:“咦,高公子,是你吗?”
高兴身形一顿,转头看去,却见一个美丽动人的少女正婷婷走出人群,立在五米开外,看着自己的眼中除了疑惑外还有淡淡的惊喜。此女却是与高兴在福应禅院有过一面之缘,杨坚之长女杨丽华。
“啊,愿来是杨小姐,幸会幸会!”高兴连忙拱手行了一礼,脸上满是温和的笑容。大文学
“高公子多礼了!”杨丽华优雅地还了一礼,诧异地看着高兴那污浊的白衣,有些迟疑地问道:“高公子,你这是……”
高公子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已经找不出一片雪白的颜色,不由尴尬地笑笑道:“在下先前走得有些急了,一时失足,竟跌倒在地上,所以才……”高兴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杨丽华没有嘲笑高兴失足,而是担忧地问道:“高公子可曾受伤,不若丽华带你去瞧郎中吧!”
“多谢杨小姐关心,在下并未受伤。”高兴感激地道。
“这就好,高公子走路可要小心点呢!”杨丽华温声嘱咐了一句,高兴则挠挠头呵呵一笑。
突然,杨丽华似是想起了什么,蹙了蹙眉头问道:“高公子,丽华听闻此处有呼救声传出,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高兴摇头道:“小姐是否听错了,在下却是未听见啊!”
“难道真是丽华听错了?”杨丽华自语了一声,奇怪地看了高兴一眼,先前她分明看见高兴身形有些匆忙地出了巷子,此时巷子中却是空空如也。
“既然此处无事,丽华便告辞了!”杨丽华温婉地一笑,就要告辞离去,身后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高兴和杨丽华打眼望去,便见一个一身黑色华服的英俊少年在数十汉子的护卫下向着此处大步走来。少年气宇轩昂,但脸上却是一副倨傲冷酷的样子,浑没有高兴那种温和而平易近人的气质。这少年高兴认识,正是北周当今的太子,昏聩可以与高纬媲美的宇文贇。
护卫着少年的是数十汉子身形壮硕,将身上紧身的胡服紧紧撑起,腰间挎着钢刀,行走间步履沉稳,隐有风声,浑身散发出剽悍的气息。他们一边行走,一边凌厉而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一切,阻止着一切想向主子靠近的物事。
这些人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的气质让周围原本围观的群众不由畏惧地向两边散去,为他们让开了去路。
高兴双目一凝,眼睛轻轻眯了起来,从这些护卫身上,他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和那收敛不了的杀气。显然,这数十人乃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精悍士卒,个个都非易与之辈,否则也无法担当护卫宇文贇安全的职责。
“民女杨丽华见过太子殿下!”杨丽华连忙向宇文贇恭敬地行礼。
“高兴见过殿下!”高兴虽然对宇文贇很是不屑一顾,但还是按照使节的礼仪行礼。
周围的百姓一听,立即争相跪伏在地向宇文贇行礼,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宇文贇很是得意地笑着,直接忽略了高兴,径自快步来到杨丽华面前,双手轻轻托住杨丽华的手臂,笑嘻嘻地道:“爱妃快快免礼!”
宇文贇一双眼睛如同扫描仪一般在杨丽华全身扫视着,虽然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但杨丽华的美貌却深深地吸引着他。然而让宇文贇很是气苦的是,皇太后斥奴早不死玩不死,非要在自己大婚之前死去,让他无法早日享受到这美丽的人儿。
杨丽华站起身来,轻轻挣脱宇文贇的双手,后退了一步与之拉开距离,眉头轻蹙,不冷不热地说道:“民女尚未嫁给殿下,当不得陛下如此称呼!”
“爱妃说得哪里话,你与本宫早有婚约在身,本宫如此称呼也是理所当然啊!”宇文贇见杨丽华稍有些抵触,心中不禁有些不悦,居高临下地看着杨丽华。
“礼不可废,殿下乃是我大周的储君,应当为天下黎民百姓做表率,让他们都遵从礼仪,服从教化才是!”杨丽华不卑不亢地看着宇文贇。
宇文贇脸色一僵,杨丽华的说教与排斥让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但他却不好出言反驳,此时老子宇文邕因为太后之死心情不好,自己可不能因为小事惹得他惩罚自己。宇文贇忍下了心中的怒气,淡淡地道:“杨小姐说的是,本宫记下了!”
“殿下英明!”杨丽华不咸不淡地称赞了一声,但其中有几分赞许却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宇文贇冷哼一声,一甩袍袖便转身离去,眼神有些冰冷而愤恨。以前宇文邕坐镇皇宫时,对宇文贇管教甚严,如今太后驾崩,宇文邕移居倚卢,军国大事交由他一人决断,好容易才得了空闲来街上寻乐子。
不经意间看见自己的太子妃,宇文贇心下本是一片火热,想与之联络一下感情,却不想这女人一如既往地对自己不冷不热,隐隐还有些排斥。这实在让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心中不痛快,但他却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愤怒。
你这女人,早晚都是本宫的胯下之臣,到时候看你还能如何?
宇文贇冷笑着浑身向后看去,却不想正见到杨丽华竟冲一个邋遢的少年露出了微笑。
宇文贇脸色顿时阴沉地能滴下水来,但他却没有反身质问杨丽华,只是冷哼一声,脚下步伐更快地向前走去,心中思忖着如何蹂躏高兴与杨丽华这对狗男女的方法来。
此时因为多民族融合,社会风气尚比较开放,女子所谓的三从四德以及一些条条框框远没有后世宋朝那般严酷保守,所以杨丽华与高兴交谈也并不甚过分。
宇文贇的出现显然让杨丽华兴致不高,她与高兴告辞后便带着几个家丁匆匆离去。
看着宇文贇离去的方向,高兴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宇文贇那有些冰冷含着杀气的眼神他怎会感觉不到呢,但这又能怪得了谁,难道说红颜真是祸水?
高兴摇摇头,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后便向着邺城馆的方向走去。
“公子请留步!”就在高兴距离邺城馆还有几十米远时,身后一个熟悉而温和,却又有些飘渺的声音让他止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