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色完全即将完全黑暗下来时,所有前来此处军营和尚全部考核完毕,成功者被一名教官集合起来等候主考官的训话,失败者则在一对士卒的护送下返回长安城,等候朝廷的下一步安排。**()
就在那年青的主考官将军来到一众被初步甄选出的三千名士卒面前训话时,营寨辕门处突然传来一阵混乱的争吵声,这争吵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自营寨辕门已进入便是偌大的演武场,所以高兴等一干新丁很容易就能看见辕门处的事情。此时已是华灯初上,辕门处竖着一排照明用的火盆与火把,将辕门前后的一大片地方照得亮如白昼。
“放我进去,我要见你们将军!”
“小乞丐,我家将军岂是你想见就见的,赶紧离开,否则休怪军爷不客气了!”
经过大半年的育,在好吃好喝的生活条件下,再加上《长生诀》的改造,高兴此时的身高已经接近了一百八十。虽然他站在后排,但敏锐的六识还是让他很清楚地看见了辕门处的情景。
辕门处,四名负责值班的士卒正在与一个身形有些娇小瘦弱,衣衫褴褛的少年争执。当高兴借着火光看清楚那少年的相貌时,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诧异之色。
“我是来参军的,凭什么不让我进?快让开!”乞丐少年愤怒地说道。
可惜,少年的话语只是引那些士卒们大声的嘲笑:“就你?哈哈,别开玩笑了,是不是在城中讨不着食物,想要来军营中混吃喝?你这种人军爷我见多了,赶紧滚!”这半个多月来,长安城戒严,枯燥紧张的生活可是憋坏了这帮热血的士卒们。
宇文邕宣布解除戒严的命令本是一大喜事,然而还未等他们兴奋,接纳还俗的僧侣和尚,训练新军的任务便降临在他们的头上,让他们失去了享乐放松的机会。
在这个时代,士兵们没有多少追求。他们之所以参军,除了皇帝压迫式的命令,最主要的目的便是为了吃饱饭混点饷银,所以这些士卒对少年乞丐的来意也是见怪不怪。
“你们这些不知进取,混吃等死的东西!我来参军只为杀敌报国,怎会有你们这般低俗不堪,猪一样的想法?”那乞丐少年呸的一声,颇为不屑地说道。
“嘿,小子找死!”四名士卒顿时大怒,怒骂一声挥舞着拳头扑向那乞丐少年。
比起这乞丐来,他们看上去壮硕凶悍了许多,观看者都曾是和尚,心中不自觉地就有佛家那么一分悲悯,讨厌血腥,故而不少人脸上都浮现出一丝不忍来,更有甚者双手合十诵念起佛号来,似是在为那乞丐祈祷或者度。
“住手!”主考官朗声喝道,那些正准备对乞丐老拳相向的士卒们不由停下了动作,诧异地看向主考官。
“带他过来!”主考官面对辕门,大声吩咐道。
“是!”四名士卒虽然诧异疑惑,但还是忠实地执行了主考官的命令。
乞丐少年得意地一笑,大踏步便来到了主考官面前,他身手将额头上垂下的一缕乱抹到脑后,睁大双眼平静地看着主考官,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之情。
主考官眼中光芒一闪,没有说话,他认真地审视着面前的少年。虽然他看上去很是单薄瘦弱,是一身的乞丐装扮,但却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破烂腌臜的衣衫丝毫无法遮掩他身上那独特的气息。乞丐少年的脸很干净,与他身上脏兮兮的衣物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他的相貌很英俊,虽然表面看去很年轻,稚气未脱,但他的眼神却有种饱经风霜的沧桑感,深邃而睿智,冷静而执着。
主考官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起来,身上开始散出一丝淡淡的杀气,缓缓迫向乞丐。那乞丐眉头微皱,但脸色却无丝毫变化,依旧坦然而平静,没有分毫惧怕。他的身形挺得更直,如同一株苍松劲柏,让人不自禁地忽略他那蓝缕的衣衫和蓬乱的头。
“你叫什么名字?”约莫半盏茶功夫,主考官猛然收去身上的气势,淡淡地问道。
“禀将军,我叫斛律钟都。”乞丐少年大声回答道。
“斛律钟都?”主考官眉头微动,默念了一声接着问道:“你要应征从军?”
“是的,将军!”乞丐少年斛律钟都回答道。他的声音甚是宏亮,语也很干脆,没有丝毫拖沓,很有一种军人的作风。
“斛律钟都,请证明自己!”主考官说着将目光移到尚未撤下的石锁上,意思不言而喻。
“回将军,我力弱,尚举不起这百斤的石锁。”哪知斛律钟都看了看石锁然后摇头答道,脸上依旧十分坦然,没有丝毫尴尬,语气也是理直气壮。
听见斛律钟都的回答,众皆哗然,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一个小乞丐竟会有如此胆量。不少人都压低声音议论起来,感叹着乞丐的胆大包天。但站在队伍后排的高兴却是不同,他脸上没有丝毫嘲讽不屑,只有一丝诧异与惊奇,眉头微皱,流露出一丝思索的神色。
主考官不由眉起了眉头,仔细地审视了斛律钟都一眼,问道:“那你想要如何证明自己?”
“将军,请允许我挑战他们四人!”斛律钟都紧紧地注视着主考官的双眼,说着一指那刚与他生争执,原本负责警戒的四名士卒。
“什么?小子,你居然想要挑战我们?”主考官尚未开口,那四名士卒却是不可思议地问道,四人相互对视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场的所有人脸上都露出错愕的神色,看着斛律钟都的眼中充满了怀疑与惊诧。
“你确定?”主考官眼中猛然暴起一团精芒,沉声问道。
“是!”斛律钟都的回答很简单,语气却十分坚决。
“好!”主考官淡淡地说了一声,然后向后退出几步,让开了位置。
“小子,你这是在找死!”
“一会被揍得满地找牙可不要哭鼻子啊!”四名士卒冷笑着将斛律钟都围将起来,眼中凶芒闪烁,对于斛律钟都的挑衅他们忍无可忍。
“尽管放马过来!‘斛律钟都微微扬起下巴,眼中充满了不屑。
“狂妄的小子,受死!”斛律钟都正面的一人闻言顿时火冒三丈,他大吼一声,口中嚎叫着便伸展开一双粗壮的手臂扑向斛律钟都,颇有一番气势。
其他三人见状,也嚎叫着扑向斛律钟都,只听他们挥舞手臂带动的风声,便可知晓其中的力量不小。
斛律钟都似乎被吓傻了,竟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眼看着四只砂钵一般的拳头就要先后招呼在他身上。不少人见状,都不由开始为这狂妄的小乞丐默哀起来,也许下一刻,这鲜活的生命就将永远倒下。
然而,事情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就在正面的士卒拳头即将接触到斛律钟都的面部时,斛律钟都却是猛然一矮身子,同时脚下力冲入了那男子的怀中。
“嗷!”
一声如同受伤的野兽出的嚎叫声响起,却不是来自斛律钟都,而是他正面那人。
“噗噗噗”连续三声闷响,却是其他三名士卒的拳头击打在同伴的身上,让这倒霉的家伙惨叫连连,扑倒在了地上。
这一结果让所有人都愕然不已,就连其他三名士卒也不自禁将搜寻的目光投向斛律钟都。
高兴、杨丽华以及那主考官却是看得真切,斛律钟都在那士卒接近的一刹那,矮身出拳,狠狠砸在那人的子孙根上,在其痛苦弯腰之际,从那人身侧躲开,并狠狠一推这人,让他撞上了自己同伴的拳头。
斛律钟都在哪?此时他已经转过身来,面对着其余的三名士卒,并飞快地向他们冲来。
三名士卒顿时大惊,正对斛律钟都的一人想要闪避为时已晚,只能架起双臂做出封挡的动作,护住头脸。其余二人则摆开了步子丝毫不让地挥起拳头,砸向斛律钟都。
“嘿!”斛律钟都轻喝一声,奔跑中的身形突然一矮,突然向左侧扑去,接着天空中便再次响起一声惊天惨叫。三名士卒中的左侧一人嚎叫着弯下身子,双手捧着小腹,脸部已经扭曲起来。
斛律钟都收回右拳,身子猛然腾空而起,一脚踹在那士卒的身上,身子便借力向正中那做出防御姿态的一人扑去。
谁也未料到斛律钟都会突然变相,更是卑鄙地一拳砸在左侧士卒下体,让其失去了战斗力。
中间一人防御姿态因为斛律钟都的做法失去作用,而斛律钟都借力一跃,身子便扑倒他身前,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便一拳击在此人的耳后,在他耳中轰鸣,手臂放松下,又是狠狠一拳砸在他的鼻梁上。
耳中轰鸣致使大脑一阵眩晕,鼻子受创传来的酸疼更是让这士卒泪流不止,他同样暂时失去了战斗力。转眼间,四名士卒便只剩下了右侧的一人。
斛律钟都的度很快,在中间一人还未倒下前他便已经纵身扑向右侧一人。此人先前因为判断失误而扑向斛律钟都,此时终于停住了脚步,然而斛律钟都也已经到了身后。
“找死!”同伴的惨叫激起了此人心中的凶蛮劲,他红着眼睛嚎叫一声,也不转身,猛然挥舞着手臂,势大力沉地砸向斛律钟都。
“哼!”斛律钟都却是冷哼一声,身子突然一顿,脚下飞快滑出一步,险险避开这硕果仅存的士卒虎虎生风的一拳,接着飞起一脚,不偏不倚地踢在了此人的下体。
“嗷!”最后一名士卒捧着腹部跪倒在地,双眼暴突,口中出痛苦的嚎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