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姐,让你受苦了,我代替兴儿向你道歉!”郑氏走上前,紧紧地握住杨丽华的双手,诚恳地看着杨丽华说道,眼中满是同情与关切。说着,郑氏便要躬下身去。
一个柔弱的女子,本来可以享受至高无上的尊贵权利,但却因为阴差阳错而被高兴占有,并随之背井离乡,出生入死,这其中受了多少苦楚,怕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郑氏身为女人,将心比心之下,对杨丽华的遭遇更是充满了同情。
“夫人切莫如此,丽华不敢担待!”杨丽华慌乱地扶住郑氏的双肩,恳切地说道。
“乖孩子,来,坐下,喝杯茶,真是苦了你了!”郑氏看着杨丽华那短短的茬和眉宇间的一丝疲惫,有些心疼地说道。
说着,郑氏拉着杨丽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并递给她一杯热茶。
看着郑氏温柔如水的眼神,体会着她身上那温和而浩瀚的母性的关怀,杨丽华感动之余也有些悲伤。一股浓浓的思乡之情浮上心头,让她不禁落下泪来,心间那丝初见公婆的羞怯与惶恐顿时消散不见。
“乖孩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想家了?”郑氏将杨丽华轻轻揽在怀中,一边用手中的锦帕为杨丽华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一边关切地问道。
“大人,此时已是正午,公子和小姐一定饿了,我去厨房准备些食物!”
武顺看着被郑氏揽在怀中的杨丽华,想到她与高兴有过亲密的接触,武顺心中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失落,一种淡淡的压抑的情绪堵在胸口,让她很不舒坦。
“武顺姐姐,好久不见,你还好吗?”高兴直到此时才顾上问候武顺,不由有些歉然地笑着说道。
“托公子的福,小女子一切安好。”武顺淡淡一笑说道,既不亲近,也不疏远。
“姐姐怎么还是恁的生分,你称呼我名字便好!”高兴皱着眉头说道。
“公子身为皇孙贵胄,自然是公子。”武顺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对高长恭行了一礼说道:“大人,我这就下去准备饭食,好为公子接风!”说完,武顺便迈着细碎的莲步,轻巧地离开了厅中。
高兴一家再次团聚,自然欣喜不已,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方才罢休。高兴与杨丽华一路自朔州急赶而来,早已疲惫不堪,吃过饭沐浴更衣后便各自下去安歇。
对于高兴回归的消息,高长恭果断地下达了禁口令,除了刺史府中之人,城中的百姓却是不知道。
三月一日,距离高兴回到盱眙城已经过去了两天。经过两天的休整,高兴疲惫尽去,整个人恢复得神采奕奕,可惜没有了那一头飘逸的长,身上少了一些潇洒不勒的气质,但却也因此多了一分刚硬。
这日清晨,高兴刚在自己的院中打了一套拳,便见张顺之一脸激动之色地匆匆而来。
“帮主,您回来了!”张顺之来到高兴面前,浑身轻轻颤抖着,呼吸异常紊乱。
“顺之,幸苦你了!来,坐下说。”高兴露出一丝欢快的笑容,冲张顺之点点头,示意张顺之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张顺之摇摇头坐下,神情依旧万分激动。高兴是他们五兄弟的恩人,是丐帮的缔造者,是张顺之的主心骨。有了高兴,不但张顺之处理起丐帮的事情得心应手,底气十足,而且他也看到了心中那个宏愿实现的希望。
“顺之,数月不见,你变得愈沉稳了,功夫也长进了不少。丐帮的展也很不错,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啊!”高兴在张顺之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面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感慨地说道,眼中满是赞赏之意。
“这一切都是帮主教导有加,属下不敢居功。”张顺之恭敬地说道。
“太谦虚了就是骄傲了,呵呵!”高兴轻笑着说了一句,然后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话锋一转说道:“顺之,我在邺城通过黎风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
张顺之脸色一凛,迅警觉地向四周扫视了一圈,见没有他人注意自己后,始才压低声音道:“帮主,您交代的侍寝我已经安排好了,只等你的命令一下,我们便可以按照计划行事。”
见张顺之时刻保持着警觉,高兴十分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如此就好。高纬如今行到何处了?”
“高纬虽然百般催促,但身边军队实在太多,而且良莠不齐,行进度并不快,如今不过才到了徐州,若想回到邺城,估计还需要半月光景。”张顺之低声答道。
“很好,高纬这一来一回,早已师老兵疲,我们也不需要太怕他。”高兴点头,沉吟了片刻后才说道:“继续密切关注北方的动静,至于南方也不可掉以轻心,要时刻保持与王琳将军的联系,以防陈*军突然难。”
“是。”张顺之认真地答道。
“顺之,你那大娘如今可还安好?”高兴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吹开水面上的茶梗,细细品尝起来。
“多谢帮主挂念,大娘一切安好,属下已经将她接进了城里。”张顺之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十分恭敬地说道。
“那就好,虽然帮中事务繁忙,但你也要记得时常去看望一下她老人家。”顿了顿,高兴接着说道:“顺之,你先下去好好休息,傍晚时分与吴三桂,尚不弃一同来刺史府找我,晚上将有行动。”
“是。”张顺之站起身来冲高兴行了一礼后便迅离去。
“终于要开始了,实在是激动人心啊!”张顺之离去后,高兴喃喃自语一声,慵懒的坐在石凳上,任由温暖的阳光静静地洒在身上,心脏却极不平静地搏动着。
如水的夜在袅袅炊烟中慢慢到来,尚不弃,吴三桂和张顺之三人则在最后一丝夕阳坠落之时如期来到了刺史府。
“进来!”张顺之三人刚进入高兴的院子,高兴温和的声音便清晰地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撼与钦佩,没有说话,三人麻利地推开房门,进入屋内并带上了门。
“参见将军!”张顺之三人同时单膝跪倒在地,恭敬地说道,虽然他们竭力忍耐,但高兴还是听出了他们语气中的激动。
“都起来!”高兴转过身来,目光温和地看着张顺之三人说道。
“是。”三人应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来,张顺之已经见过高兴,表现还好。吴三桂和尚不弃乍一看到高兴那变化巨大的型顿时愕然,眼中满是诧异之色。
高兴走上几步,仔细地打量起三人来。此时,三人都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衣,实在是夜间打家劫舍,隐匿行踪的必备着装。
吴三桂个头长了不少,容貌却是又秀气了一分,唇红齿白,典型的奶油小生。尤其是他那温和的笑容,如阳光般温暖可爱,走在大街上定会引来无数怀春少女的媚眼。
高兴却是知道,在吴三桂那俊秀的面容,亲和的笑容下,隐藏着一颗果决而冰冷的心。常人也许觉察不到,但高兴却能清楚地嗅到他身上那淡淡的血腥气。
三人中岁数最大的尚不弃,数月不见,他也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气质沉凝而剽悍,整个人精悍不少,他那刚毅的面容上多了些威严,已经颇有些将军风范。
“我离开的数月,盱眙得以安稳,都是你们的功劳,谢谢了!”高兴拍拍尚不弃的肩膀说道。
“将军谬赞,分内之事,敢不尽心?”尚不弃抱拳说道。
“呵呵,此间没有外人,无须那般严肃!”高兴轻笑着说了一句,然后看向吴三桂说道:“三桂啊,数月不见,你这本事涨了不少,估计死在你手中的人也不少!”
吴三桂腼腆地“嘿嘿”笑笑,然后一脸期盼渴望地说道:“将军,您不是告诉大哥说今夜有任务吗,是什么,您快点说!这几个月来盱眙城实在太平静了,整天除了训练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实在乏味的紧!”
“你小子,杀心也忒重!”高兴嗔怪地瞪了吴三桂一眼,颇有些无奈地说道。
吴三桂腼腆地笑笑,默然不语。
张顺之五兄弟之中,吴三桂年龄最小,但天赋却是最高,手上的功夫也是最强。他虽然长得十分清秀可爱,但却拥有一颗狠辣果决,坚毅非常的心,这也是高兴任命他作盱眙特种部队大队长的缘故。
“今晚我们启动踢屁股行动计划!”高兴玩味地笑着看了尚不弃三人一眼,在三人期待的目光下缓缓说道。
“踢屁股?”尚不弃三人顿时面面相觑,为高兴所说的名字而愕然。
高兴却在此时脸色突然一肃,沉声喝道:“尚不弃!”
“属下在!”尚不弃浑身一个机灵,条件反射一般地答应一声,身子顿时挺得非常笔直。
“着你调集盱眙城所有骑兵于今夜子时开拔,携带好武器口粮,飞向淮阴郡挺进,万不可泄漏了行踪!”
“是!”
“吴三桂!”高兴再次喝道。
“在!”吴三桂嬉笑的表情攸的一收,肃然地看着高兴。
“命你率所部所有特种兵大队即刻出,务必在明日天明之前赶到淮阴郡内!”
“是!”吴三桂答应一声,也不多问,抱拳一拱手后便迅离去。
“张顺之,一切行动情报由你负责!”
“是!”
“出!”高兴一点头,然后沉声喝道。
“是!”张顺之与尚不弃答应一声便迅离去,而高兴则飞换上一身黑色紧身的衣服后来到了高长恭的房前。
“爹,孩儿该走了!”高兴看着窗户上印出的高长恭的身影,平静地说道。
“一切小心。”高长恭沉默了一阵,带着浓浓关切的声音响起。
高兴没有再说话,深深看了高长恭的影子一眼便如风一般向后院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