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聆妙目一转,将背上的风霜剑重重往桌子上一放,说道:“两位聊得好生痛快,小女也算是半个江湖人物,对你们的话很感兴趣,不若小女请客,请二位大侠喝个痛快。”
那王大哥尴尬笑道:“姑娘客气了。什么大侠,不过市井小厮闲聊罢了。”
谢聆步入二人周近,沉声道:“你们刚刚所说我都听到,还说什么我们兄弟姐妹败在一个小丫头手上,真是妖言惑众。哼!”这么一哼,吓得那王大哥几乎要尿了裤子,只道她是十美之一。
另一人还是浑浑噩噩,说道:“你活得不耐烦了吗?敢威胁王大哥,你也不打听打听,王大哥在咱们岳州,是何等人物?便是君山周帮主、偏门万老大对他也是礼待有加。你算什么东西?在此指手画脚。”
那王大哥连使好几个眼色,另一人还是不曾看见。依旧说道:“小丫头还是乖乖道歉,免得说王大哥欺负ru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王大哥见谢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忙道:“老弟,没什么事,你先走吧。”
另一人证了一下,说道:“王大哥……”
那王大哥怒道:“还不快滚?”
另一人呆了好久,只得灰溜溜的出了酒楼。谢聆坐了下来,说道:“阁下姓王?”
那王大哥暗中擦了一下额头,道:“在下王大通,女侠是……老三?老幺?”他知道十美老三是用剑的,但看年纪又不想。
谢聆不置是否,坐在那王大哥对面,道:“方才听说谢聆是谢冠天的女儿,谢冠天目前生死不明,能详细说说吗?”
王大通咽了一口吐沫,道:“我也只是听说,具体的不……不太清楚。”
谢聆不耐烦道:“那就捡你知道的说!”
王大通心中叫苦,早知不如此炫耀,惹到这个煞神。只得说道:“传闻谢冠天隐居在庐州百里一处险峰,当地人称为马头山。如今马头山已被夷为平地,听说谢冠天也惨遭不幸,不过没找到尸首,还是不敢说到底死了没死。”
谢聆低下了头,不由懊恼,自责不该如此便离开父亲,眼泪在眼眶内打转,王大通惊讶的望着她,不明所以。
谢聆恨恨道:“是谁干的?”
王大通小心道:“是谁干的尚不可知。据传同改丐帮、少林……圣……嗯……圣火教有关系,不过,能用那么多炸药平了一座山,只怕不会这么简单。”
谢聆忍住眼泪,道:“此话怎讲?”
王大通道:“你想啊,炸药被官府管制,这三大派虽说是江湖三大势力,要轻易炸掉一座山,只怕也很难办到。我想此事与当今朝堂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谢聆皱眉道:“朝堂?你指的是?”
王大通左右一看,低声说道:“女侠,可得小声。朝堂就是说与朝廷大官有关,甚至与当今圣上都有瓜葛。”
谢聆本是悲伤不已,这时也是奇道:“当今圣上?”
王大通说起江湖事迹,便没那么害怕,或者说是忘记了害怕,侃侃而谈起来,说道:“在下这仅是猜测,具体如何哪里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即便与皇室无关,也与朝中大臣有牵连。女侠只管看着,后面还会有动作。江湖不再平静,边防不再安宁,朝廷……不再沉默。”
谢聆担忧道:“以你的判断,我……谢冠天还活着吗?”
“这个当真不好说。”王大通答道:“他有个女儿,你是知道的吧?他死了没死,他那个女儿都会麻烦缠身。如果他没死,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做出这么多惊世骇俗的事情。如此一来无异于暴露目标。我想,他没死也是处于极度危险的地步,无暇分身管女儿的事。”
谢聆听到这里,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滴了两滴在桌面上,心道:“我说爹爹怎么还不来找我,原来他是出事了。”
王大通并非笨人,最会察言观色,心中大疑,道:“你……你不是十美,你是……”
谢聆点了点头,道:“你猜的对。”
王大通话头一转,道:“我想谢大侠武功高强,一定不会有事的。”
谢聆黯然道:“那他现在何处?”
王大通为难道:“这个……这个嘛……”
谢聆挥了挥手,道:“罢了。你也不必想办法安慰我。我也不会伤害你。”
王大通忙道:“那是自然,女侠见义勇为的事迹传遍武林,怎会与在下一般见识。”
谢聆拿起宝剑,道:“我那一桌你请。”
王大通点头不止,说道:“应该的应该的。在下深感荣幸。”
谢聆出了酒楼,决定回庐州看看。她此刻内心后悔莫及,只觉自己不懂事,丢下爹爹,才会发生如此惨事。
也没想自己便是在场,也不过添了一条冤鬼罢了。
谢聆不知不觉走回岳阳楼处,便想出城。只见楼墙处张贴一张通缉令之类的官榜,围着一堆人指指点点,讨论不休。而城门新添了重兵把手。
一时好奇,挤进人群,去看那官榜。上面写道:“州长史明大人遭激ān人暗算,特此封城,只准进不准出。城中居民转转相告。稍后发出通缉令,全城搜索!”
围观之人纷纷议论,谢聆也是听的糊里糊涂,好像是一个小贼伤了州长史。
谢聆觉得奇怪,但她急于出城回家寻找父亲,也顾不了那么许多,径直来到城门,便想蒙混过关。
把手官兵长矛一立,喝道:“没看见官榜公告吗?”
谢聆盈盈一笑,甜声道:“大哥,小妹出城有些事,不能通融一下吗?”
那官兵斥道:“小丫头赶紧回家,出城作甚。”话刚落音,城内疾驰一骑,谢聆回首张望,只见那人也是官兵打扮。手中拿着一张官榜。
谢聆稍微侧身让了一下,骑马官兵朗声说道:“州长史大人不治身亡,凶手画像已然画好,稍后有更详细资料,请诸位仔细辨认,举报有奖!”
这时人群一阵吵杂,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震惊不已,也许都有。谢聆望了一眼新帖的官榜,心头一惊,望着禁闭的城门,几十个官兵威风禀禀站在那里,而身后陆续有官兵增加穿插。当机立断,默默进入城内。
那新官榜是一个通缉令,其中画有图像,是一个女子的头像,虽然只寥寥数笔,却勾画出大致轮廓,无疑便正是自己。
谢聆专捡人少的地方行走,思道:“我仅仅是将那狗官胡须削落,他怎会就这样死了?其中必有蹊跷。现在出不了城,该如何是好?”
忽然jing觉身后似乎有人跟踪,猛地回头,却又不见人。谢聆皱眉苦想,心道:“莫非是有人捣鬼?那诬陷我偷东西的两人,必是仇人。而州长史的死,必与他们有关。可我得罪了什么人?如此诬陷?不是深仇大恨,也不必如此。十全十美?不可能,他们根本无需如此。面对面交手我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何必如此大费周章。难道是圣火教其他教众?”
有想道:“如今城内也不安全,人人都说官府黑暗,我一旦被抓,只怕也是无法分辨,找丐帮的朋友?哼,他们与爹爹的失踪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们要是知道我是爹爹的女儿,只怕不会如此推崇我这个无袋弟子了。还是得像一个万全之策,尽快出城。”
硬闯自然是不行,被官府盯上,跑到哪里也是会被通缉,ri后也会麻烦不断,谢聆暗下决心,一定要将州长史的死调查清楚。
谢聆随便潜入一家大户,偷的几两银子,趁官榜还没在全城通告,进了一家布料店,买了一件男装换上,又回到“太白酒楼”左近,住了下来。只等天黑,去官衙查探。
谢聆听见门外一阵鸡飞狗跳,不由暗中着急。又是急于回家查证爹爹失踪的事宜,在房内团团乱转,也是想不出任何良策。
当夜,谢聆正要出门,肚子一阵疼痛,只得上茅房解决内急。只道是吃坏了肚子,要小二出门替自己捡些止泻药。
而她还是来到官衙,由于官兵一是被派去守卫各大城门,二是全城搜索。府衙的戒备不若寻常那般森严。谢聆很容易便进入。
看见一间大厅灯火通明,悄声潜入,偷听里面的动静。
只听里面是一个下属向上司报告情况,说道:“司马大人,那女子经查,是为谢冠天之女,而谢冠天此人,为江湖草莽,做事向来无所顾忌。”
那上司冷哼一声,道:“本官本是路过,不管此事。因为听说凶手是谢冠天的女儿,才会感兴趣。”
那下属尴尬称是,不敢多说什么。司马大人又道:“事情已经办完,说说也是无妨,观文殿大学士木大人交待下官此次前去庐州办事,便是与谢冠天有关。我本说是来你这地方游览洞庭湖,谁知道发生这档子事。不过还好,能杀了或抓了谢冠天的女儿,无疑又一件大功。你们明州长史死的真是时候啊。”
那下属心中不忿,也只能暗中擦汗,不敢多言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