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一凡并不回撤,手臂一凝,变拳为掌,五指陡然乍开,中指率先点中术哲的胸口。
术哲只觉得胸口一痛,运气抵抗,双手不免慢了半分,尽管如此,岳一凡点到即止,不敢过分欺进。身子一侧,接着往后飘了一飘,荡出老远。
术哲定住身形,说道:“+阁下好功夫,但还是伤不了我!”
岳一凡傲然道:“你不是号称契丹第一勇士吗?那契丹武学可见一斑,不能与我中原相提并论!”
术哲听了这话,不由大怒,喝道:“小子休得胡言!”说完抢步前去,攻击岳一凡。
岳一凡见他来得凶猛,喝彩道:“来得好。”正要拳脚相向,岂知术哲突然变招,身子弹射而出,快若闪电。
岳一凡一个愣神,只见术哲赶到那丐帮弟子身边,一抓如饿鹰扑食朝他喉咙贯穿而去。
岳一凡一惊,既然平生不多管闲事,难得管了这么一次,自然是要做好。也不负谢聆对自己的改变。当下一个箭步窜去,双拳齐出,狂风骤雨一般击向术哲。
术哲要的便是对方救人,一见得逞,心下一喜,一个弯腰,双手从自己胯下伸了过来。
岳一凡怎么也没想到他会使出这等怪招,一个不慎,被抓住小腿。正要反脚踢出,小腿肚一股钻心的疼痛。闷哼一声,连连后退几步,接着蹲了下来,一手支地。
术哲一招得手,身子一翻,面朝着岳一凡,笑道:“小子,我这招如何?”
岳一凡怒道:“亏你武功不弱,想必也算的上一代宗师,却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令人好生不齿!”伸手一摸满是鲜血,小腿肚被抓出三个窟窿,只怕是三根手指插了进去。心下也是骇然。
术哲面露一丝尴尬,很快隐去。怪笑道:“你不齿又能如何,很快你们便死在我的手上。旁人又如何得知怎么死的?又哪里能关心的了?你们汉人不是一直在说,成王败寇吗?”
岳一凡脸上浮现一种莫名其妙的微笑,道:“你能杀的了我?”
术哲一步一步逼近,说道:“咱们不分伯仲,不过你已然受了伤,现在却是我胜你一筹,受死吧!”
岳一凡单手一摆,说道:“且慢。”
术哲胜券在握,反倒不急,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岳一凡道:“你知道我在中原有一个外号是什么吗?”
“哦?是什么?”术哲对这个还是蛮有兴趣的,还真想知道此人如此高深的武功,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外号,必定不会是一般人物。
岳一凡一字一顿道:“剑——圣!”
术哲一愣,道:“剑圣?什么意思……”
岳一凡身形一起,手中握着一根竹棒,是那丐帮弟子的武器。以棍作剑,斜斜刺向术哲的肩头。
术哲不愧是一代武学宗师,应变极快。翻身一个牵引,抓住竹棒的另一头,yu备抢夺。岂料岳一凡手腕轻轻一颤,那竹棒如同泥鳅一般滑手而出。
术哲不由得一呆,岳一凡竹棒飘忽不定,当做长剑来使倒也顺手,术哲拳脚功夫再好,哪里抵挡得住岳一凡凌霄神剑的猛攻,一顿劈头盖脸的袭击,术哲无暇再攻。只有应对的份。
不过术哲适应能力极强,硬生生受下几竹棒的敲打,大吼一声,双拳一并,齐齐击出。
岳一凡竹棒一横,挡住攻势,术哲又是一阵大喊,咔嚓一声,那竹棒被术哲空手打断。岳一凡反手一抄,抓住将掉的另半根竹棒,双手交错,如同拿了两把短剑,快无论比的分刺对方上下两路。
术哲从没见过如此jing妙的剑法,急急向后跳开几步,说道:“我与阁下往ri无冤近ri无仇,何必阻碍我办事?”
岳一凡凝招不发,说道:“我本身最恨契丹狗!”
术哲心道:“此人武功高强,不除实在是我大辽一心腹大患。但现在看来我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这是在中原地界。时间越久对我越是不利。到底是该趁他受伤杀了他,还是保个万全。从长计议。”
岳一凡显露一手剑法,不过小腿肚受了些伤,也在疑虑到底该如何是好。术哲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道:“剑圣岳一凡,呵呵,好大的名头。我还以为你是个不成名的小辈,倒是看走了眼。你既然称作剑圣,为何不带剑?”
“你管的着?对付你还需出剑?”岳一凡讽刺道。
术哲大为生气,转念一想,岳一凡如果当真拿剑,还真不好对付。便有了退散之意,说道:“你也别狂。我们还会见面的。”
话刚说完,术哲一个袍子翻身,骑上马背,岳一凡并不追击,只道:“再见时,便是你的死期!”
术哲不言,纵马而去。岳一凡见他走远,才卸下力气,查看小腿的伤势。那丐帮弟子一再道谢,称被术哲强迫,如果不是岳一凡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岳一凡淡然道:“你这快去君山报信,便说对头已经被岳一凡解决。”
那丐帮弟子惊讶道:“你当真是岳一凡?”
岳一凡也不回答,一瘸一拐的离开。那丐帮弟子匆忙中,摆渡进入洞庭湖报信。
岳一凡跛腿而行,不可避免的想到谢聆的脚伤,心道:“既然是误会,我为什么要这般离开?”
他一直心高气傲,谢聆说出“从今以后你不是我的岳大哥,我也不是你的聆妹”,杀伤极大。又是伤心又是生气。本是一个冷静的人,也冷静不下来了。
这时小腿受伤,谢聆笑靥浮上脑海,再也挥之不去。下定决心,自言自语道:“聆妹,我终还是放你不下。”
一路无话,不到十天。岳一凡再次出现在衡州城。
岳一凡在陆府门口徘徊良久,终于举手敲门。门子是见过岳一凡的,看他回来。一脸惧色,慌忙汇报陆老爷。
不大一会,陆暇客带着陆明等一众高手,将他团团围住。满是戒备。岳一凡早知会有如此局面,坦然道:“在下岳一凡,特来解释陆二公子受伤一事。”
陆暇客铁青着脸,说道:“你作何解释?”
岳一凡说道:“不知谢姑娘在哪里?见到她我自然会说。”
陆暇客怒道:“你们一行三人,上了希文,接着一个一个全都失踪了,你还来问谢聆?”
岳一凡剑眉一挑,说道:“她……她不在陆府?”
陆暇客气急败坏,道:“你还在这装模作样。即便是剑圣,老朽可不怕!陆明,给我将他拿下。”
岳一凡并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主,几句话不投机,早想动手,双手摆了一个起势,冷道:“拿下?只怕没那么容易!”
陆明正待要上,听见陆希文在院内喊道:“陆叔叔。”回身望去,只见陆希文缓慢的走了出来。
陆暇客摆出一副做父亲的威严,厉声道:“希文,你怎么出来了?”
岳一凡见陆希文走的很慢,脸也是蜡白的不像样子。嘴唇都没有半分血色。心道:“他伤的倒也不轻。”
陆希文来到父亲面前,道:“爹爹,我有些话想跟岳大侠说。”
陆暇客惊奇道:“有什么话?他是要杀你!是凶手……”
陆希文轻轻摇手,说道:“剑圣若要杀我,岂能活到现在?退一万步来说,他还不屑动第二次手。”
陆暇客怎不明白这个道理,但让儿子与此人单独相处,说什么也不放心,摇头拒绝。
陆希文不再管父亲,直接来到岳一凡面前。陆暇客吓得一身冷汗,生怕岳一凡会做出对儿子不利的举动。却又不敢拽他回来,只得静观其变。示意陆明等人盯好。
岳一凡只道:“我不想解释,你不是我杀的。”
陆希文轻笑一下,道:“那是自然。谢姑娘也想到了这一层。”
“那她人呢?”岳一凡听到谢聆也想到不是他伤的陆希文,心中异常激动,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
陆希文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们一定是错过了。谢姑娘早就去找你了。听说你去了岳州。现在只怕还在那里。”
岳一凡啊了一声,道:“我刚从岳州回来……”
陆希文说道:“柳文文也去岳州君山找谢姑娘,你们也没碰上?”
岳一凡对柳文文的去向倒是不如何关心,只道:“岳州君山?”
陆希文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听小剑说的,谢姑娘听说你要去丐帮帮忙,就一路跟了去……”
岳一凡听了这话,再也按耐不住,拔身而起,便要赶往岳州。陆明以为他要对公子不利,一个窜步,双掌拍向岳一凡的后背。
岳一凡一招“回头望月”格挡住陆明德袭击,接着一招“流星赶月”的轻功。大跨步而去。陆希文喊道:“陆叔叔,让他去吧。”
陆明见也追赶不上,止步说道:“公子没事?”
“他不是杀我的凶手。”陆希文喃喃道:“也没必要杀我。”心中想的却是:“他们二人互相心中都有对方,不是一个误会就能拆散的。”突然觉得一嘴都是苦味,一直到喉咙,一直到心底。
“这两天药吃多了……”陆希文如是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