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聆听了李师师半玩笑半认真的言语,反倒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李师师见她尴尬的模样煞是可爱,噗的一笑,说道:“妹妹放心,姐姐还不会说话不算数的。”然后又叹了一声,说道:“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他迟早会忘了我。”
谢聆道:“姐姐如此惊艳,怎会担心这个?”
“终有年老sè衰的那一天。”李师师说道:“人人都逃不过。”
谢聆倒是没有想那么远,说道:“那也是四十年以后的事了。”
李师师道:“四十年?有二十年的风华,我便心满意足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敲门声,李师师低声道:“妹妹,你先到屏风后面,等会我看好时机你再出来。”
谢聆躲在屏风后面,听见李师师开门,闪进一人,接着是衣衫摩擦的声音,显然是两人相拥抱在一起。
李师师嘤咛一声,说道:“公子今晚怎会来这么晚?”
“朝……”赵仕口咳嗽一声,说道:“家中有些事要办,是以来晚了。想我了吗?”
李师师媚眼望着他,说道:“想,无时无刻都在想。公子别急嘛,我还没洗澡。”
赵仕口道:“那咱们一起。”
谢聆听得面红耳赤,心道:“这种情况下见到皇帝,只怕他会不高兴,毕竟如此尴尬。”
听到李师师说道:“不,你在这等我。”
赵仕口心痒难耐,说道:“我都想你一天了。先快活快活再洗。”
李师师挣脱,柔声道:“那不行,一身臭汗。”
赵仕口重重嗅了一下,说道:“臭汗?明明是香汗淋漓,更加诱人好不好?”说完便要扑上去。
李师师伸手抵住,正sè道:“公子不要心急,我有事相求。”
赵仕口疑虑的望着李师师,道:“什么事?”
“你是不是当今圣上?”李师师直截了当的说道。
这赵仕口正是赵佶,他方登基不久,还是意气风发想办一番大事业的年轻君主,他自幼喜好琴棋书画,更是写的一手好字,集合各家之长,创立后世名扬天下的“瘦金体”。
赵佶早就听闻未出阁的李师师之美貌,开府仪同三司高俅献媚,怂恿他来见李师师。赵佶自诩风流,一来不愿拿皇帝身份压人,那么得来全没味道,二来也不想闹得世人皆知。这才隐瞒身份。
本来李师师出阁之rì,注定是要接客的,但朝中大臣、文人sāo客都听到风声,当今皇帝有可能出现在御香楼,是以一个没有出现,李师师见此状况,心中奇怪之余,临时改变主意,决定不接客,老鸨还指望这棵摇钱树,对她言听计从。
赵佶不愿大肆渲染此事,带着大内第一高手坤罗,暗中来到这御香楼,李师师眼光毒辣,不仅看出谢聆和锦儿是女扮男装,也看出赵佶的不同之处,有意试探,还有放长线钓大鱼这层意思,便接见谢聆锦儿,引赵佶心痒,才发生后来这些事情。
赵佶听了李师师突然这么一问,说道:“怎么这么问?”
李师师说道:“现在我房间里另外有一个人。”
赵佶心惊,暗叫不妙,只怕这李师师另有图谋,房中藏有刺客,正要高声叫喊,那坤罗正在房外暗伏,随时候命。李师师纤细的手指在赵佶红润的嘴唇一抵,说道:“公子别怕。”
赵佶惊疑不定,说道:“师师姑娘何意?”
李师师柔声道:“那是一个女子,她有些冤屈要述说,公子如果愿意听,我这便要她出来,若是不愿,马上让她走。如何?”
谢聆听到这里,心中很是焦急,心道:“姐姐这么说,他万一胆小不愿,难道这便放弃吗?”真想就此现身,但又实在不想李师师为难。只好忍住。
赵佶思考片刻,良久方道:“让她出来吧。”
李师师笑道:“我就知道公子不会让我失望。妹妹,出来吧。”
谢聆听闻从屏风后面步出,此刻她穿着李师师的衣裙,竟将十分女人味凸显出来,赵佶看了,心中赞道:“又是一个美女。”望了一眼李师师,心道:“虽不如这师师姑娘美丽,却也别有风味。”
其实赵佶早就见过谢聆,不过那时一门心思在李师师身上,其他人长相如何并不关心,是以这时才看清在大相国寺一直跟在后面的女子竟也如此漂亮。
谢聆行个万福,说道:“见过赵公子。”
赵佶鼻子发出一声冷哼,颇具威严,说道:“你和李师师好大的胆子,费尽心思见我何事?”
李师师看他们已经见面,说道:“我去洗个澡,你们慢慢聊。”
谢聆点了点头,赵佶道:“去吧,回来再找你算账!”
李师师柔声道:“那公子要如何罚我?”
赵佶摇了摇头,道:“真那你没办法。”
李师师从侧门出去,谢聆站在赵佶面前,说道:“小女知道公子不是常人,请公子替小女主持公道。”
赵佶上下打量着她,说道:“继续。”
谢聆说道:“小女的父亲叫谢冠天,不知因为何事,得罪了观文殿大学士,竟派兵炸山,导致我父亲至今生死不明……”
赵佶摆了摆手,说道:“这种江湖仇杀,我虽不明白。不过也难以相信木大学士会卷入其中。不过炸药乃管制之物,若要使用我岂会不知,你说使用炸药炸山,可有证据?”
“庐州百里有一座马头山,已被夷为平地。这便是证据。”谢聆说道。
赵佶想了想,说道:“算是我相信你说的话,那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父亲是被冤枉的?”
谢聆答道:“我和父亲一直在马头山隐居,又能做什么对朝廷不利的事?而使用管制之物你毫无所知,其中难道会没有隐情?”
赵佶说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小女不敢,小女只想公子能查一下木大学士为什么会如此针对我的父亲。还有,他跟一个西夏人李大人勾结又是怎么一回事。”谢聆说道。
赵佶皱眉道:“西夏人?李大人?”
谢聆点头道:“不错,无人知道他的身份,一个西夏人混迹中原武林各种仇杀,还与大学士有勾结,此事不可不查。”
赵佶手指在桌子上轻敲,说道:“那好,我会去查。还有什么事?”
谢聆说道:“几个月之前,江湖中出现几桩仇杀,公子可有耳闻?”
“这些江湖仇杀我是爱莫能助。”赵佶说道。
“那西夏大使被杀呢?”谢聆问道。
赵佶一怔,道:“此事我已交给人办了,不是说是峨眉掌门干的吗?”
谢聆无奈笑道:“公子身居深院,很多事尚不明白。峨眉乃是佛门圣地,掌门更是得道师太,怎会乱杀无辜?再说即便有私人恩怨,又怎会明目张胆的做这件事?闹得天下皆知?”
赵佶深思道:“听你这么说,倒有几分道理。”
谢聆又道:“江湖大乱,边境极危,这些事,谁人获益最大?”
赵佶叹道:“我大宋江南富泽,契丹一直是虎视眈眈,后面还有一个新崛起的女真部族,西夏吐蕃都想分一杯羹。你的意思是,这些事都是他们勾结朝中大臣干的?”
谢聆抿了抿嘴,说道:“这个不敢说,我只知道,父亲是被冤枉的,解叔叔是被冤枉的,峨眉掌门是被冤枉的,明眼人一下都能看得出来。”
赵佶食指点着桌面,说道:“我不认为江湖仇杀会对朝堂有什么损害,不过那西夏大使被杀,确实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你说那木大学士跟一个西夏人勾结,是否确有此事?”
谢聆道:“木大学士炸平马头山,后来还抓了我,直接对我说他是另有图谋,对我父亲只是私仇,那是我父亲倒霉。而我被他抓住,正是折在那西夏人手中。无论他有什么图谋,公报私仇之人,公子还是要多多小心一些才好。”
赵佶说道:“你费尽心思想见我,就是为了此事?”
“是,请公子明察。还有,公子请不要小看江湖仇杀,武林中人一旦内乱,不知会死多少人。那时候契丹西夏什么的,都会乘虚而入。一旦被他们掌控了中原武林,后果不堪设想。”谢聆说道。
赵佶站起身来,来回走动,说道:“没想到我上位不久,会发生这么多事。”
谢聆听他说到上位二字,无疑是自承身份,当下跪下,说道:“请皇上给小女做主,还我父亲一个清白,还武林一个安宁。还边境一个稳定!”
赵佶早就知道身份被识破,也不奇怪,只道:“你叫什么名字?”
谢聆说道:“小女姓谢单名一个聆字。”
赵佶喃喃道:“谢聆。谢聆。朕好像听过你。”
谢聆正感奇怪,赵佶一拍大腿,说道:“是了你是那个杀害岳州州长史以及司马鹤的那个小女子。”
谢聆平静道:“那州长史不是我杀的,司马鹤确实是。”
赵佶哼了一声,道:“单凭你杀了司马鹤,朕便能治你死罪。”
谢聆说道:“司马鹤是陷害我父的直接凶手,又yù对我图谋不轨,只得杀了。你要治我的罪,没问题,但我要先查明这些事。那时我一定会束手就擒,任君处置!”
赵佶说道:“听说你武功极高,是不是朕不同意你的事,你就会杀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