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赔率,rì出终于开始有那么一点点觉悟,那就是孔雀城或许不像他想象中那样美丽多姿了。
一行人走进茶铺,小二招待过后,rì出左右看了一下,发现茶铺里仅有的三四桌人,除了一桌是商旅打扮,另外两桌的客人都在这个需要穿两件衣才不会感冒的天气里,招摇地暴露着身体的某个部分,而那个部分通常是有不同颜sè的大剑痕的。
rì出打量了一下那些大剑痕,转头回来,决定还是不要太引人注意比较好。毕竟赔率这么高,出门要跟人家打招呼有点难。
“哎哟喂,这位左耳带耳钉的,不会就是赔率一比一千二的rì出团长吧。”一个全身黑衣,却硬生生在右胸挖出一块地方用来展示蓝sè大剑痕的男人在一桌上笑道。
rì出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做过太多坏事,所以这辈子才他不找麻烦,麻烦总是来找他。
立刻另一桌一位展现着左肩上的大剑痕的男人跟着笑道:“赔率一比一千二,这买一注,如果中了,不就发财了吗?”
“苍天剑大爷,你就别这样埋汰别人了。”女人果然善良一些,rì出忍不住看了眼那位躺在左肩剑客怀里的浓妆女人,正要心生感激就听到她说:“你看他多年轻啊,说不定才断了他娘的nǎi水呢,你们别欺负孩子。”
“瞧他的脸都红了。我说啊……”另一个依靠在剑客身边的女人隔着桌子对之前那个女人喊话道:“这提名就是他自己给自己提的,只是没想到,一不小心,哎哟,垫了底,真是脸都丢尽了哦。”
女人果然都不好惹,从小到大,从胖到瘦。rì出突然有点怀念那位茶茶小姐了,至少她很爽快,不会这么yīn阳怪气,狗仗人势。
“你们还要在这歇多久?觉得很爽是吗?”亚瑟冷冷地说,忽然眼睛一瞥,朝旁望去。
之前坐在角落里一个戴帽子,长相秀气,好像总在想事一样抿着嘴的男人坐到了他们身边。
“没别的地坐了吗?”亚瑟冷眼看着那人说。
那人看了他一眼,冲rì出笑道:“这位小哥,就是G版同志旅团的团长rì出吗?”
起码这人脸上没有那莫名其妙的蔑视,rì出客气地冲他点了点头说:“我是。”
“啊哈。真是幸会。”那人坐直了,叫了一壶茶,自饮自酌了一会继续问:“请问rì出团长这是从哪来啊?”
“我干嘛要告诉你?你谁啊?”亚瑟冷冷地说。
“我?”戴帽子的男人指了下自己,笑道:“我是开旅馆的,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戴帽子的男人从袋子里掏出了一张名片,rì出接过来一看,果然是某个旅馆的地址,介绍还有……
价格!
“十枚金币一天!”你怎么不去抢!rì出完全被吓到了。
“很便宜了。”戴帽子的男人才说话,另外几桌的人就大笑起来。
“十枚金币一天,他不住我住!这点钱都没有,你还来孔雀城?”那个被jì女称作苍天剑的男人喷着唾沫大笑道:“你知道今天几月几号,还有几天就是红黑新年狂欢了吗?”
“说真的,红黑新年狂欢是什么?”rì出选了个最不应该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问这个问题,顿时耳边又是好一阵苍蝇一样嗡嗡嗡的嘲笑声。
末了,那个戴帽子的男人笑着回答道:“小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我是真不知道。”rì出才说,就好像是等在那里嘲笑声又起来了。
那个口舌伶俐的jì女尖声尖气地说:“我看,他们真倒不是自己提名自己的,就他们这副穷酸样,能不能凑出一百金币都说不定呢,哈哈哈……哈哈哈……”
rì出没管他们怎么说,继续问道:“能劳烦你给我说说吗?”
戴帽子的男人深深地看了rì出一眼,解释道:“红黑新年狂欢就是一边一百个剑客,两百个剑客分成两派,大混战!”
“打群架?”rì出问。
“不不不。”戴帽子的男人说:“当然不会。这可是每年孔雀城过年时的庆典,一年里赌金最大的一个赌局,到今年已经十年了。规矩就是两队除领队外,zì yóu拉拢也好,邀请参赛也好,自己报名也好,每队凑够一百个剑客,等到12月30rì,跨年那天凌晨,就开战。一个一个上,场上的人若是觉得自己要输了,或者怕了,和场下的人击掌则可以换人上场。最后哪一方剩下没上场的剑客多,哪一方赢。”
“这是狂欢?”rì出惊讶地问。
“当然是狂欢!”戴帽子的男人笑着说,眼中显出骄傲的闪光道:“我说了这是孔雀城一年一度的盛典,全年最大的赌局,每年在红黑新年狂欢外买外盘的人有多少,金子有多少你们知道吗?而且不说这个,当今天下三个C版剑客,七个D版剑客,上百个EF版的剑客第一次扬名中土都是在红黑新年狂欢上,这是赌局没错,也是是骡子是马拿出来亮亮的剑客英雄会!”
“原来如此。”rì出这下子终于明白这个拉风得不行的狂欢为啥这么拉风了。而戴帽子的男人还没说完。
“而且红黑新年狂欢,顾名思义有两方。红方为庄家,这个庄家自然就是孔雀,孔雀城之王。黑方为闲家,今年的闲家也大有来头。”
“谁?”rì出脑海闪过的名字是约瑟夫·查德,但他听到的名字是:“贾德·休克。”
“是他……”rì出低声说,想起金麦城的往事,突然对参加这个红黑新年狂欢有想法了。想着这些,圆子突然开口了,问:“十枚金币一天不贵,不过,请问你这里哪里有科索里亚的银行。”
“啊哈哈哈哈……”
茶棚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笑声,笑声之大甚至超过了刚才rì出说他不知道红黑新年狂欢是什么的时候。
“我说错什么啦吗?”圆子不解地问,末了还补上一句:“我们身上的现钱不多了,当然要兑点金子和光元。”
“我说小姑娘,你们真的是旅团,是剑客吗?”这一次,戴帽子的男人也笑了起来,说:“你们不会是真的信了科索里亚那群人的哄骗,把金子都存他们那里了吧。”
啊啊啊!就知道有诈!
rì出担心地问:“此话怎讲啊?大叔?”
戴帽子的男人愣了一下,忽然变脸冷冷地丢下一句:“我才三十四呢。小哥。”
“哦。”
“你们真的不知道科索里亚的支票,出了三四五区就没有用了吗?”戴帽子的男人变了脸,严肃地问:“你们真的以为科索里亚的那群人敢把银行开到查德家的地盘上来吗?”
“哼……”戴帽子的男人冷笑一声,刹那间rì出觉得他比这茶棚里其他人都看上去威严有气势得多。
“他们倒是想插脚进来,倒是想,只是……”男人冷笑着,笑声中藏着真正厉害的人才有的冷酷,“他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重量,以为海蓝是好欺负的,阿罗·约瑟就是弱智中的弱智,蠢到还是早点死了才好。”
“你是谁?”rì出忽然问。
男人看了他一眼,重新笑起来说:“我是开旅馆的啊。不过看起来,你们是住不起我的店子了,要不我给你们介绍几家便宜的旅店。”
“不用了。”亚瑟打断男人的话,喷出一口粗气,冰冷地说:“茱萸太太已经给我们留了房间了。”
茱萸太太的家在孔雀城靠北的边上的紧挨着一片种了小菊花,还用彩sè马赛克围出了一个小喷泉的城中花园边。她的房子门靠大马路,房门又宽又大,刷着和这座城市的洁白不太和谐的大红sè。
看围墙的长度和围墙内的小楼大小,那是一间有着很大院子单门独户的大房子。
原来这个茱萸太太是大户人家的太太?
rì出心里想着,在天黑了好几个小时后,终于进入了孔雀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好心太太的房子。
亚瑟牵着马,站在那座房子门口,神sè凝重,看上去心事满腹。
rì出从没见亚瑟这个样子过,他一向直来直去,行事果敢,只差没见谁给谁一刀了。亚瑟不说话,其他人就跟在他后面,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只是隐隐地感到可怕。
毕竟,这个世界上妖怪就已经够可怕了,能让妖怪止步不前的好心太太,那到底是什么啊?
说是此时,亚瑟终于纠结够了,牵着马走上前去,啪啪啪,敲响了茱萸太太的大门。
补充一句,夜里了,他还带着他的墨镜,看起来已然是爱上墨镜这种让他更加可怕的装备了。
“谁啊?”过了会门后有人问道。
亚瑟迟疑了片刻,说:“是亚瑟……邮差亚瑟,亚瑟·科勒,太太你还记得我吗?就是前年……”
“哎呀!是小亚瑟啊!”
一声焦脆得地都要裂开的叫声,黑夜中rì出只看到一个体型和红河牛差不太多的生物拉开面前的红sè大门,冲出来,边叫唤着就把亚瑟给抱起来了。
亚瑟又高又壮,还带了墨镜,那头生物说抱就把他抱起来了。末了将亚瑟放下,那头生物肥腻的双手一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摸着亚瑟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边用甜腻娇蛮的声音撒娇道:“小亚瑟,你变壮了好多。越来越有男人味了,当初走的时候你说过每年都要来的,去年怎么没来,怎么没来嘛。”
rì出后悔了,他想回第二区了,冷风黄沙打妖怪,这才是真汉子真人生啊。
但他没机会逃走,那头怪物就发现他了,怪物把亚瑟往边上一推,两眼放光地看着rì出,更加娇蛮地叫道:“你还带了朋友啊!哎呀,这位帅哥……”
rì出就差要拔剑了,然后那头怪物与他擦身而过,把回音抱起来了。
一瞬间……
“好漂亮的小哥啊,哎呀……这么瘦还这么多肌肉,真是好啊!”
“太太……太太……那里不行,请不要这样……”
“哎呀,你是野人吧。哎呦,这么小个子的野人不多见啊,好小啊,你才十几岁吧,好可爱……”
随后彻彻也跟着叫了起来:“我十九了……啊……啊啊啊啊……”
身后一片哀嚎,眼见自己成了唯一没被sāo扰的男xìng,rì出也不知此时是该笑还是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