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短暂的沉迷后,恢复了一点元气的回音大叫着从史蒂芬的身上爬起来,看到黑暗中,一片绿sè的萤火,那是史蒂芬的治疗,如千万只萤火虫般点燃了黑暗。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回音捂着他满是鲜血的嘴,看到史蒂芬手腕上的一个伤口还在汩汩地往外冒血,问,“明明杀了我,你就可以成为完整剑了。”
“为什么要成为完整剑?”史蒂芬的声音穿过萤火乱飞的黑暗,好像岩壁上落下的泉水,打在回音的额头上。
“为什么?”回音咽下咽喉里的血浆,给出史蒂芬他的答案:“因为要变得更强,变成更强的人。”
“变强了,又能怎样?”史蒂芬垂下头问,目光如水滴在回音的额头。
“变强了,就能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了,再也……”回音想起所罗门基地里被他亲手杀死的帕帕,极度虚弱的身体无法控制眼泪,让它顺着他的面颊滑落了下来,“不用眼睁睁看着我最重要的人死在面前,再也不用用这双手去掩埋我不想掩埋的人了。我不愿意,我不能承受!”
“那就变强吧!”史蒂芬说,适时地两颗萤火绕道他的额边照亮了他的脸。荧光中,他墨绿sè的双眼温柔而深情。
史蒂芬拉着回音站了起来,挥手间,萤火在他指的方向聚集成一条直线,直线的尽头,回音看到是一个隧道。
“往那里走吧。聚集到这里的旅团还有其他二线部队,现在应该都在那边的山洞里聚集,等待命令,出发。”史蒂芬回头看了回音一眼,道:“你的伙伴应该也在哪里。你走之后不久,圆子就被班尼带走了。”
“那你呢?”回音望着史蒂芬,心底升起一丝久违的雏鸟对母鸟一般的依恋。
“我在明rì桥刑场上受的伤还未痊愈。”史蒂芬藏起脸上扫纵即逝的表情,温和地微笑着对回音说:“所以这次攻城,我是第三批部队,等你们都进城了,我再带后勤和要转移到陆上的伤员跟上。”
“川流和恋恋,还有熊瑞,我都会尽力照顾,请你放心。”看到回音不舍的表情,史蒂芬补充道。
荧光中,时间随着地下的暗河一起流过。回音看着史蒂芬,过了一会才终于下定决心,转身离开。
“回音!”
他没走两步,身后却传来了史蒂芬的声音。
回音回头,看到一片星河般浮动着的萤绿sè光点中,史蒂芬站在星河的中心,望着他,长发如水般垂在地上,他的面容安详而温柔。
“记住但丁·龙图,讲过的话。”
“相信就是一切的开始!”
“从和大剑融合的那天起,你就已经不是卑微而软弱的人类了。回音!”史蒂芬望着他,胸膛起伏,声音让整个星河都为之暴动飞舞,“相信你所不相信的一切,相信你的力量不但能唤醒沉睡的生命,它本身就是生命!”
“相信就是一切的开始!”
史蒂芬望着回音,荧光海之内波涛汹涌,无数的光点围绕着他,将他点燃,仿佛黑暗海洋中明亮的灯塔。
“相信……”史蒂芬第三遍说出那个词时,站在隧道口,回音回应着他,两个人的声音交融在聚拢的光中:“就是一切的开始!”
“我看到人妖正在靠近我们……十……”亚瑟举着手说。
“十什么?”彻彻才开口问,班尼就跟亚瑟一起念了起来:“九、八、七……”
rì出无奈地看了亚瑟和班尼一眼,终于接受了设定似地,跟着他们一起念起来:“……五、四、三……”
“二、一!”
“哎呀,你们在这里啊。叫我好找,都快挤死了。”话音才落,回音就从人群中挤了过来。
他一头长发上凝结着血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说,还有一道被什么东西刮出来的血印子,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乱七八糟形态各异的伤口虽然好像被人处理过,但看上去他就跟才被严刑逼供过一样。
亚瑟和班尼齐齐打量了他一轮,随后一齐邀约地望向rì出。
rì出看着他俩期待的表情,知道继好朋友三人组之后,同志旅团里另一个拉风的组合因为班尼的到来,正式成立了。
“你被强jiān了吗?人妖?”rì出无奈地跟着亚瑟和班尼齐声说。
回音愣了一下,看了看亚瑟,又看了看班尼,最后看到rì出,委屈得眼睛立刻就红了,伤心地惨叫道:“连你也叫我人妖了,妖怪团长!”
“没办法啊,谁叫我是妖怪团……”rì出刻意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的团长呢。”
话说完,第十声雷响终于从地底传来。
rì出回过身去,看到巨大山洞内一处高出地面很多的石柱上,科恩站在那里,神情庄重地凝听着地底传来的雷声,等雷声落下,才回过头来,面向一山洞从天南地北汇聚在这里的野人剑客,混血儿剑客,以及无可奈何只能留在这里的同志旅团大声道:
“你们听见了吗?革命的雷声!”
“听见了!”山洞里的众人齐齐欢呼道,那声音居然比雷声还要巨大一百倍。
“三千三百三十年,我们已经等了三千三百三十年了!”科恩大叫道:“是时候让那些自以为是的纯血贵族们,滚出这个星球了!”
“真神在此,革命必胜!”科恩大叫道,山洞里的所有人也跟着大叫道。
“真神在此,革命必胜!”
所有人都疯了一样,跟着科恩大叫,唯有rì出和亚瑟还有班尼面无表情地杵在那里,就跟变成了石像一样。
呐喊完,科恩俯视身下,对众人说:“今天,我们将拿下革命的第一个城市,那个城市是松原海林之眼,是第七区最小的城市海子里。”
“海子里……”班尼念叨着这个地名,点着头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而对rì出说:“原来我们是在松原海林的地下,难怪这个山洞这么大,地形这么复杂。”
“科恩要拿下海子里。”班尼思考着说,“他的目标是天使之城,是三面环山易守难攻的第七区!”
“天使之城?”
rì出用力在脑海里搜索出中土地图,一个三角形,被斯蒂斯山脉和后诺山脉夹在中间,往北是波浪一样皱起来的幽深山林,往南是地形更加恐怖,斯蒂斯山脉,后诺山脉,莫亚山脉交汇,中土心脏处地形崎岖险峻的地狱厨房的第七区版图渐渐清晰起来。
地狱厨房之北,第七区唯一适应人居的月亮谷盆地的边缘,天使之城的北门户就是海子里。
拿下海子里绝对不是科恩的目标,一路往南拿下天使之城,用地狱厨房做屏障抵御第九区和zhōng yāng区的军队,在第七区做强做大才是科恩的革命。
“科恩想拿下第七区?”rì出低声问班尼。
班尼手里拿着一根烟,很久都忘了抽,过了会说:“看来我们想走是越来越不容易了啊。”
rì出没有再说话,望向石柱上的科恩,听到他的声音在山洞中回撞放大。
“等会,你们将看到闪电般,让我们的敌人无从还手的攻击,我们将在一个小时内就拿下海子里。”
科恩激动地说着,双眼用力地望向前方,好像在那里,第七区的版图已经躺在他的脚下了一般。
“真神,你要我们做什么?”
人群里有人大声问。
“今天,这个战场不是你们的。”
科恩才说,人群里就有sāo动冒出,他抬手让众人安静下来接着说:“今天,你们是我的见证人!见证革命旅团奇迹的力量,见证我们的胜利!见证我们闪电般的速度,见证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海子里!”
“今天!”
科恩声音如钟,rì出望着他看到他身后,那一对金发的动物系剑客兄弟凯凯和米沙,还有另外两个男人,rì出还是第一次见到,但他们身上一个通红,一个纯蓝,手上拿着的大剑杂质虽然大了点,但那巨大的大剑痕说明他们都很强。
“你们要做的就和我们的战士一起享受胜利的果实,尽情享用海子里所有的一切。所有的纯血人类!所有的贵族!所有的公务员!所有的商人!有钱人!”科恩一个字一个字咬着说:“你们尽情享受他们的鲜血吧!还有他们的房子,他们的妻儿,他们的食物,他们的钱财,都是你们的!”
“今天!”
科恩举起手大叫道。rì出看到若果登上石柱,站到了他的身后,和另外四个干部一起,跟着他齐声大吼:“我们将制造奇迹!书写撒拉人的历史!”
“战斗吧!”
科恩大叫道:“地狱之火,为我将山劈开!”
白sè的闪电在他身后聚集,噼啪的电流声中,所有人都望着科恩,望着他身后绝非人间该有的闪电,而亚瑟却突然低头问rì出:“你说过要给他做六件事是吧?”
“啊?是。”rì出不自觉地回答道,随后听到亚瑟冷笑着说了一声“那就做没有意义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