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元吉回了豁然道观,去找不二真人和以前的师兄弟叙旧,步苍穹去了孤儿院,顺带要拜访于他有大恩的镇长,梦芸自然是要回家,她若是再在悬命峰上多待一天,估计梦玄机就要亲自上门来讨人了。
自六道教公开授武以来,越来越多的江湖人来到隐高镇,而衣食住行,全是白花花的银子,江湖人讲的就是重情义,轻钱财,一个个出手阔气的很。
穷文富武,想要练武,总得打熬身子,整天青菜豆腐迟早得吃成豆芽菜,能有力气练武吗?习武之人,每ri三餐,大块的鱼肉少不了。
有了肉,总不能没有酒水作伴,大家天南地北有缘聚在一起,喝完酒结交一下也是应该的。
得益于此,隐高镇百姓的收入激增,一个月顶得上过去半年,于是今年节的年货置办得颇为丰盛,家家喜笑颜开。
饮水不忘挖井人,老百姓又不是白眼狼,自然晓得应当感谢谁。
一行人将大包小包拎回山上,潘氏姐弟走的是台阶,而岳鼎三人则直接从峭壁处登上去。
两个月前需要集中jing力,小心应对才能保证安全的陡峭崖壁,如今哪怕双手提着东西,边说边笑也能安然上山,攀登间如履平地。
丘离提议道:“虽然潘师妹手艺堪比御厨,但今晚还是咱兄弟仨一起下火锅好了。”
潘美自从展示了一回手艺后,便众望所归成了六道教的掌厨人,大家也明了潘焰这大肚罗汉的胃口是怎么被养刁的。[]
岳鼎想了一下,最近兄弟三人确实少有独处的机会,算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联络感情了,便赞同了提议,山子巽自然没有异议。
于是到了晚上,三人弄了一个平地大锅,以鸡肉做汤底,滚出浓汤香气。
丘离一见水沸腾,便急匆匆的将大量准备好的菜肴倒入里面,溅起汤花无数。
山子巽皱眉道:“你怎么又是乱弄一气,这火锅煮菜应该按照煮熟的时间先长后短来,怎么能一口气全部倒进去呢?这生芋片和豆腐像是能同时煮熟的吗?这样子混淆起来,很容易将一些本就易熟的东西煮烂掉。”
丘离翻了翻白眼:“我的娘咧,山少爷,吃了火锅而已,用得着这么讲究吗?这火锅讲的就是一个随意,吃得开心就好。”
“你这么一弄,本来能吃得开心的东西,也变得不开心了。”
趁着两人争吵,岳鼎伸筷下锅:“这羊肉只需涮一下即可,不必煮得太烂,现在正好下肚。”
丘离连忙出筷子去夹:“诶,大哥怎么能抢小弟放下的东西呢?”
山子巽也同时出筷阻挡:“吃的东西还是煮熟点比较安全,有道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三双筷子相互夹住的瞬间,丘离和山子巽只觉一股大力涌来,好在两人早有准备,各自以内功抵挡。
谁知岳鼎这一筷子伸出去时看似轻描淡写,但一遇阻力,能在刹时之间连催一十三道后劲,一道强似一道,重重迭迭,连绵不绝,两人各受七道劲力,难以抵挡大金刚神力的凶猛,只觉虎口一痛,两双筷子尽皆被弹开。
“嗯~这羊肉味道刚好。”岳鼎沾了一下酱料,吞入腹中,啧啧有声,“你们也尝尝,这西南山林地区的羊肉和咱们家乡的羊肉确实不同,肉质虽欠缺细腻,但是更有嚼劲。”
丘离跟山子巽对视一眼,眼神交汇,各自明了对方的意思,此刻两人若不联手,根本无望对抗大哥,因此暂时放下仇怨,蜀吴联手齐抗魏才是上策。
丘离以箸作刀,横扫而出,尚未正式接触,隐隐有破空声响,正是yin刀术中的“破空山”,以无形气刃切割真空。
另一边山子巽以箸作掌,走势刚猛稳重,不偏不倚,断绝了岳鼎的筷子任何可能退避的方位。
两人一者主攻,yu砍断岳鼎的筷子,一者主拦,令他逃无可逃,只能乖乖挨上这一道无形气刃。
刹那间,就见岳鼎两根筷子的顶端she出六道拆气,灌入汤水之中,溅起连续六重浪头,分she两边,而在半空中浪头受寒气冻结,凝化作冰块,一面挡下了无形气刃。一面震开山子巽的阻拦。
这六重浪头被粉碎后的冰渣,眼见要落入汤水中,搅乱水温,却见汤面忽然扬起一股热气,将冰渣尽数融化掉。
这电光火石间的变化,岳鼎先后用了逍遥拆、玄天指、九阳神功三种武学,并把握到了微妙的力度,既完美破解了两人的夹攻,又没有让汤水撒出去,不多一分,也不少上一分。
“诶,两位弟弟竟是如此谦让,有古人孔融让梨之风采,既是如此,为兄岂能拒绝你俩好意,只好觍颜收下了。”
他筷子一夹,向上一捞,带起大大的一块,竟是将所有放进去的羊肉都夹了上来,不留下半点渣沫,很多羊肉明显没有被夹住,依然像是受到磁力吸引的铁块一样粘在上面,这正是擒龙功的吸摄之效。
失败的两人再度目光对视,这一回,分明有着同盟破碎的决绝,彼此不再友善。
山子巽沉声试探道:“不就是吃个火锅,至于吗?我想用不着如此认真,何不彼此退让一步,展现兄友弟恭的美好品德呢?”
岳鼎将夹起来的羊肉全部吞下,笑道:“有道是民以食为天,争食即为争天道之大势,争民心之所向,食场如战场,岂可退让半步?吾等华夏子民,乃是美食之民族,欺我压我,犹可饶恕,唯独不让我吃好,便是满天神佛也救不了你!”
丘离先是仰面哈哈大笑,随即挤眉弄眼道:“大哥说得对,这就是一场战争!若是在这里退缩,心中就会种下失败的yin影,将来更可能会成长为心魔,riri夜夜受其困扰,从此以后,武道一途上再难寸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