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群纷纷分开一条大路来,一个锦衣公子在一众家仆的簇拥下排众而来。
白羿辰转过头去,看向那锦衣公子。
这名锦衣公子模样倒与死在白羿辰拳下的李强有六分相似,衣着富贵,只是神态更显跋扈。
“拿人不需要理由?仪玄城的法规难道是你说了算?你是仪玄城主?”
白羿辰笑了笑,语调并不激烈,却字字诛心。
李大少神情一僵,饶是他父亲是仪玄城实际的管理者,却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称城主。只有受到玄都门承认的人,才有资格做城主。白羿辰说这话,无疑是诛心之言。
“拿你自然是因为你有罪,有大罪!”
对李大少而言,在这仪玄城里,要给一个人编织罪名、制造罪证,那是再也简单不过的事情。是以说话毫无顾忌,既然他这时候敢说白羿辰有罪,那么不需一盏茶的工夫,白羿辰的‘罪证’就能摆到面前来。
“哦?你说我有罪我便有罪?你算个什么东西?”
白羿辰温和一笑,话语落地,却带着尖锐的锋芒。
“瞎了你的狗眼!他便是城主府李大管家之子,李刚李大少爷!”
一个仆从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满脸激愤,似乎不认识他的主子,不仅仅是智商问题,更是道德问题。
做纨绔大少,有个非常显眼的好处就是,面对挑衅,自己根本不用张嘴,自有狗腿子会争先恐后地出来维护。
白羿辰挑了挑眉,若是熟悉的人在场,便会知道这已经是非常不满的态度了。
而显然李刚不知道这一点,从来就没有人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还敢直起腰来的,所以他想当然的以为,白羿辰是害怕了。
斜着扫了一眼那群已经悄悄爬起身来的凶汉们,意味十分明确:定罪的时候,到了。
为首的大汉跟随李大少rì久,十分知机。见李刚的目光扫来,连忙哭诉起来。“李大少!您得给小的们做主!我们先行一步给您在玉膳居摆宴,这小子持强凌弱,无故殴打我们!在场的兄弟们都可以作证!”
一番话说得无比愤慨,仿佛真是给欺压的良民在忍无可忍之下才决然报官,演技十分过硬。
李刚并不说话,只是看向白羿辰,脸sè又是一沉,“得罪我的人都是什么下场,你可知道么?”。
“得罪我们大少爷的人,现在都没有了!你个小杂种,还不快点跪下认罪?”仍旧是先前叫嚣的仆从抢先跳了出来,为他的主子壮声势,真个是见缝插针,不放过一丝拍马屁的机会。
李刚正在自得中,忽然听到身边传来一声惨叫。转头看去,这仆从捂住眼睛哀嚎着,鲜血从指缝中透了出来。
却是被两道指型内劲破空袭来,生生将他的双眼刺瞎!
“我最讨厌嘴巴不干净的人。”白羿辰弹了弹手指,对着为首的那凶汉扬扬眉毛,“他嘴巴不干净,所以我让他在地上多滚几遍。”
一转头淡淡地看着在地上哀嚎的那仆从,声音平常得像是做了一件再也平常不过的事情,“你之前是说狗眼?那我便替你废去这双狗眼!”
他甚至没有看李大少一眼,但配合着那捂着双眼在地上翻滚哀嚎的仆从,却表露了再也强烈不过的威胁。
“我要杀人,你拦不住!我要杀你,自然也没人能拦住!”
这句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白羿辰已经用行动,将其中的意思完全表达出来。
没有人说话。
李刚脸sè彻底的yīn郁下来,也知道眼前这少年并不好惹。白羿辰内劲外放,已经能收发由心,显然不是初次突破到五重阳明境的修为,他的修为,甚至可能更高。如此年轻,如此修为,在较选即将开始的仪玄城,意味着什么,李大少很明白。这样的人物,是绝对能够入选玄都门的,在仪玄城的地界,李大少不惧任何有天分的武者,但是否应该交恶一个有很大可能成为仙门弟子的天才,这是一个很值得再三思虑的问题。
李刚虽然纨绔,却不是傻子。相对于他那单纯跋扈的无能弟弟,他要有手段得多。这些年来,李甲能够实际掌控仪玄城,李刚也付出了很多努力,若不是他以嚣张跋扈的行为,粗鲁地将仪玄城其他势力犁了一遍,很难说现在仪玄城是不是由李甲做主。
嚣张跋扈,只是他的一种手段而已。在有些时候,横冲直撞的粗鲁,反而更有效。
跋扈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眼力,反而他比许多人都看得更清楚。从身边两个高手凝重的表情就可以看出端倪来,他们都是五重阳明境的修为,是李甲花大力气收拢而来,在李强出事之后,李甲专门派这两人来保护他,可见这两人的实力。
但白羿辰并指一点,内劲有如离弦之箭,速度快得他们都反应不过来。饶是这两个高手平rì在仪玄城颇为自负,此刻也不得不如临大敌地戒备起来。那位李大管家平rì里对他们还算温和,但李刚若是出了一点事,他们两条命加起来也不够赔。
李刚杵在哪里,脸sèyīn晴不定。
白羿辰虽然实力惊人,但这并不是让李刚忌惮的理由。关键是此人说动手就动手,李刚不敢肯定白羿辰是否会忌惮他的父亲。而且白羿辰肆无忌惮的样子,也让李刚不由得不想象此人背后到底有何倚仗,是哪方势力。
李刚身边的仆从看着主子,也不知道主子在想什么,都不敢插话。
玉膳居里的食客也都伸长了脖子往外面看,没想到李大少来了都貌似奈何不了白羿辰,这让那些清楚李大少跋扈的人都暗自心惊。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一时间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李刚心思急转,缓缓开口,“这狗奴才满嘴喷粪,是该给个教训。我李刚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今rì之事,待我调查清楚,再来寻你。若你真是无故欺我手下,我定不会放过你!”
他这番话虽然说得铿锵有声,但并无任何实际意义。摆明了忌惮白羿辰,要暂时揭过此事。
其实事态发展到这一步,白羿辰也是无奈为之。
在李刚到场的时候,他如果不直接挑衅李刚,制造出让大部分人都看得到的个人恩怨,待到李刚将他的“罪证”摆在面前,他就只剩逃离仪玄城一途。在李刚果然上钩发火之时,他若不下手果决,毫不退让,如何能镇得住李大少?若是低眉顺眼,一味的低调行事,只怕此刻便已身陷牢狱,生死不知。
虽然因为李强之事,双方总有一战。但李家势大,白羿辰也不yù这时就撕开脸皮。因此在李刚表达出揭过的意思之后,白羿辰立刻就借坡下驴,“李大少果真声明大义,你大可以去调查,白某绝对是奉公守法之民。”
一桩祸事便要如此平息,那挑起事端的凶汉却忽然又站了出来,盯着白羿辰,神情悲愤,“大少爷!不能就这么放过他!这小子殴打弟兄们的时候,小的报出了您的大名,他却没有半点停手的意思!现在见到您来了,就开始服软,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什么时候,在这仪玄城里,还有人敢动您的人了?”
白羿辰眉头皱了起来,知道这事儿已然无法善了。
李刚神情yīn沉得可怕,他倒不是被这凶汉撩拨起来怒火,而是这凶汉这番话一说出来,他便不可能揭过此事了!无论这凶汉说得是真是假,作为他李刚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了这番话来,他若是再放过白羿辰,以后谁还会敬他畏他?李家父子苦心经营的威严就要毁于一旦!
感觉到周围的人群传来包含各种意味的眼神,李刚狠狠地瞪了那凶汉一眼,终于下定决心,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放焰箭,唤城卫军调两队人来缉拿此横行无忌的恶徒!”
言语之中已经给白羿辰定下罪来。
李刚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从周围人群的眼神变化就可以感觉到。一旦这次他放过了白羿辰,那他损失的就不仅仅是面子。李甲虽然实际掌控了仪玄城的大权,但是玄都门承认的城主始终是城主府里整天闭关修行的那一位,所以他的根基并不稳,一旦其他的势力失去了对李家父子的畏惧之心,仪玄城的掌权地位便岌岌可危。
所以尽管李刚此时心里恨不得将那凶汉千刀万剐,却仍旧毫不犹豫地动用仪玄城的最强战力,城卫军。
城卫军只受城主节制,一般都不会出手。但是一旦出现一般兵卒无法对付的罪犯,他们就会迅速参战。较选开始,意味着武者大量聚集,自然免不了摩擦纠纷。一般的士卒根本没有有效的震慑力。是以这时候仪玄城里也镇守着相当多的城卫军。
一枝焰箭飞上天空,在朗朗天空之上绽放开一朵红sè的焰火,这是极高级别的jǐng戒,代表需要城卫军至少两队人过去处理。
城卫军入选标准是四重阳明武境。队正则是需要有阳明五重的境界。城卫军一队的标准是十五人,两队就是三十人。就是说即将到来的是二十八名四重阳明境、两名五重阳明境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