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习常看那高富chūn手上紫戒光芒异动,便知不好,急忙催动出琉璃幡和子午钟,各自放出光罩,在华习常身前十丈左右两边,各形成两道防护,意图阻挡住紫戒爆炸而喷发出的威能。
当两法器光罩刚施展出,那紫光威能即已袭来,与光罩击撞出了剧烈声响,华习常则全力催动紫气驱使法器,让其全力放出光罩抵挡住奔袭而来的威能。
他心知,如果抵挡不下这爆炸威能,自己会受重伤不说,身后的村子也会被这爆炸威能摧毁,那时村中恐怕难有幸免之人了。
心意至此,更是不敢怠慢,施展全力抵挡爆炸威能。
在这爆炸中心的华习常觉来,这时间漫长得无法想象,那威能一**倾泻而来,仿若那涨cháocháo水一般,一浪接着一浪,连绵不绝;
但在外人看来,高富chūn自爆紫戒与华习常动用法器抵挡自爆威能,却只是眨眼间的功夫。
刹那间,那紫sè威能便化为了乌有,连带着高富chūn的尸体,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在原地留下了一半径十余丈的大坑。而在大坑边缘则半跪着华习常,和破碎一地的子午钟,以及一面布满裂纹的琉璃幡。
华习常起身长出一口气,收起子午钟残片以及琉璃幡,暗自庆幸道:“还好在最后时刻挡住了这爆炸威能,虽然损毁了子午钟,但也算是物有所值,不过此地可不能再待了!”
想罢,遂疾步回转许农轩的小屋。
从破壁踏入屋内的华习常,刚进屋便感到一股悲凉之情,只见许农轩正抱着赵浩明暗自垂泪,而那赵绛芸也已下了小床,趴在赵浩明身上痛哭不已。
见华习常进屋,许农轩忙问道:“大夫,刚才那巨响是何事?那高富chūn呢?”
华习常答道:“他已然作茧自缚,自爆而亡了!”
许农轩闻言仰天长啸,遂又紧握右拳,目眦尽裂,恨恨道:“死得好!死得好!”
这时,赵绛芸忽然向华习常问道:“大夫!为何高戒使要杀我和哥哥,圣盟不是一直说会保护我们的么?大夫你真的是修仙者么?为何大夫不像圣盟说的那么坏,反而会治病救我呢?”
望着赵绛芸那黑亮亮溢满泪水的大眼,与那天真无邪的面庞,华习常无奈道:“那高戒使之所以会滥杀无辜,只因他有疾在身,至于修仙者和戒使谁善谁恶?娃娃你长大后用自己眼睛分辨即可,勿需大夫我告之与你。”
赵绛芸急问道:“高戒使也有疾病?也如我所得的肺热一般是绝症么?”
华习常沉默片刻道:“高戒使所患的确是绝症,只是他之疾在心,不似你之疾在身而已。”
赵绛芸疑道:“疾在心?大夫你那么高明的医术也医不好这心疾么?”
华习常黯然道:“大夫我只能医身体之疾,医不了心中之疾,不然也不会救不了你的哥哥了!”
说着,他又望了眼早已身死的赵浩明,只感心痛难忍,一个十来岁的男童,本还有大好年华在等待着他,生活的美好他还未丝毫体味到,就这么早早离开这人世,只留下这亲朋挚友,为其悲伤如斯。
听华习常又提起赵浩明,赵绛芸神伤低头,不再言语,徒自垂泪。
然而身在险地,当下实非哀悼逝者之时,华习常强打jīng神开口道:“这黄戒使身死,恐怕马上便会有其他的戒使前来,一经询问,必会为你们二人招来杀生大祸。你二人需速速离开此是非之地,不知许兄可有脱身之计?”
许农轩用那粗糙的大手一擦泪水,点头道:“大夫放心,我长年进村后大山捕猎,知晓几个除我外无人去过的,适于藏匿的洞穴,我这就带绛芸前往躲避,待事情平息,便去往别处安顿。”
华习常道:“此法甚好,在下就负责帮你们引开闻讯而来的其余戒使,对了!”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只青sè小玉瓶,递给许农轩,又说道:
“进洞穴后,你二人可以服食此丹药,此丹药虽无其它大用处,但是可以保你二人十rì无需吃喝。但是切记!等出洞穴后,再勿要服食此丹药,以免被以后遇到的戒使看出蹊跷。另外,绛芸身上的灵药灵力残留,需过一月才可消退,你必须带她在山中住满一月,期间也勿要忘记给她煎药服食,好替她灭了那肺热病根。”
许农轩肃然道:“大夫放心,绛芸父母对我有大恩,这点事情我拼死也会做到。”说完,迅速收拾好了行囊,背起赵浩明尸身,抱起赵绛芸,对着华习常深鞠一躬,大步走向后山。
这许农轩当年村中闹饥荒,逃荒在外,偶至这“灭仙村”,在将要饿死之时,乃是这赵绛芸父母搭救于他,施舍饭食救活了xìng命。
他感念于赵绛芸父母舍饭之恩,遂在这村中住下,帮前忙后,更在赵绛芸父母死后,自愿照顾起赵家兄妹,这赵浩明身亡后,他也是暗自立下誓言,必要拼死保护好赵绛芸这赵家最后血脉。
正是:“千金未必能移xìng,一诺从来许杀生。”这许农轩和赵绛芸暂且不表。
在二人走后,华习常口中念念有词,拿出数张符箓,对着屋外挥出,一声声闷响后,符箓爆为细微粉末融入大地,而在符箓爆炸处,则飘出一股股清香。
这清香瞬间遍布了整座村落,而吸入清香的村民则霎时陷入了沉睡。
这符箓乃叫“酣睡忘尘符”,使用后可使人忘记最近一月所发生之事。当然这符箓威能不大,对修仙者作用甚微,不过用在凡人身上却是绰绰有余。
这些符箓乃是华习常在论道大会结束后,返回三鹊山寻找鱼冶儿时,顺手买的。此时用上,自是担心许农轩的踪迹被村民吐露给戒使,使他们二人无法避过戒使的搜捕。
诸事办妥后,华习常飞到村外一山丘之上,盘坐静待其余戒使到来。
一盏茶后,从西、北方向,远远各飞来两道紫光,一道暗紫,一道深紫,逐渐逼近“灭仙村”。
“来得好快!”华习常暗自道,遂驱使白蛟绫化为一道白光,向东破空而走。
那飞来的两道紫光也注意到了华习常所化白光,俱改变方向紧追华习常而去。
此时天空忽又降下小雨,村外花田石径,蝶蜂依旧,只是不再有那奔跑少年的身影。正是:
血浓于水真情见,兄为救妹魂飞天。
古今伤情多少事,生离死别最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