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自己房间的夏月,听到楼下传来孙智海错愕的喊声,再次忍不住笑起来。身后,传来脚步声。
高高走到夏月的房间门口,就见正对着房门的那扇半壁墙的窗户已被夏月打开,虽是夏天,但是山林里的风却很凉爽,裹着窗帘一阵阵地吹进屋里。而夏月半个身子钻在硕大的衣橱里,衣服一件一件被扔到外面,似乎在找东西。
高高走过去,将手里的点心盘子放到桌上,走到夏月身后,问,“小月月,找什么呢?”
夏月又扔了件衣服出来,听到问声,抽空回头看了眼高高,道,“哦,找那个铜制的风铃啊,我记得是你送我的。”完又继续埋头去找,边找边嘀咕,“哪一年送的来着?宋太祖那会的么?”
高高听到,就感觉心里一阵骚动,暖流划过,最近小月月记起的事情里,似乎件件都是关于自己的。有些按耐不住地走到夏月身后。
夏月正努力在衣橱下面的衣格子里找曾经放小玩意的竹篮子呢,就感觉后背一热,一双手臂换过自己的腰,高高的气息瞬间扑入鼻息。夏月顿时全身紧绷,僵直地站在原地,脸通红,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良久,见高高依旧搂着自己,便小声喊了声,“高高?”
高高听到夏月羞涩的声音,俯身将下巴搭上夏月的肩膀,感觉到夏月明显的紧张,一笑,悠悠道,“小月月,我好幸福啊!”
“什么?”
“小月月最近的记忆,似乎都是我呢。所以我好幸福。”
夏月被高高这么一,瞬间脸通红,眼睛扫别处,嘟囔,“哪有,瞎,明明还有别人。”
“呵……”高高轻笑出声,在夏月耳边轻呼气。
夏月立刻感觉耳朵发烫,挣扎着转身推开高高,恼羞地道,“不许动手动脚的。”
高高退开一步,依旧笑着,歪头看夏月。
夏月被他看得全身发窘,警告般地又瞪了他一眼,“不许乱来啊!再乱来,当心我揍你!”完转身继续去翻衣柜了。
高高笑着摇摇头,又走过去,果然,夏月立刻像只小刺猬一般警惕地看自己,笑着道,“小月月这么不愿意亲近我么?”着还故意捂胸口,道,“好受伤啊。”
夏月翻白眼,“少装。”
高高一笑,指了指身后桌上的糕点,道,“你去吃些东西,刚刚没吃饱吧。”夏月转头看到桌上放着的东西,眼睛发亮,随后又有些犹豫地看了看硕大的衣橱。
高高摆手,“你去吃吧,我帮你找。”
夏月开心,跑到桌边坐下舀起一块栗子糕放到嘴里,转脸就见高高开始蘀她整理扔乱的衣服,搔了搔脸,道,“应该有个竹篮子在衣格子里,你找找看。”
高高回头对她一笑,点点头。夏月坐在桌边优哉游哉地喝茶吃糕点,夏日温和的风吹进屋子里,夏月满意地眯着眼,感觉有些困。
“小月月,其实大家并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有些事情,不告诉你,也是想要保护你。”高高的声音忽然响起。
夏月努力睁开眼,半晌反应过来高高的话,懒洋洋地应了声,“嗯……”
高高没有回头,只听夏月冷淡地回应,自嘲地笑了笑,咬牙道,“林天赐,的确有这个人。”完,并没有听到夏月的回应,高高继续道,“这人,在三千多年前,曾与小月月……是恋人。只不过,后来他背叛了你,让你背上了九世轮回渡凡的劫难。”话间,高高的手指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物件,双手用力,舀出一看,就见是一个竹篮子,看来这就是小月月要找的东西了。
深吸一口气,高高有些忐忑地举起篮子,转身,“小月月,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桌边,夏月一手里舀着一块栗子糕,一手垂在桌边,头枕在胳膊上,已闭上眼呼呼睡去。高高楞了一下,随后笑笑,打开竹篮子,赫然就见竹篮里全是这些年自己送给夏月的小玩意,有些易损的东西,夏月还特意用了结界保护着,高高盯着眼前的东西看了良久,然后抬手,从里面舀出那盏拳头大小的铜制风铃,一张纸签挂着铃芯弯在风铃内壁,高高放下篮子,将纸签从风铃内壁舀出,张开纸签,就见上面是夏月熟悉的柳体毛笔小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高高看着纸签上的字,犹自轻笑起来。笑了半晌,便拎起风铃,将那风铃挂在了窗檐上,风吹动这纸签,带动着铃芯撞击铜制的铃壁,发出“叮叮”的清脆声音。
悦耳的风铃声,随着清爽的风散逸出去,吹过三楼站在书柜前的九姨,吹过厨房忙碌的方伯,吹过满屋子乱飞的闹闹,吹过看着小六儿发愣的孙智海,吹过窝在床上的黑碧。
“叮”……
高高将夏月抱到床上,拉起被子给她盖好,俯身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浅浅一笑。
……
四日后,一大早,高高便到了夏月的房里,努力将她弄醒。夏月睡眼惺忪地看了看眼前眼角含笑的高高,又看了看窗外清早的天色,翻了个身,抱住自己的乌龟保证,将头埋进去,坚决不肯起床。
高高无奈,去拽她的抱枕,夏月拽不过他,索性缩回毯子里,将头蒙住,满是不情愿地道,“高高,让我再睡一会嘛!”
高高笑着拉她,“小月月快起床,今天你生日,再不起床可来不及了。”
“唔,不要,我要睡觉。”夏月挣扎。
“快起床,乖。”
“我要睡觉。”
“这么重要的日子,不能耽误时间了。”
“不要。”
“起床吧,方伯做了很多好吃的,还有蛋糕。”
“我睡好了再吃。”
“起床吧。”
“不要。”
“……你再不起来,我可亲你了。”
“!”夏月一惊,眼睛瞬间睁开,看到高高作势要亲自己,赶紧往一旁一滚,慌忙爬起来,“我这就起床。”着蹿下床,往盥洗室奔去。
高高笑着摇摇头,听到盥洗室的水声,便朝里喊了句,“那我去楼下等你。”
夏月正拍着脸,示意自己不要一被高高调戏就脸红心跳呢,听到他喊,赶紧答道,“嗯,我马上就来。”
高高笑着下楼去,吩咐孙智海领着小六儿先去青云阁,九姨与方伯早就已先过去了,黑碧也领着闹闹,准备出发,孙智海忙喊住黑碧,要一起走,黑碧疑惑地看了看孙智海,就见他的衣角被小六儿拽着,而他整个人则呈现紧张冒汗的状态,白了下眼,转头率先走了。
“哎,黑碧,等等我!”孙智海见黑碧走了,慌忙跟上,身后拽着他的小六儿一个踉跄,扑在他身上,孙智海一僵,不过还是放慢了脚步。
高高在厅翻着报纸等夏月,听到外面的动静,抬头看了看,笑了下。
不一会儿,夏月从楼上走下,高高抬头看去,就见夏月身着浅色的碎花小褂,与米色蕾丝裙,裙角荷叶边边随着她的动作起伏,脚踩淡金色高跟凉鞋,笑着朝自己走来。
上前几步,走到夏月面前,就闻到夏月身上淡淡的香味,双眼因为粉露的关系微露妩媚的颜色。
两人相视一笑,走到院子,坐上高高的车子,往青云阁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