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后土没有让他多疑惑多久,强压心头激动:“此物中有我极为熟悉的气息…‘说完双臂展开,眼睛轻阖,全心感应。
默然呆在一旁,吕阳不知说什么好。这六魂幡得自通天,可是据盘古说,此宝却是来自混沌的大道至宝,可是不管打那论,此物和后土也没半毛钱的关系啊,那么她口中说的这种熟悉感却是打那论起啊,吕阳一头的雾水,直接糊涂了。
见后土娘娘沉醉在思索当中,吕阳也不好直接打扰。正尴尬的时候,后土终于平静下来,睁开眼睛,脸上乍喜还悲。
在一旁小心道:“娘娘……”不等吕阳说完,后土挥手止住吕阳的话语,缓缓道:“少年,当日祖巫洞府中,我那十巫兄弟姐妹化道于天可是你亲眼所见?”
见后土一再提起这事,吕阳就是根木头也觉察出点什么了。仔细回想那天的情景,十巫在空中联手,身形一同慢慢消失的景象再次浮现。真没有什么异常的,吕阳摇了摇头。
后土微露失望之色,眼神移过吕阳的脸庞,落到那面长幡之上,古怪的很,后土总是觉得在那道长幡上有自已极为熟悉的祖巫气息!
后土终于按捺不住,轻移脚步,走到长幡之下,一只素手,叮当有声,吕阳这才发现,在她的双手腕上,有着细细玄黄锁练,不由得长声叹息,就算慈悲盖世的后土,也难逃这天道之厄。
伸出的手微微颤抖。仿佛要确认什么一样,放出一道黄气,射向那道静止不动的长幡,吕阳屏气宁神。知道后土所为,必有深意。
那道黄气沿着幡杆爬入长幡,并无异常,可是即将侵入幡面的时候,忽然幡面一片灰气迸发,将那黄光挡在外边,狠狠的弹了开去。
后土猝不及防,惊呼一声。连着向后退了三步才停下。这还不然,那长长幡尾无风自动,一道清光,一道红光闪过。现出元鸿子与冥河二人,落地环视四周,元鸿子放声长笑,对冥河道:“冥河,当日我要你入幡。你死活不肯,如今感觉如何?”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这幡内有无尽混沌灵气,对我修行补益极大。”说完二人对吕阳躬身施了一礼:“我二人能有今日,都是小友成全。恩同再造。”
吕阳含笑不语,后土在一旁惊诧之极!元鸿子此人她只闻名却没见过面。但是也知是极厉害的一方大能。而冥河她却太熟了,她们十二祖巫全盛之时。就与血海冥河多方争斗,直到最后她身边轮回之时,那轮回所立之处,正是血海边缘,二人可以说是过节已久,老对手仇家。
不过此时二人见面,这万年囚禁下来,心境早已改变,冥河虽然残暴不驯,却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看到后土虽然不喜,但他是积年老怪,一见吕阳对待后土的神色,就已看出三分奥妙。
后土蹙起眉头,冷冷横了冥河一眼,眼神继续落在长幡之上,从这幡上跑出两个大能后,那幡上传来的熟悉的气息非但没有减少,反倒让后土更加确认自已心内的想法。
见后土居然无视自已,冥河大怒!怪眼一翻,便要反唇大骂,元鸿子见机的快,伸手拉了一把,总算把冥河那破口大骂堵了回去。
后土神色急切,转身对吕阳道:“少年,你这幡中可还有旁人居住?”吕阳寻思了半晌:“娘娘,这幡在玄黄塔中现身,一层有元鸿子前辈入驻,二层有冥河前辈入驻,这方到三层,之前并无人进驻其中。”
眼光扫过元鸿子与冥河,她为人谦和有礼,连忙对元鸿子躬身一礼,元鸿子还礼,后土是十二祖巫,身份尊贵并不下于已,更兼身化轮回,功大于天,被后人尊为大地之母。这地母一礼,就是元鸿子也是生受不起,当下还礼不迭。
后土望着冥河,见这老对手老仇家,依旧是几千年前一般,其狂傲不驯之处,无一减弱。可是遥想当年自已兄妹的雄心霸图,随着时间流逝,尽化尘土,当年十二兄弟纵横洪荒,逍遥自在,而如今却只有自已一个孤零零受困于此地,无限凄凉。
“后土!人生何处不相逢,我只以为终生于你不会再有相见之期,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你也被鸿钧困到这玄黄塔…”说到这里,哈哈大笑,甚是快意。
冥河在这放肆大笑,吕阳不高兴了。没等后土说什么,吕阳低喝道:“冥河前辈,后土娘娘与我有半师之谊,前尘过往之事都已做罢,你方才脱困,还请收敛些罢。”
被吕阳揭短的冥河笑声顿时被掐了脖子的蛇一样止住,脸上少有的露出了羞红之意。还是元鸿子见机的快,拉住冥河笑道:“小友见怪,冥河道友与后土道友多年朋友,这见了面…自然是欣喜忘情了。”说完哈哈大笑。
还好有元鸿子插科打诨,化解了这难堪的场面,后土见冥河吃瘪,不由得微微一笑,冥河气得扭转了头,他如今身入六魂幡,虽然称吕阳为小友,那是吕阳给他面子,说白了,他与元鸿子现在就是幡中器灵,就算叫吕阳一声主人,也不为过。
更何况,这幡中有无穷无尽的混沌灵气,冥河入幡不过数日,那万年不曾增涨的道行,竟然已有些许涨动,这怎么能不让他心生狂喜,现在就算吕阳拿大棒子赶他走他不会移动半步了。
后土不去理会冥河的自怨自艾,眼神落在长幡之上,转头对吕阳道:“少年,你先前说可以带我离开此地,就是让我身入此幡么?”
吕阳点了点头:“娘娘,你在此地身受囚禁。不见天日,不如入了此幡,我脱塔之日,自然放你们出来。到时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元鸿子与冥河一听,顿时两眼放光,都快要喷出火来了。对于万年被囚的他们,自由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可望不及的奢侈。
后土凤目之中放出光华,点了点头:“当年的十二兄弟姐妹俱都化道,只独我一人活着还不如在塔中来得心安。”
原来后土不随自已出去却是以这种近乎自罚的心态。在这塔中赎罪,吕阳大为怜悯。毕意十二祖巫因为后土身化轮回,而不能凝成盘古真身,导致了最后的其他祖巫与妖皇同配。虽是天命,也是人为,看来后土为了此事一直不安于心。
总算得了机会的冥河在一边幸灾乐祸:“这万年囚禁,看来你人都被关傻了!”元鸿子大惊,连忙死拉了他一把道:“道友失言了。还不快向后土道友赔罪。”
一边的吕阳勃然大怒,怒视冥河,吼道:“冥河前辈,你是一方大能。却如此口出无状,若再不知收敛。那么我们前约之事就算做罢,我送你回二层再呆上个千年万年罢。”
冥河一听。脸色顿时变化,他性子狂傲,元鸿子与后土的话他并不放在眼中,可是吕阳他真不敢惹了,当下嘿嘿讪笑了几声,转身站到一边,那样子要多听话就有多听话。
元鸿子与后土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见后土不恼不火,吕阳自然不为已甚,后土轻笑道:“少年,不必对他多加责怪,他秉性如此,我见得多了。”
见后土居然替自已说话,冥河大为奇怪,不过见吕阳态度鲜明向着后土,冥河一肚子话也不敢反嘴,只得大大哼了一声,一边腹诽不断。
后土也不去理他,转过身对吕阳道:“少年,承你好意,请将我收入幡中罢。”吕阳本来就是有此意,大喜道:“娘娘,你想通了么?你能这么决定太好了!”
“我有大罪于巫族,可是你这幡中有我熟悉的巫族气息,看来非是我亲身走一次,不得清楚明白了。”后土长声叹息。
这么一说,吕阳又有点糊涂了,搔了搔脑袋,不管怎么样,后土自请入幡,却是吕阳求之不得的,当下不再多言,凝神摇动长幡,灰气迸发,将后土身形笼罩,在元鸿子与冥河欣羡的目光下,后土化成一团土黄之气,随着灰气一个吞吐,收入六魂幡中。
那六道幡尾紧挨着青红二色的那条,瞬间变成了黄色,知道后土已经成功入驻,而那三条幡尾却依旧是灰色,吕阳心中一动,难道……
还没等他把心中那点灵光一动的念头细细琢磨,忽然幡中传来一声后土惊呼,吕阳骇了一跳,元鸿子与冥河也是吃了一惊,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娘娘发生了什么事?”吕阳急声道。
忍了好久的冥河嘴又犯贱了:“我们进去都没什么事,偏生她进去就这么多变故…”话没说完,就招到了吕阳的怒目而视,吓得冥河连忙闭紧了嘴巴,躲到元鸿子的身后。
元鸿子真是恨铁不成刚,无奈何笑脸对吕阳道:“小友不必惊慌,后土娘娘本身修行极高,又有无尽功德在身,必然无事。”
吕阳强笑点头,不心过这心中还是不安。见后土一声惊叫后半晌再无动静,吕阳沉不住气了,伸手捏诀,再次摇动长幡。
幡尾动处,一道黄光迸发如雨,落地现出一个黄衣女子,此时却不是做祖巫之形,而是身着黄袍,头戴金冠,浑身上下气度雍华,却是后土以人身相见。
提在嗓子眼的一口气这才吞了下去,不由得埋怨道:“娘娘,在里边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的后土一扫先前悲伤丧气,眸中光彩万千,三人一见就知道后土在幡中必有奇遇,因为眼前的后土与自已刚见到的后土判若两人。
还是冥河嘴快,一边小声嘀咕道:“莫不是在其中遇上了情郎不成?进去时一脸倒霉,出来了倒变得喜气洋洋了?”元鸿子本来准备了几句好话要上前讨喜,一听冥河这话,气往上撞,话也说了,伸手对着冥河那嘴就是一掌。
冥河一惊,侧身躲过,看到元鸿子那要吃人般的眼神和吕阳铁青的脸色,顿时焉了:“我就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后土少见的对冥河笑了一笑道:“你说的对,我是遇到喜事啦,承你吉言,多谢多谢。”冥河老祖大惊:这后土居然不恼不怒?这也太反常了!
挤况完冥河,后土转身对吕阳笑道:“少年,你看这是什么?”吕阳大奇,不但吕阳,就连一旁的元鸿子与冥河都大大瞪了眼,看后土手中到底有什么古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