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微风吹拂过林梢,响起沙沙的树叶摇晃之间相碰的声音。皎洁的月儿为大地盖上了一层银色的素装,树影婆娑,让人觉得林中仿佛藏着千军万马。
其实此时林中只有不够一千人而已。
这时下面的营盘寂静无声,除了一些站岗的士兵之外,整个营盘都进入了睡眠之中
铜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好象几天未曾吸过新鲜空气一样,一次就要补将回来,长长的吸气几乎有普通人几息之间的长度,才总算停下来。然后抬起手,将手中利箭对着山崖下面营盘之中最高的一座帐蓬,对站在他身旁的士兵道:“点火!”
“嗖!”
急速的火箭掠地夜的半空,虽是月光明亮,但这道火光还是清晰可见,仿如天外的一道流星般划过一道最美的弧线,然后就钉在了帐蓬的顶端。
虽隔得老远,但耳力超强的铜头还是听到了火烧着帐蓬之时发出的噼啪之声,眨眼之间,整个帐蓬顶已被火盖住了。
铜头既已出手,其他人又既会闲着,纷纷将手中火箭如发泄仇恨般向着谷中倾泄而去,顿时,寂静的空中不断响起了劲箭飞过的嗖嗖之声,只不过,他们没有铜头的力气那么大,火箭只飞到最接近崖之下的那一圈帐蓬,便落了下去,纷纷插了帐蓬顶上,啪啪地燃烧着。
铜头嘻嘻一笑,又是张弓搭箭,又向着中间的帐蓬射去,既然他们都不能射到中间,那自己就免为其难了,这人任务就交给自己好了。
冲天的火光将整个营盘之中的士兵都惊醒了,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攻击来自何方,只是盲目地在营寨之中走着,还以为敌人已冲了进来。
整个营寨之中乱作一团。
等到发现火箭是从周围山崖射下来之时,骨刺族的士兵更为混乱,黑夜之中,也不知山崖之上陷藏着多少敌人,况且如此陡峭的山壁,他们就是想爬也爬不上去,再说就是爬上去一些士兵恐怕也只不过是送死而已,现在唯一的出路是杀出谷去,能逃多少就多少了。
这时,骨刺族的士兵都有点怨恨那个先择这个地点扎营的将军,只希望他在大火之中被烧死才好。
可是,平时畅通无阻的出口,这时仿佛成了有地狱鬼卒把守着的鬼门关,骨刺族的士兵刚进入出口,便见从两旁的崖顶丢下大把的木柴,几乎都将道路堵满了,然后是火箭紧跟而下。
顿时,那些被木柴压住或没压的士兵都被大火大烟既烧且烤得个个都如串于火炉之上的烤猪,惨叫之声惊天动,令人不忍耳闻,惨不忍睹。
可能骨刺族的将领做梦都想不到,在有鱼人族内奸带领之下,才找到一个这么偏僻的群山围拥的地方,竟也被人发现。可见他们刚开始之时一路顺风的好运气已渐渐的消失了,老天爷已伸出了他的惩罚之手。
这场大火整整烧到第二天天亮时才渐渐熄灭。
整个骨刺族的大寨只剩下了一些灰烬,偶尔有侥幸未死之人,也被烟薰得昏了过去,就算再侥幸一点,连昏都没昏过去的人,却也被烧得满身伤痕,很快就成了鱼人族士兵的俘虏。
那个还被五花大绑的俘虏看到如此情景,心中暗暗惊骇,却也后悔得要死,如果不是自己贪生怕死,这些战友也不会死得莫名其妙,边敌人的脸都没照一个,便被烧成了一具具焦黑的尸体。
下到谷中,铜头他们才暗暗咋舌,自己这一把大火,竟烧死了近五千人的骨刺族右路先锋军,存活下来者,无非百分之一,看看自己这方,除了刚开始爬山崖之时摔伤了一两人,竟是一人无损。看着骨刺族士兵那个个带伤的凄惨模样,就连对骨刺族恨之入骨的直成功也不忍再看,急忙命令士兵给他们疗伤。
如此赫然战果,铜头他们都是笑逐颜开,个个都兴高采烈,鱼人族士兵想不到骨刺族之中也有软骨头的人,为了活命出卖自己的同胞,心中对骨刺族再也没有刚开始的那么害怕了。
收拾完战场,除了获得一些受伤的俘虏之外,其他可用可吃的东西几乎都烧了一个精光,可见这次大火的猛烈。
翻过这座陡峭的狮子山,其实是也就是莫干山的向着月岛东边伸展过来的一部份,便已到了直姓士兵据守的益和城。
这只是一个小一级的城市,直姓军自被逼从一首城退军之后,便选择了益和城据守,与据守于中路六神城的武尚勇,及右边天八城的蒙鸿志互相呼应,以抗骨刺族入侵之军。
只是虽名为呼应,但在骨刺族左中右三路军的猛攻之下,鱼人族的三路抵抗大军都被压得龟缩于城中,不敢越雷池一步,更不敢说反击了。
照此形势下去,鱼人族三路大军,失败只是迟早的事。
经过通报之后,从城中拍马赶出来迎接他们的,竟是不见多时的直承功,见到铜头与直成功,远远就哈哈大笑起来,高兴之极。
直承功首先对着铜头笑道:“铜大哥,可盼到你来了,不知龙兄弟来了没有?”又转头对着直成功叫道:“哥哥!”
铜头笑笑道:“直兄弟现在成了鱼人族抵抗骨刺族的英雄了,龙飞那小子不知道到那里去了,我已好久没看到他了。”
直成功看着自己的弟弟,经过这段日子的辛苦军旅生活之后,直承功皮肤变成了古铜色,人也变得成熟了很多,少了之前的轻浮。轻轻点头,道:“嗯,辛苦你了,二叔在城中吗?”
直承功点点头道:“二叔正盼着你快点来呢!见到父亲了吗?”
直成功摇摇头道:“见到二叔再说吧!”
直承功脸色一暗,却还是命人将那一千士兵及俘虏带去安置,便带头向着城中的守备府走去。
刚转入守备府对着的正街,铜头眼尖,早已见到在守备府的门口站着一个人,在等着他们。
此人静静地看着走近的直成功,布满皱纹的脸上逐渐浮起了微笑。
“二叔!”直成功看到此人,急忙快步走了上去,尊敬地叫道
“嗯!”老者应了一声,看着直成功身后的铜头三人道:“这几位是?”他知道能够跟着直成功进入到这里的人,必不简单。
直成功醒悟过来,急忙对铜头三人道:“这是我二叔,名讳上鹏下飞。”接着又将铜头三人介绍给了直鹏飞。
铜头几人急忙行礼,
直鹏飞道:“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去再说吧。”当先带着走了进去。
进入守备府大厅,刚分宾主坐定,直鹏飞看着问道:“族长与长老是不是被修星山老贼抓起来了?”
直成功黯然道:“想来应该是的,但还没查到他们被修星山囚禁的那里。”
直鹏飞脸色一变道:“那你不在九洲城谋求搭救他们,却来这里干什么?”想不到直勇是急脾气,而他弟弟却也是急脾气,见面不到一刻,情况还未问明,便先责备起来。
直成功急忙摇手道:“二叔莫急,是大长老命令我们到前线来抗击骨刺族的。”
直鹏飞一怔道:“蒙长老,他没有被修星山抓住吗?”
直成功逐将在九洲城的一切详细的向着直鹏飞说了出来,当说到惊险之处,直鹏飞与直承功都不禁脸上变色。
直鹏飞脸上稍霁,看着直成功道:“是我错怪你了,全族存亡之事,是比个人重要,那你就在军中帮忙吧,二叔年纪大了,始终还是要你来掌管军队的。”
转对铜头三人道:“惭愧得很,因我们的原因,竟将三位也牵入其中了。”
铜头摇摇头,气愤道:“将军客气,我平生最恨叛徒,象修家父子这样的,说算我与成功兄从不相识,也会加入你们的,何况说起来,成功兄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呢。有什么用到我们的地方,直前辈尽管吩咐就是。”
直鹏飞并不知道这事,自是又问起来,直承功急忙又一一向他说明。如何在被海盗追赶,如何被直成功在操练军队之时遇上等。
直鹏飞捻须微笑道:“既然三位小兄弟与成功和承功都是相识,那我也不必客气了,各位就在此住下吧,必有仰仗几位的地方。”
直承功却不象直鹏飞那么客气,再说他也年轻了一点,很快就放下心事,看着铜头微笑道:“你们来得正好,骨刺族这几天天天来搦战,我们还考虑是战还是不战,想不到几位就来了,这下不用考虑,明天马上就出战,杀他个落花流水。”
直成功奇怪道:“每天都有骨刺族来挑战吗?为何我们刚才入城之时,并没看到?”
直承功道:“他们在东门搦战,你们从北门入城,当然看不到了。”
直鹏飞怪责直承功道:“先别急,三位刚到,也得好好休息几天再说,这事暂时还不用劳烦三位。”
铜头知道直鹏飞与他们还是不熟,因此不想让自己三人过早就参入军队事务,逐向着李直使了一个眼色,此等事情还是李直出马比较妥当,自己可不想浪费口水。
李直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先恭敬地对着直鹏飞弯腰行了一礼,害得直鹏飞也连忙伸手虚扶,连道:“不敢,不敢。”
然后才站直身体,看着直鹏飞道:“直前辈,我想问一句,不知在城外的挑战的骨刺族军队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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