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这等事?”
先前在坊市中发生的事,不到片刻时间,消息已经传到了王清河耳中。
王家府中,王清河端坐在前,手指随意的敲打着座椅扶手,眼神微微闪烁,看着面前脸色恭谨的靖风管事,沉吟道。
“千真万确。”靖风管事笃定的点头,“事情就发生在坊市中,当时有许多人在场,而且,雪翎小姐更是了解全过程。”
“竟然把那木家木云修理了一番,而且出手也是毫不留情,即便是苦肉计,怕也绝不会如此吧。”王清河低声沉吟,看向靖风管事,“依你看,那段天是否还有可疑之处。”
靖风不敢妄下断言,只是沉吟着说出自己看法,“依我看,这段天倒不像有什么问题。除却木家外,我王家几乎没有什么对头,而假若段天真是王家安插进来的,却也不会用那木云来做这苦肉计。当时的情景家主没有看到,那段天出手,没有丝毫留情。若是木云言语冒犯的再严重些,怕是段天当场就会要了他的命。看来,这段天应该也是个狠辣的人。”
“没错。”王清河赞同的点了点头,“这小子看似年纪轻轻,却绝对是个不好招惹的角色。只是…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王清河皱着眉头,“他表面修为只是玄将二阶,但真实实力却绝对远非如此,即便那三阶妖兽真的不是被他所杀,但仅凭他能将玄将三阶的木云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已是不可小觑。”
顿了顿后,王清河继续道:“而且,最让我不解的便是,怎么看,他也只是不满二十的少年,但他的言行举止,却是留露出远非这个年纪该有的沉稳。那份狠辣的心性,更是非寻常人可比。”深吸口气,王清河叹道:“我很少对一个人感兴趣,这个小子,算是一个。”
“虽然查不出段天的来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是敌人。”靖风沉吟着道。
“不是敌人就好啊!”王清河点头叹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此时正是我王家用人之时,对于一个有可能斩杀三阶妖兽的武修,我是万不想将其拒之门外呀!”
沉寂片刻,王清河忽而问道:“战家那边近rì情况如何?”
“没什么太大的异常。”靖风略微摇头,“只是这几rì…貌似与木家走动的近些。”
“哦?”王清河微微皱眉,“难道他们两家有着联合的意向?”
“单凭表面,目前还无法断定。只是,我们却不能不防。”靖风脸上也是有着一丝担忧之色。
“战家…战家…”王清河在堂内踱来踱去,脸上愁容不展,“这段时间,战家在我莫兰城中明显有着扩张之势,其用意分明是有着在莫兰城立足之意。只是那战云天与我修为相当,难道仅凭他一人支撑,便想要在我莫兰城分一杯羹不成?”
“天水城那边有什么消息?”王清河皱眉问道。
“也没什么异常,只是说…”靖风皱了皱眉,道:“只是说,战云天正在闭关中。”
“闭关?”王清河本就皱着的眉头,再次紧了紧,“战云天已是地师巅峰的修为,他闭关干什么?难道…是要突破天尊不成?”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王清河随即失笑,摇摇头将其否定,同为地师巅峰的王清河无比清楚,要百尺竿头再进一步,这一步有多难跨越。自己停留在地师巅峰数年,期间也不乏多次尝试,但却也从未有何建树。自己尚且如此,王清河断然不相信那战云天会走在自己前面。
“哼,他将天水交易阁开到我莫兰城倒也罢了,如今更是想染指我莫兰城的地盘。当我王家这数年根基,都是纸糊的不成?”王清河冷哼着道。
“以他战家的实力,若说在天水城称霸不假,不过要想在莫兰城匹敌我王家,那倒是有些痴人说梦。”闻言,靖风也是跟着点了点头,随即又露出担忧之色,“不过…若是战家真的与木家勾结的话,那对我王家,绝对是非常不利的。”
无论是木家还是战家,单独一家的话,王清河都是不惧,可若是真的联合起来,王家倒是的确有些难以匹敌。
闻言,王清河眉头紧锁,目光闪烁。能把王家发展成今天这个地步,若说王清河是个容易自大的人,恐怕没人会相信。
思索片刻,王清河沉吟道:“继续密切关注一下战家的情况,若有消息及时回报。看来,等那件事过了以后,我们也应该接触一下战家的人了。”
“知道了,家主。我这就吩咐下去。”靖风应了一声,刚要退出屋去。王府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侧耳片刻,王清河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哼,果然不肯善罢甘休,竟然敢找上门来。也罢,我便给你个说法。”
说罢,王清河迈开大步,率先向府外走去。靖风紧随其后,一起跟了出去。
王家府邸门前,此时已聚集了不少人。一群人吵吵闹闹,看衣着,明显是分为两派。
身着青衫挡在王府门前的,无疑是王家的人。而对面一群人,个个横眉竖眼,面相凶狠,显然是来者不善。
这群人中,最为显眼的便是被围在中间的黑衣男子。男子年纪大约三十上下,面色白皙,棱角分明。此时双臂环胸,眼睛微闭,对于两群人的争吵,既不阻拦,也不言语。淡淡的表情中,看不出喜怒。但身上所展露出的气息,却远不是周围人可比。显然,这群来闹事的人,正是这黑衣男子带来的。
忽然,男子双目陡然睁开,一道厉光,在其漆黑双眸中,瞬间闪现!
“放肆,何人敢在我王家门前闹事?”
突然一声如雷低喝,一群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人的名,树的影,对于莫兰城中两大霸主之一的王清河,光是声音,已经让这群喽啰级别的下人胆战心惊。
在这群人的注视下,王清河迈着四方步,缓缓走了出来。随意的扫了一眼人群,王清河将目光停留在黑衣青年的身上,“我当是谁,原来是木家的木松贤侄。你若来府上拜访,大可进门就是,这般阵仗,又是何意呀?”
虽然王清河语气含笑,不过任谁都听得出,这话中的丝丝凉意。
木松放下环抱的手臂,面色微凛,冷声道:“明人不说暗话,今rì我为何前来,想必王家主心中清楚的很。我弟木云虽然顽劣,但我木家的人却也不是任谁都能随意欺凌,更何况只是个卑劣的下人。多说无益,还请王家主将那人交出来吧。”
“交人?”王清河故作惊讶,疑声道:“贤侄还是将话说明了好,不然王某听不明白。”
“你…”木松怒容闪现,但此时却是不好发作,忍了忍,木松冷声道:“先前我弟木云,在坊市中被雪翎小姐的护卫无故痛殴,至今仍卧床不起。这件事,难道王家主不应该给我个解释吗?”
“哦?有这等事。”王清河语气虽是装作惊讶,但脸上却是隐隐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这般摸样,更是让木松一阵暗气。
“贤侄稍等片刻,待我确定真有此事,定会给你一个交待就是。”说完,王清河挥手叫过来一个下人,“去看看段天在不在,就说我有事找他。”
此时段天刚刚自坊市中回来不久,闲来无事,正在院中四处闲逛。迎面雪翎款款走来,见段天神态怡然,不由一阵气结,“哼,你倒是好兴致。”
闻言,段天顿时有些疑惑,“怎么,我兴致好难道也招惹了你不成?”
“你倒是没招惹我。”雪翎轻哼一声,“可是此时怕正有人要来找你的麻烦。”
“什么意思?”段天有些茫然的问道。
见段天竟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雪翎更是有些恼怒,“什么意思?难道这么快你便忘了刚刚在坊市中发生的事?此时那木云的大哥木松,正赌在我王家门外要人呢!”
“他要便随他要好了。”段天无所谓的耸耸肩,“难道家主还会将我交出去不成?”
“哼哼!”雪翎被段天的自信气的哼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我爹不会把你交出去?”
“不是你说的吗?”段天反问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雪翎被段天的话搞得有些晕头转向,黛眉微微皱起,道。
“你不是说过王家与木家水火不容吗,既然如此,我想家主应该不会做这等自损脸面的事吧。”段天淡淡说道,“所以即便不为了保全我,想必为了王家,家主应该也不会这么做。”
段天想的确实没错,王家与木家对立已久。如果这么简单便把段天给交出去的话,岂不是王家变相的向木家低头。这种事,以王清河的身份,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想不到段天年纪轻轻,考虑事情竟如此全面。此时雪翎也不得不承认,段天的沉稳,比起同龄人来,要高出太多。
段天话音刚落,前面不远处一个下人一路小跑过来,先是给雪翎施了一礼,随后对段天说道:“家主找你有事,让你过去一下。”
“家主现在何处?”
“就在门外。”
闻言,原本从容淡定的段天,眉头不由微微皱起,心中暗自嘀咕道:“难道…我想错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