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萧随悦好容易出了郝家村,望着依稀可见的盘龙状的关口,知道这就是福伯口中的龙虎关了。远远望去,有如龙伏山川,似起似眠的姿态,不愧被称作“龙虎关”,至于“虎”字怎么来的,萧随悦到没看出什么名堂。
萧随悦深深吸了口气,静静地接受着阳光的鼓励,调整下身形,继续上路。时间过得很快,天sè渐黑时,萧随悦才抵达龙虎关。萧随悦无意欣赏这百年垒砌的攻势险壁,也无意缅怀什么先烈的伟绩丰功,瞻仰历史的遗留,他知道自己穿过关外悬挂着的吊桥,一路径直走就可以到达溪国了。
面临吊桥的时候,萧随悦看着其来回晃荡,心里似乎还觉得有趣。等跟着来往行人真正上去的时候,萧随悦才明白了自己的可笑,被吓得双手紧紧抓住铁索,不敢前行了。幸好天sè较暗,桥底的无尽风光难以看到,不然,萧随悦怕是可能会立即晕倒。
萧随悦停留不久,后方的行人就开始催促了,嘴里也嘀咕着,抱怨萧随悦长辈放心其一个人过桥。还是有些心好的人安慰萧随悦什么都不要想,当做平常路走,手握紧铁索向前慢慢走就行。
萧随悦听着那人的话,挪移着前进。
期间,有几次风大的时候,吊桥晃动的特别厉害,萧随悦又恰好处于桥中间地带,这可把萧随悦吓得不轻。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掉下去了,脸上也不由流下眼泪。
等过了桥,萧随悦的泪早已被风吹干,只有留下脸上略微可见的泪痕,萧随悦两只手紧紧的抱住自己,身上不住的发抖,似乎这样才能消减心底的害怕。
等过了几波的行人,萧随悦方才缓过气来。看着面善的行人,尾随身后,继续朝着心中的坚持埋迈去。
由于地处两国交界,来往的行人绝大部分是商人,一路上为了打发时间,不免拿自己的见闻闲扯起来,萧随悦一路听着,倒也不觉得路途险峻,时间难熬。不过当谈及祖父萧敬轩的处理,可着实让萧随悦小小的喜悦了下。祖父忠心为国,为吴国立下无数功勋,圣上念及此,就打算让萧敬轩在吴京安度余生。
萧随悦在萧府这些事也没少耳闻,心下知道,这就是变相的软禁,甚至圣上之所以比较仁慈,大概还是看在祖父已老迈的份上,又正好堵住悠悠之口,如果自己自投罗网,想必就是意外身亡了。
戌时刚过不久,萧随悦就来到了溪国的边城,不似吴国那么宏伟,却也有巍峨之势。在城门正zhōng yāng龙飞凤舞着3个大字“狮珍城”。溪国盛产奇石异物,该城位属吴溪两国必经之路,贸易兴盛不已,是故萧随悦一进城门,就发现此地夜晚灯火不眠,比较吴京来也不遑多让。
街道两旁商贩叫喊声不断,闹市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闻着不远处烧饼摊传来的香味,萧随悦此时也感觉腹中饥饿起来,怀里揣着那2个铜板,准备去烧饼摊上买个烧饼果腹。
突然,一阵吵闹声传来,放眼看去,原来是一位姑娘被一名醉酒男子拉拉扯扯。这两位还不是平常人家,都各自带了家奴,还相互争执了起来。看到此景,萧随悦不禁莞尔,虽然自己年龄小,可是这种事也不是没干过,不过自己是单纯图乐子,不为占便宜,所以仅仅是被祖父训了训话就过去了,以后也不再犯了。
萧随悦也以为是和自己那般一样,就没有注意在场没有人劝阻的诡异,上前开口劝道:“大哥哥,姐姐不喜欢,就不要拉她了。”全然没有看到嘴里呼出酒气的男子眼里一片清明。如此几次,男子脸上不耐烦,准备教训之际,不知哪个好事者告的官,衙役赶了过来。
“魏公子,柳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眼前的衙役,魏公子似乎才酒醒,“哦,苟大哥啊,没什么事,我刚刚喝多了,不小心冒犯了柳小姐,不是诚心的,柳小姐,莫怪莫怪。”说着,还冲柳小姐弯腰鞠躬,以示歉意。
“算了,魏公子以后注意点,喝酒会乱xìng的,要慎重饮酒。”柳小姐脸sè略微苍白。
“谢谢柳小姐的教诲。”魏公子鞠过躬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对苟衙役笑道:“苟大哥,咱兄弟俩很久都没好好聚聚了,来,兄弟做东,今天去聚贤楼好好聊聊。”话毕,拍了拍腰包。
“我的钱包呢?我的钱包不见了?有小偷?”
“魏公子,钱包是什么时候没掉的?您这一路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苟衙役满脸关切的询问。
“对呀,少爷,刚刚您接触了什么人,有没有被人碰到身体?”魏公子手下一名斗鸡眼的家伙会意的说道。
“我刚刚就和柳小姐还有这小子接触了下,就没别人了。柳小姐不是这种人,我敢以人格担保。”说着,隐蔽的看了眼斗鸡眼的家伙。
“公子啊,既然柳小姐没有嫌疑,那就只剩下这小子有嫌疑了。我来给他搜身。”话还没说完,就冲上去,检查萧随悦的衣服去了。
一阵摸索,见萧随悦右手紧缩着,便迫使其打开,萧随悦不让,却终究人小力气不够被打开,原来是2个铜板。斗鸡眼的家伙一脸随意,任被击飞的铜板流落在地。
“我的铜板,我的铜板——”萧随悦焦急道,yù要弯腰捡拾。
斗鸡眼拉住萧随悦,从萧随悦怀中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个异常jīng美的钱包,谄笑道:“公子,钱包找到了,就是这小子偷得。”
“我没有偷钱包。我真没有,是你骗人。”萧随悦也顾不得捡钱,指着斗鸡眼匆忙辩解。
魏公子给了个满意的眼神,又满是疑问,“这小兄弟看起来这么文秀,不是这种人吧,小彭,你没弄错吧。”
“没有,没有弄错,公子,钱包就是在这小子身上搜出来的。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公子,您可千万不要被这小子善良的外表欺骗了。苟捕头,抓他回去好好审审。”
“唉,想不到这位小兄弟竟然是这种人,苟大哥,带回去要放轻对待啊,给人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魏公子满脸不忍,叹息道。
“钱包我没拿,我根本就没有靠近他。苟捕头,不信,你问问柳小姐。”萧随悦满是惶急。
一提到“柳小姐”原本动身的苟捕头停了下来,问道:“柳小姐,这小兄弟说的是真的吗?”话是对刘小姐说的,眼神却是盯着魏公子。
柳小姐的贴身丫鬟拉了拉小姐的衣袖,柳小姐顿了顿,颤声道:“我没注意,不清楚。”
萧随悦难以置信的看着柳小姐,失声说道:“你们骗人,都是骗子。”
苟捕头不待其喊叫,一把抓住萧随悦的手往衙门方向拖去。
“我没有偷钱包,我没有偷——”
“苟大哥,今天你有事,兄弟我就改天做东哈。”
“红,走吧。”柳小姐面带愧sè转过了身去。
无助的萧随悦被拉到衙门,一审讯,知道是个孤儿,没有人赎,也怕这小小身躯经不住板子,闹出人命,所以,苟捕头直接把他关进牢房,估摸着关个2,3天就放出去。
“我没有偷钱包。没有——”萧随悦双手摇晃着牢门,嘶哑道。
“安静,不准吵。再吵别怪我不客气。”不远处划拳的牢头不耐道。
夜深,相邻的一个长相贼眉鼠眼的家伙问了句,“新来的小兄弟,睡了吗?”
“没有。”
“小兄弟,看你面善的,犯了什么事,怎么会被关进来呀?”
萧随悦心中苦涩,也是想找人倾诉。一个想听,一个想诉,不一会,话就自然起来了。
“鼠哥,你说我咋就给关进来了呢?”
“唉,兄弟,你不明白。这魏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你知道老哥我怎么进来的吗?我开始是帮魏老爷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魏老爷就是你所说的魏公子他爹。最后事情败露,魏老爷哄骗我帮他顶罪,又过河拆桥。其实,这牢里有不少人就是像我这般受了魏老爷的骗进来的。”
“魏老爷怎么是这种人呢,我刚进城的时候,有不少人夸其是大善人。”
“狗屁,大善人。兄弟你不懂。魏老爷全名魏君子,魏君子,他彻彻底底的就一伪君子。表面道貌岸然,逢年过节赊米施粥,修缮寺院,骨子里实则男盗女娼,开赌场jì院,什么犯法的事他没做过,不过他确实掩饰的好,一直没有露出马脚。哎,兄弟,聊了这么久,还不知你贵姓,贵庚,出身何宝地。”
“姓萧,周岁十岁。出身吴国,逃难来的。”
“哎呀,兄弟,你家人呢?”
“我是个孤儿,亲友都不在了,我来这里是投奔亲戚的。”萧随悦倒也不怕,除了自己的身份没说,其它的倒也如实相告。
“哎呦,兄弟啊,你连你亲戚地址都不知道就盲目找,这怎么成啊,找不到,你该怎么活下去啊。”
“是呀,鼠哥,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过下去,当时没脑子思考,你给出出主意啊。”
“兄弟,说实话,我如果有好的门路,我也不会替那个伪君子做见不得人的事啊,我从小就是被一乞丐收养的,少年行乞过来的,你要是真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不妨去市集小道街拐角处,那有家废屋,收养我的乞丐我称呼他良叔,他虽然不是个好人,却也心地不坏,见了面,你就说我让你找他收留的,他不会拒绝的。”
“我死也不去当乞丐。”萧随悦一听,不待听完,半懂就回绝了。
“哈哈,兄弟,当我没说。不过人呐,有时候为了得到一些,就必须要失去一些,你莫要转不过弯来啊。要不是看你和我有缘,和我聊得这么欢,我才不搭理你呢。”
“鼠哥,是,是,我知道你人好。”
“那是,鼠哥我人就是仗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