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对自己这几年的做法感到很是愧疚,竟然没能回家多陪陪父母。
也不知道三年没见,现在父母是什么样了,身体是不是一如从前那样健朗?
他真的有些害怕看到父母的乌黑头发,不知不觉在岁月的流逝下,被渲染成了银灰sè。
想着想着,他又出神了。
……
刘天明的家乡在一个经济不发达的县城里,相对那些繁华城市来说可能显得偏远了点,但也不至于偏僻到坐落于深山老林。
站在眼前这熟悉的道路上,他情不自禁抬头眺望远方,因为他的父母就在那里,那里是他的家,一个他生活了十几年,陪伴着他度过了童年、少年时期的家。
“终于回来了,我的家。”看着眼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单层平房,他不禁热泪盈眶。
房子虽然低矮,3米来高,面积也只有100多平米,粉刷的白sè墙皮有些地方早已脱落,露出里面的暗红sè砖头的颜sè。
一眼望去,表面坑坑洼洼,好像被腐蚀过似的,没有哪一面的墙壁显得完好无损,哪怕是有超过两个篮球大小的面积,都好像长满了斑点一样,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乍一看去,显得有点萧瑟,落寞。
但此时在他看来不仅不显得低矮,萧瑟,反而觉得高大,温馨,是那样的坚实,不可动摇。
只因这是他的家,为他默默遮风挡雨,一挡就是十几年的家。
只要它还在,只要里面还有人住,它就会继续下去,无怨无悔,直到它生命的终结。
这就是家。
原来不知不觉这个家已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深刻感觉到了一种游子归乡的情怀,既陌生而又熟悉,而家也成了他jīng神上的一种寄托。
此时的刘天明显得紧张,激动,又有些急促不安。
他恨不得一个箭步冲进家门,大声呼喊一声,说他回来了。
他真的很渴望立马看到三年没见的父母亲,以慰藉这些年来的相思之苦,哪怕是耽误一刻都觉得很是难受。
可他内心又感到些许不安,生怕看到与他预期中不一样的场景。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刘天明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这句诗词。
此情此景,对他的触动很大,使他对此更是深有体会。
原来这就是近乡情怯。原来他也有近乡情怯的时候。
刘天明停在自己家门前,手有些抖索的打开了家门,好像做贼似的,轻手轻脚的放下背包,尽量不弄出一点声响。
他决定回来也是临时起意,觉得很久没回家看看了。他也没有通知父母,说他要回来,因为他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按理来说这个点,父母应该都是在家的。
刘天明凝神静听,他听见声音了,虽然断断续续,但刘天明还是听出了声音是从厨房那边传来的。
那是厨具之间相互摩擦发出的声音。
刘天明蹑手蹑脚的靠近厨房,他看见了这些年来朝思暮想的母亲。母亲正背对着他在一边忙碌着,显然是在准备午饭。
看着眼前熟悉的背影,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着。跟他记忆中母亲的形象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这是刘天明从小到大看了二十几年的背影。
还是老样子啊,母亲还是跟以前一样勤快。
等等。
刘天明感觉有些不对,好像错过了什么。他正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母亲的背影。
他仔细看了一会,然后闭上眼睛,陷入了回忆中。
因为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好像被他给忽略了。
他把刚才看到的影像,试着跟记忆中的母亲的样子进行对比,一丝一毫都没放过。
渐渐的他发现了,头发,对,就是头发,跟记忆中的母亲的头发有了差别。
刘天明突然睁开了双眼,再次把目光看向母亲那忙碌这的背影。
此时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母亲那盘着的发丝上。果然他还是发现了端倪。
刘天明不可置信的长大了嘴巴,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母亲的青丝虽然看着还是好像跟以前的一样,还是乌黑浓密,透着光泽。
可刘天明还是发现母亲头发不如以前那样光泽细腻了,不少地方已经有开始有枯黄干燥的架势,尤其是其中还混杂着银灰sè。
那是什么?那是白发啊。
这还是母亲那引以为傲,柔顺如水的三千青丝吗?
这还是整个村的人,不管男女老幼,都羡慕不已,有着‘村中第一丝’称号的头发吗?
刘天明觉得好像自己刚吃完好几斤黄连一般,嘴里很是苦涩,异常难受。
是啊,自己是毕业了,长大了,出来社会工作了。
而父母呢,却在慢慢变老,不复年轻啊。母亲现在都有四十好几了。
可也不至于四十好几就开始长白发了啊。尤其是母亲那种发质。
说明什么?说明是这些年母亲cāo劳过度导致的啊。
看着母亲的白发,那银灰sè的光泽,刘天明觉得是格外刺眼,心里头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阵揪心的刺痛,好像有人拿着匕首正不知辛劳地捅着自己心窝。
这是要多劳累,才能使一个刚入中年的人,显现出老年才有的状态。
泪水不知不觉打湿了他的眼眶。
“妈,我回来了。”刘天明语气有些哽咽的说道。
在没回到家前,在路上他想好了很多的说辞。他觉得该如何有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
可当他真正面对眼前的母亲时,看着不再年轻的背影,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说起,好像嗓子被什么东西给硬生生堵住了似的。
“儿子?!”刘母语气满含惊喜与意外,手中的忙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唉,又产生幻听了。”
“你啊你,想儿子都快想疯了。没药可救了。”
刘母自己对自己笑骂道,手中继续切着马铃薯,话语也没停下。
“就算儿子要回来,也是过年的时候。”
“现在才6月份,离过年还有大半年时间呢,儿子怎么可能现在回来。”
“其实说到过年,”刘母停下手中工作,皱着眉头说道,“儿子也不一定能回来吧。每次过年大家团聚的时候,哪次不是打电话说不回家过年的。”
ps:不知不觉竟然把关于父母的有感而发写进去了,这个好像不在紫崖原计划中的。紫崖在提醒自己这是小说,是爽文,而不是写情感文章,可惜开了头,只好继续写下去了。这算不算是紫崖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泪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