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被捕快抢走的那一只,就是“帝脉”jīng卫吗?”我着急的问。
花郎说道:
“那倒不是——帝脉jīng卫在族长身边不会轻易离开。可是那只血魂jīng卫也干系重大,因为它是下一代帝脉jīng卫的备选之一。”
看我似懂非懂,花郎解释道:
“帝脉jīng卫寿命将尽的时候,会把身上承载的魂魄传到下一只血魂jīng卫身上。有资格继承帝脉jīng卫魂魄的那只血魂jīng卫,也不是随便找来一只就可以。需要先挑选出十只体质和反应最佳的血魂jīng卫,随着学童历练一年,最后由族长做决断。”
我明白了:被捕快抢走的那只血魂jīng卫,正是随着花郎历练的下一代帝脉jīng卫的备选之一,难怪花郎会那么紧张。
很多年之后,我才知道,丢失帝脉jīng卫备选的学童将会受到重罚——轻则终生不得升为血魂武士,重则会废除武功和记忆,沦为废人。花郎怕我担心,当时并没有告诉我这些;这只血魂jīng卫鸟之于他,甚至比生命还要重要。
为此,他也几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我们知道花生大师非凡的身手,又曾是圣雪域蛊师,对他满怀信心。可是我们在祠堂里等了很久,天sè渐渐到了黄昏了,他却还没有回来。
我猜想了若干种的可能,又被自己一一否定。花郎一直沉默着,神情凝重。
我们不约而同的看着窗外,天sè越来越暗了,外面静静的,没有一点的风吹草动。花郎站起来,出门外看了一下说:
“我们还是按照约定,天黑之后如果大师还不回来,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我问花郎:
“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返回去找找他?”
花郎说道:
“我的师父曾经告诫过我们,永远不要轻视你的对手——六扇门十名高手身亡,柳相爷一定会派出厉害的角sè来追查此案,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再说,我们既然和大师有约在先,如果这时候变卦去找他,反而可能会错过。”
我点点头,花郎说的确实是最稳妥的办法。越是有变故,越不能轻举妄动,自乱阵脚;师父也曾经教诲过我这些,可是我只当成了师父的一句唠叨,却没有记在心里。
在一起的这些rì子,我已经慢慢的感受到:花郎所经受的,和他即将面对的。那些都是我之前的生活中无法想象的。江湖原来是暗藏无边的莫测和险恶,不过我不害怕,我已决定和花郎一直走到底。
我们简单收拾起自己的行囊,走出祠堂的大门。大地开始被夜sè笼罩,一个黑影匆匆的从远处走过来。那条身影很矮小,cāo着田埂近路,步履匆匆,看起来非常熟悉这里的地形。我们躲在暗处,看着那个人走近,原来是一位身形有些佝偻的老农。
老农带着一身浓烈的酒气,推门走近祠堂。他一进去就摸出火折子,点燃了挂在墙壁上的油灯,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老农拿下油灯,端着前后左右看了一遍,神情有些疑惑和着急,一头的汗珠被灯光映的发亮。
我们确定老农后面并没有别人跟来,就闪身进屋。我们突然的闯入,吓的老农险些丢掉手中的油灯,他紧张的问:“你们是哪个?”
花郎抱歉的说:“老爹爹,我们去丁家庄路过这里的,想要碗水喝喝。”
老农看看我们的相貌和打扮,不像歹人,这才放下心来。他放好油灯后,给我们端来两碗水。
“看你们不是本地人,天晚了还赶路,小心掉到河里头。”老农善意的说。
花郎说:
“老爹爹,我们是赶集忘了时间,路又不熟悉,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路怎么走?”
老农说:
“我看你们小夫妻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在祠堂过一夜吧。这个祠堂是我看守的,我家就在旁边,我等下可以回家去休息。”
花郎说:
“谢谢老爹爹,如果我们不赶去丁家庄,老丈人一家会很担心的”
老农说:
“那我送你们一程吧,把你们送到大路口,就不会迷路了。”
花郎说:
“老爹爹不必麻烦了,你告诉我们怎么走就可以。”
老农坚持要送,他拿下了油灯,示意我们喝完水。
“我正要外去找两个人,顺便送你们去大路。”他说
花郎问:
“老爹爹这么晚要还找什么人?”
老农说:
“也是一男一女,本来应该在祠堂里的,不知道怎么却不在?”
花郎问:
“是什么样的两个男女,说不定我们还遇见过?”
老农说:
“其实我也没见过,是有个人说他们在祠堂,托我带口信给他们的。”
花郎问:
“托你的是什么样的人?”
老农答道:
“是一个胡商。”
扬州自古就是富庶的商贸重镇,往来胡商并不罕见。这里距离扬州并不太远,遇到胡商也是经常的事情。
花郎忙问道:
“那个胡商是不是穿着靛蓝sè丝绸衣裤,背着一个黑sè的包裹?”
老农吃惊道:
“正是的,你怎么会知道?”
花郎说:
“老爹爹,那个胡商托你带口信的就是我们两个,我们本来就是在祠堂内。”
那老农半信半疑,说道:
“胡商说,那两个人知道他最喜欢吃什么。你可知道?”
我不禁脱口而出:
“花生!”
老农点点头说:
“对了,真的是你们两个。你们怎么不在祠堂内呆着?”
花郎说:
“我们看天黑了,在祠堂有所不便,怕被人误会成坏人,才出来到外面。请你快告诉我,胡商托你带给我们什么口信?”
老农说:
“那胡商说,他在大石桥遇见了家里人,打算跟着去扬州府办事。他要你们在约定的地方,多等他两rì,如果过了时间他还不来,你们就先走。”
花郎说道:
“老爹爹,谢谢你了。胡商还说什么了?”
老农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他还说,我带口信来,你们会把(给)我十文钱吃酒。”
花郎掏出十文钱交给老农,对他说道:
“老爹爹是怎么遇见那个胡商的?”
老农把钱收好,笑眯眯的说道:
“今天我在大集卖菜,正好听见那个胡商在和旁人打听吴氏祠堂;我告诉他,我就是看祠堂的。他要我天黑前带口信给你们,可以得到十文钱。本来我早就往回走,正巧半路上遇到一个老伙计,被他拉去喝了几碗酒,这才耽误了工夫”
花郎说道:
“谢谢老爹爹带口信,我们要上路了,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