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出去,花郎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害的我又是一阵提心吊胆。关好房门,我急切的问道:
“送碗馄饨怎么会这么久?是许掌柜有所察觉了吗?”
花郎说道:
“那倒是没有,许掌柜看是我帮他买的馄饨和我客气了几句。我要是急着回来,反而让他起疑心。就和他随便东拉西扯了几句。”
我放心的点点头,想起了字条上的内容,忙问花郎。
花郎说道:
“那张纸条上写的是五个天干地支的组合:甲丑、乙亥、丙申、丁卯、戊辰。”
我不解的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是指的某年某月某rì某时吗?”
花郎说:
“如果是指年月rì时,那只需要有四组;可现在是五组。这是一种暗码,应该对应着一句话。”
我问道:
“是句什么话?”
花郎摇摇头说:
“现在还不得而知,必须要得到明文对照一下才可以。”
我问道:
“铭文?刻在钟鼎上的铭文吗?”
花郎笑了笑说:
“不是铭文,是光明的明。明文是和暗码相印证的文字,可以是一篇文章、一本书,甚至是一本描红字帖。”
我泄气的说道:
“没有明文,还是不知道字条的意思。”
花郎说道:
“不要灰心。待我寻个机会,等许掌柜出门的时候,去他房间找找线索。”
我点头说道:
“没想到在这个偏远之地,也能遇到神神秘秘的事情,我还以为北冥王治下的仙渡,至少会比中土要清净一些。”
花郎说道:
“这你有所不知,表面上这里是比中土要清净很多。其实,有很多潜藏的势力在这片土地上活动。而且,这里躲藏着许多身负重案的逃犯,躲避仇家的江湖人士。因为这里往来客商众多,鱼龙混杂,便于藏身。而且万不得已时,还可以乘坐大海船逃到海外之地。”
听了花郎的话,我白了他一眼:
“既然你早知道仙渡是这样,为什么还要送我来这里?因为我也是负案在逃的重犯吗?”
花郎赔笑说道:
“小童现在让玉大小姐混迹在市井中,只是权宜之计。我会尽快把你送进北冥王府,那里连朝廷都奈何不了;那些暗势力更是避而远之。”
我撇了撇嘴说:
“明不与暗斗。北冥王族虽然可以让朝廷礼让三分。可那些暗势力却不一定会买他的账。远的不说,那柳道远也是身负皇命的朝廷命官,不一样被飞旗帮砍了脑袋?”
花郎说道:
“通常江湖上的势力是不会把官家放在眼里,不过这北冥王族却是不同。你有没有听说过五年前的一桩江湖悬案?”
我想了想,问道:
“你说的可是瀛洲帮一夜之间在北冥覆亡一事?”
花郎点头说道:
“正是。五年前一代巨寇白隐率上千海匪,试图突袭北冥王宫,抢掠财宝。结果,五艘巨舰,上千人众却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闻讯赶来趁火打劫的江湖几大帮派组成联盟,也王族不动声sè一一被瓦解。从此,没有哪个势力再敢公然和北冥王族叫板了。”
(参见第一卷第二章北冥王族)
我说道:
“这件悬案我也曾听师父说过,她说她的师兄还曾经参加过那个江湖联盟。不过,她也不了解太多的内情。”
花郎感兴趣的问道:
“很少听你提起过你师父,你能跟我说说她吗?”
我点点头,跟花郎讲起师父的事情。
我师父梅无香是江南凌云观的道姑,她的父亲——我师祖是凌云观的梅道长。梅道长本是青城山的名宿,因和掌门师兄不和;在一次争执后,带着我师父和我师伯无鬼离开青城山来到江南。
我爹爹那时候还不是盐商,只在江南一带做生丝买卖。那天我爹带着身怀六甲的娘亲,从杭州坐船回扬州。船行途中,我娘动了胎气,腹中剧痛,有小产的征兆。同船的梅道人见状,出手施救,保住了我娘亲的xìng命和她腹中胎儿——才有了后来的我。
爹爹感激万分,肯请我师祖三人到家中住上一些rì子,好生答谢。梅道长也是爽快之人,欣然前往,这一住就是一个多月。
后来我师父告诉我,那时候我师祖之所以厚着脸皮在我家中长住,只因囊中羞涩,又没有去处。本来他们是来江南投靠梅道长好友凌云观的江水道人。谁知江水已去云游多年,凌云观也变成几间空房,三人扑了个空。
那时候,我爹爹也积攒了一些身家。他看得出救命恩人囊中羞涩,就主动提出捐一些银两,为梅道长修一座道观。
梅道长却说,江南有一个现成的凌云观,本是好友江水道人修行的地方。可江水道人云游五年未归,留守的几个小道士没了耐xìng。他们变卖了庙产,把银子一分散了伙;现在凌云观已经被废弃。如果玉施主yù行善举,可以出些钱粮将道观修好。师祖三人一是有了容身之地,二来也可以在那里等好友回来。
我爹爹当即拿出一千两银子交给梅道长,梅道长安排弟子无鬼去筹办凌云观翻修之事。他和我师父仍然留着我家中。师祖说,必须要等我出生之后,看看我的命数,他再离开。
又过了两个月,我顺利降生。等到满月的时候,我娘亲抱着我去给梅道人看相。师祖仔仔细细看了半天,当时不置可否。第二天他对我爹爹直言不讳的说:
“贵千金命格有缺,不可补救,只能防范。”
我爹爹忙问该如何防范,师祖说:老道推算一夜,为她取名叫:玉琼花,可以暂时压制命缺。切记,从她满五岁起,开始使用此名。但是在出阁之前,最多只可让六个人知道她的真姓名;否则她就会远离双亲,饱受流离之苦。
第二天,师祖和我师父就离开了我家。一直等我到了五岁那天,梅道长把女儿无香派过来,做了我的师父。
从那时起,师父每个月都会到我家中住上十天,传授我一些内息、轻功还有技击术。一直到去年年末的时候,她托人捎来书信,说是随师祖云游去了。
听完了我的讲述,花郎问道:
“那你师伯无鬼后来怎么会去参与打劫北冥王府的江湖联盟呢?”
我说道:
“听师父说,她师兄无鬼在凌云观修建好之后,只待了不到一年的时间;趁我师祖辟谷的时候,不辞而别。后来,听说他加入了天宗。成了天宗的一员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