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只是蒙蒙亮,村子里的早起的人,有的赶着牛儿上山,有的扛着犁头下地去,有的背着背篓去扯猪草……见到了风尘仆仆回来的乔莲藕一行四人,惊讶又好奇地打招呼:
“呀,这么早啊,赶啥车回来的?”
“莲藕,你们几个回来啦,我的孬娃天天念叨着你们呢,这次回来得耍几天……”
……
乔莲藕心里觉得好舒服哦,终于听到了乡音,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村人,看到了他们熟悉又纯朴的面容,这一切,让远归的人儿心里像被太阳晒过一样,温暖又舒适。
乔莲藕乐呵呵地,蹦跳着走在最前面,一点儿也不嫌烦,不厌其烦地答道:
“嗯,我们要耍几天呢,叔下地去啊——”
“你慢点儿啊,我空了去找他们耍……”
这次回来,与前世从外面的学校回来完全不一样了。
前世的时候,父亲去世了,母亲秦瑛一个人支撑着家庭,生活相当困难。乔莲藕从学校回来的时候,没有多余的衣服,总是穿着那一身现在看来十分难看的校服,妈妈到车站来接她,看着妈妈日渐消瘦的面容,乔莲藕心里心里忍不住地难受。但是,她无能为力。她的力量是那样的小,她只能提醒自己好好学习……
记得有一次回到家里,发现家里一点盐都没有了,而家里。竟连买盐的钱都没有了!妈妈愁容满面,家里气氛压抑,这一情景。一直深深地印在乔莲藕的脑海里,每每想起,都觉得有根刺一样刺着自己的心脏。
……
往事不堪回首。
现在好了,除了爸爸乔振轩还静静地躺在空间里的寒室,前途未卜外,一家人,都找到了自己奋发的方向。都信心百倍地活着,为这个家的发展努力着。自己更是发展迅速,直接从小学跳到了高中,这是连妈妈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的喜讯呢,这次回来。一定跟妈妈好好说说,让她高兴高兴!
正想着,家外面的那条小巷子便到了。
乔莲藕的心莫名地“怦怦”直跳,紧张,激动,加之一晚上没有睡觉,几乎就要晕过去一样。乔慕然理解她的心情,赶紧上前,了无痕迹地扶了她一把。
宋小山走到大路分路处。便跟几人告别:
“我回家去了,今天是中秋节,晚上咱一起玩!”
“好,你去,空了联系!”乔莲藕和乔慕然跟他挥挥手,让他走了。
剩下三个人从大路旁边的小巷子里走了进去。十来米后,向右拐进一个院子,乔莲藕的家便到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借着晨曦看去,每间门都紧闭着,看来,一家人都还没有起床呢。
三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到屋檐下,乔慕然正要开口,乔莲藕赶紧制止,伸出食指,做出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先不要闹。
“妹妹,你又要干什么?”乔慕然不解,压低声音悄悄问道。
乔莲藕也用最小声对乔慕然和吴老头儿说:
“她们还没睡醒,别吵醒她们,不如,我们来做早饭……”
“做饭?”乔慕然摇摇头,摊开手,指了指门,意思是门锁着,开不了啊。
乔莲藕诡异地一笑,也不说话,走到厨房房门前,轻轻将那门栓放下来。
原来,在村子里,厨房里也没放什么紧要的东西,村子里一般人家都没有锁厨房门的习惯。大人出门的时候,将那厨房门拉着就行了,孩子回家,如果肚子饿了,便可跑到厨房里去揭开锅盖,将放在锅里的一碗剩饭端起来狼吞虎咽地吃了。
乔莲藕知道这些,而且早看到了厨房门没锁,加之知道妈妈辛苦,不忍又老早打扰她起来做饭,便突发其想,来此一着。
吴老头儿和乔慕然当然懂乔莲藕的心,他们也支持她的孝顺行为,于是,三人将拿在手上的各色行李放下,悄悄进了厨房,轻脚轻手地开始做起早饭来。
吴老头儿自告奋勇,坐到了灶前烧起火来,乔莲藕将锅洗干净了,舀上半锅水,然后从米缸里舀了米出来,加上一些红豆土豆之类的杂粮,淘洗干净了,往到锅里,盖上锅盖,然后熬起稀饭来。
乔慕然在一边站着,没事,敲敲脑袋,对吴老头和乔莲藕说:
“咦,不如,我们再弄点什么下饭的小菜!光吃稀饭,就着泡菜,有些单调的哦,要做,干脆就做丰盛一点嘛!”
乔莲藕一听,眼睛一亮,惊喜地说:
“慕然的这个建议好,反正现在饭在锅里熬着,我俩也没事,我们进空间去,到菜地里去摘一些瓜菜出来拌一两个下饭的菜!”
“说什么,走呗——”乔慕然早等不及了。
“吴爷爷,你看着下哈,如果妈妈进来了,你就将她劝出去,我们很快就出来的……”
说着,俩人进了空间,到了菜地,开始摘起瓜菜来。
小白菜摘了一把,佛手瓜摘了几个,苦瓜还摘了一两个,因为早上不适于吃鱼,便没有去抓鱼。在空间里的水里将菜淘洗干净了,俩人正要出来时,乔莲藕忽然说:
“慕然,我现在有一个想法,以后,凡是看到好吃的耐藏的东西,我们就买些来,放在空间里,这样,随时都可以进去拿了出来吃的。”
“当然行的,况且这空间里的一些山洞里,气温很低,适于长时间地贮藏食物,到时候我们可以多买些。”乔慕然很赞同妹妹的意见。
俩人出了空间,还好,因为动作轻,一家人都还没有被吵醒,也一直没有起床,吴老头儿正站在锅边,殷勤地搅着锅里的饭,免得糊了锅。
乔莲藕将佛手瓜切成丝,准备素炒一个,然后又将苦瓜切成落片,用来凉拌。小白菜,想想还是算了,这东西用来下面条是再好不过的,便放在一边。
有了两个小菜,再将泡菜捞了些起来切了,浇上红油,三个小菜差不多了。
饭起稠的时候,乔莲藕让乔慕然去将另外一口锅也烧起,那口锅较小,用来炒菜正合适。
……
话说三个人正在厨房紧张又激动地悄悄忙活的时候,秦瑛渐渐被窗外的白光给叫醒了过来。
她天天太忙了,早上一早就要到河对岸的批发店去忙,还要给俩孩子做饭吃,下午回来,还要洗一大堆的衣服,三两天,还要烧一锅水,兑了侍候俩孩子洗澡。总之,家里的事情大大小小都要让她操心。
不过,好在她还年轻,想着孩子们一个个都很懂事,那捡来的孩子慕然也是个好孩子,心里有想头,做起事情来干劲十足,苦些累些都不计较了。
太累了,早上醒得便有些迟。一觉醒过来,突然觉得有些隐隐的不对劲。
厨房那边,似乎有炒菜的声音,虽然有些小,但是还是隐约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皱了皱眉头,心想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么一大早,莲花和莲蓬从来都是不叫三遍不起床的角色,谁会在炒菜呢?况且,早饭炒什么菜啊!
所以,她觉得可能是自己听错了,要么就是邻居厨房里传出来的声音。于是,她躺在床上想今天的安排。
今天就是中秋节了,大女儿莲藕和慕然应该会跟着吴老头儿回家来的。学校肯定会放假的,孩子们一定很想回来,中午的时候,就到车站去接他们。回来后,要给他们做一些好吃的,犒劳犒劳他们,学习很辛苦,她在学习上帮不上忙,只能在生活上给孩子尽可能地改善一下了。
好在,现在家里不像以前那样困难了。现在办了一个批发部,生意挺好,零花钱不愁,还有盈余,改善孩子们的生活,没有什么问题……
想了一会儿,外面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觉得不对劲,这声音里还夹杂着一些铲子碰到锅的声音,越听越像是自家厨房里面发出来的,谁在厨房里呢?难道是我听错了?
秦瑛疑惑不已,便起身穿好衣服,开了门,往厨房走去,一看厨房门,是关着的,外面,放着几个鼓囊囊的大包。
谁的包放在我家门口呢?
早上听到的,看到的这一切,超出了她的正常思维。她有些紧张,慢慢往前走,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她终于听清楚了,对,刚才的声音就是从厨房里面传出来的,厨房里面的声音虽然很小,但仍旧有叮叮咚咚的声音传出来……
是谁?这么大胆,尽敢在大清早的时候,跑到自家厨房里去搞得叮叮咚咚,太猖狂了!
秦瑛紧张起来,她抄起旁边的一根顶门棍,就往门口走,走到门口,腾出一只手来,一下子推开了房门,还没来得及大喊一声“是哪个”,就将里面正要开门出来的一个人碰倒了,俩人都吓了一大跳,里面的那个人仰面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惊叫!
“啊——”
这声音好生熟悉!
秦瑛定睛一看,那倒在地上正狼狈地揉着脑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日夜思念的大女儿乔莲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