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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盖府,陆严终于见到盖绩这大忙人在家里呆着。
不过因为自己心情不好,陆严也没上去说话,只是自己找个地儿呆着,想着秀儿说的话,不知道是怨自己想得太多还是因为秀儿没有答应。
晚上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吃晚饭,府上来了很多人,虽然有些并不是盖家的亲族,但也是比较有名望的士人。前来听领对于明rì迎亲的事宜任命,虽然陆严的虎贲军士完全可以帮忙把事情做了,但是这些个时候总是有些敏感,自己留下来参加盖绩的婚事已经有些耽搁时间,要是真的让皇上的亲卫再去做迎亲的仆从壮丁做的事情···
那可是皇子都不一定有的规格,逾越礼法,到时候恐怕自己这脑袋还能不能留着都是个问题。再说他陆严就算敢使唤,盖勋也不敢用,他可是皇上极为亲近、信任的臣子,也是十分忠心的臣子,不会做出一丁点有不利于皇上的事情,哪怕是名义上的。
等到宾客来了一些,盖勋招呼陆严到近前,低声对陆严道:“严儿,莫要躲在后面,这些都是当地名士,我与你介绍一下,有时候也可以交流交流,每人都有独特之处,都有可取之处。”
陆严还以为他有什么事呢,听见他这么说,就回道:“叔父,严可是京都的官员,虽然现在带着建威将军的职位,但那只是皇上恩宠随口赏的,而且还是杂号将军,说不得回去之后就收了。”
盖勋听他着说,嗤笑道:“你这混小子,杂号将军也比没有任何职位的要强得多,何况还是皇上御赐的。再说你不还是都官从事吗?这些名士虽然有些能力并不出众,但是有些还可以帮你做些事情,现在多接触一些,说不定以后会用得上。”
奈何现在陆严的心思全不在这上面,白天听到秀儿说的话,心里到现在还有些不太舒服,推辞道:“叔父,严儿虽然是都官从事,但是你也知道只是挂个名号而已,以前还乐呵呵的,现在都快天天愁眉苦脸的了,根本没得权利,说话都没人听的,勉强能够管好自己不被人排挤下去而已,对于别的事情实在无能为力,所以还是不用这么麻烦。”
盖勋见他这样子,别不过,只能说道:“那罢了,你自去玩吧,叔父陪着这些亲友宴饮,安排一下明天的事情。”
听到他这么说,陆严赶紧转身一溜烟的跑了,生怕被留下来应酬,这对自己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再说自己哪有这些时间,还不不如尝些小酒来得好。顺手将墙边的一个陶罐领走,陆严面上带着笑意对身边的人点点头。旁人倒是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对于这个手提罐子的俊秀的少年郎大多只是看了看。
昏暗的灯火照的人影摇摆不定,陆严躲在角落里偷偷的饮完手里的酒,他也不管有没有亲卫守着自己,对于自己这样的行为是不是会感到鄙夷,他只是知道自己心里不舒服,喝醉了或许会好些。
已经有些微醺的陆严看着宾客有些陆陆续续的离开,有些还在觥筹交错的继续饮酒,想了想自己还是不要出现在那里,要不然哪个喝醉了拉扯自己肯定会有失体统。
跑到后面院落里,陆严疑惑的看了看全部挂满大红灯笼,东厢房已经布置成了新房,迷糊的摇了摇头才想起来那要做新房,自己要改地方睡了。
刚想跑到西厢房开门进去,就有人拦下陆严,抬头看了看,陆严道:“干什么呢?东厢房是新房,不让我进西厢房我说睡哪?”
张管事现在也是年纪一大把,比盖勋岁数还要大,见陆严瞪着自己,心里有些发憷,这位小公子平常和和气气,眉眼间都是经常带着亲切,可是现在身上威势比自家大人都要强,再说喝了酒的人能跟一般人相比么?真看不顺眼打了自己一顿自己也是白挨。
赶忙笑着拱手道:“严公子哎,今天晚上还要您继续在东厢房压床呢,这明儿咱再住西厢房成不?”额头上带着些许汗珠,张管事平常也是不急不躁慢吞吞的,现在可是说得麻溜。生怕陆严耍起酒疯。
只是陆严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酒品怎么说也没有学坏,听到张管事这么说,心里想了想,不过刚喝的微醺,反应有些慢,让张管事等了半天才想明白,这是要自己前去给绩兄长压床来着,这算是好事啊。都说这压床睡觉可是能够包治百病的,以前只是听过,自己还真没享受过,陆严点点头,觉得还可以,于是就跟着张管事去了东厢房。
等他歇息,张管事心里总算放下,不用担心这贵客耍酒疯,但是转瞬又想起,他不会半夜吐酒吧?要是把床上吐了酒渍就完了。但是这压床是大人一家三口都统一决定的,总不能自己私下把人给抬走吧?再说严公子的手下侍卫恐怕也不答应。
看了看在屋外站着的秦虎,张管事有些心惊胆战的吩咐人赶紧去请公子过来···
等盖绩过来的时候,前面的宾客大多已经走了,只剩下两三个与盖勋比较亲近的人还在那里说话。
对于张管事的担忧,盖绩倒是没什么想法,毕竟自己成亲怎么也要好好cāo办不是,这压床不管怎么说也就陆严这算是贵人,而且这还不知道能有几人能够享受这种待遇,正常来说除了王侯家里,还有那个是年纪这么小就到了这个位置,还去给人压床的。
这热热闹闹的已经有一个时辰了,盖绩冲着外面的秦虎笑笑道:“秦兄弟不用整夜守着,早些回去睡吧,明天一早还有的忙。再说有虎贲营的诸多勇士,安全肯定无忧矣。”
秦虎晚上只是吃了点东西,现在的天气还有些冷,晚上值守的话肯定顶不住。他听了盖绩的话点点头:“多谢公子。”站的笔直的身躯只是拱拱手,虽然有些不太显得恭敬,但是想想要是虎贲营的人都是弯腰屈膝之辈那又怎么会成为皇上近卫,又怎么会显得虎贲营的威名赫赫。
盖绩笑着进屋去。秦虎对自己这些出来“休假”的弟兄道:“打起jīng神,护卫好大人。”等那些虎贲军士隐匿在各个角落,他就转身离去,倒不是回去休息,只是去吃些东西而已。
虽然喝了些酒,但是陆严并没有醉得一塌糊涂,只是有些微醺而已,躺在布置好的床上,眯着眼想些事情。等到盖绩进来问道:“严弟?严弟?”
陆严不知道他这是干什么,于是装作熟睡,并没有回答,哪想到盖绩并没有泄气,而是走过来推陆严。
无奈陆严只好“迷迷糊糊地”睁开惺忪睡眼,带着迷惑的声音问道:“兄长,干嘛呢?还不睡觉?”
盖绩见他醒来,尴尬的咳了两声:“严弟,你饿不饿?为兄晚上还没吃饭,你要不要起来一起吃点东西?”
陆严十分郁闷,就这么着?但是看盖绩的脸上的表情并不是那么简单,隐隐约约带着一种愁闷,虽然笑容满面,但是依旧遮不住那种感觉。
想了想,陆严觉得他既然把自己叫起来就肯定不会让自己这么容易再睡下去。若是真有什么事肯定会闹得自己一晚上睡不着,还是趁这机会与他聊聊了好了。于是点头道:“好啊,刚才小弟也只是喝了些酒,也是没吃晚饭,咱们一起吃点吧。”
听到陆严答应,盖绩明显神sè要缓和很多,笑着道:“只是晚上下人都已经歇息了,咱们随便吃点吧?”
陆严无奈,自己已经答应吃点东西,现在就算没人做菜,自己也不能说再回去睡觉啊,只能遂了他的意,点点头道:“兄长看着办就是,小弟好说的很。”
不知道是因为陆严这么配合还是因为有人愿意和自己共餐,盖绩显得很高兴,对陆严道:“你先洗把脸,我去将珍藏的酒拿出来,咱们今夜把它喝了。”欢喜的转身出去。
点点头,陆严是随他去,根本不管这么多,歇了一会,就见盖绩用手拎着一个未开封的坛子,另一只手拖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些东西。
估计盖绩和陆严一样,都有些洁癖,小心翼翼的揭开泥封,盖绩低头看了看,捧着坛子对着两只碗稍微倾斜,等倒出来少许,就放下坛子涮了涮碗,然后倒掉。
陆严闻着那散发的浓郁的酒香,只感觉肚子里咕咕的响动,抽抽鼻子,陆严低声叹道:“酒这东西真是好,解愁祛病。若是可以哪怕一辈子泡在里面我都愿意。”
看着碗里的犹如蜜汁一样颜sè的黄汤,盖绩也是口水直流,不过听到陆严的话,面上一愣,他自己没有亲手足,有些事情跟父母都没的说,现在都要成家了,把陆严叫起来就是为了说说话,让自己心里得到些安慰。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心事吧,盖绩看着陆严对着酒有些迷醉的神sè,觉得心里滋味莫名,只是用有些干涩的声音道:“来,喝酒。”
···
陆严拿着一块牛肉,他倒不讲究这是不是供奉祭祀的东西,反正只要就能吃就行,只不过皱着眉头问盖绩道:“兄长,这为什么没有味儿啊?”
盖绩愣了一下,道“我不会做饭,随便拿了些过来下酒而已,将就将就吧。”
听他如此说,陆严只得点点头,无奈的狠狠咬了一口咽下肚去。
···
二月末,三十rì,明天就是盖绩兄长成亲的rì子,怎么着自己都要好好帮忙不是,不能再乱想了。
极好的掩盖了自己的心情,陆严得以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掩盖住自己的想法。然后安稳的过了一夜,陆严迎来盖府忙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