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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仆人还算聪明,将水煮热了才用酒坛呈上来,没有将冰冷的井水直接整上来给陆严饮用,很轻松的就将盖绩给瞒了过去,陆严见他心不在焉,于是就使劲敬他喝酒。
亦是因为没有和盖绩坐在一块,所以他并不怕盖绩看出来,不过现在盖绩神sè晦暗,只顾着饮酒,根本不曾在意陆严竟然耍弄着小把戏。
正在疑惑叔父盖勋为什么没有让人来叫自己吃饭的时候,陆严就看见外面张管事躬身站立着,只是不停地伸头打探屋里的情景。
转头看盖绩发愣地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案几上酒菜,这时候虽然没有喝太多,但是已经有了醉意,陆严起身对他道:“兄长,兄长?”见他还是这幅样子,只好吩咐旁边的仆人道:“好生侍候着,公子我先去方便方便。”
不等仆人行礼应命,陆严就急急忙忙走了出去,毕竟这肯定不能直接问盖绩,还是问问张管事的好,他这个做管事的人知道的恐怕比旁的人都详细。
到了外面,陆严见只有两名虎贲军士照旧在这里守着,并也没有府上的下人、外人。张管事见他出来,后面没跟着人,就赶紧迎上来,道:“严公子,您出来了?公子怎么样?又喝多了?”
虽然这些话好像有逾越的嫌疑,但是他关心的神sè却不是作假。陆严也没计较什么,直接问道:“绩兄长在这里吃饭叔父知道不?到现在也没见叔父着人来叫我。”
张管事有些尴尬,拱手作揖带着些惶恐说道:“公子息怒,大人刚才派人来过,不过小的做主让他们回去说您出去了,府上的下人小的也没敢让他们过来打扰您。”
陆严摆摆手,这事情他倒是不怎么在乎,还是盖绩的事情让人烦扰,问道:“今儿怎么回事?绩兄长怎么的有到我这里来了?刚才在里面又喝上了,虽然公子我喜欢饮酒,但是从没有这天天不断的,铁打的人也禁不住酒泡。”
见陆严不怪自己,张管事应该比较高兴才是,但是现在竟然没有高兴,反而更加尴尬,原本有些皱纹的脸上更是如同深深地沟壑,低声道:“今个府上来了客人,不过并不是咱家的,是少夫人以前的闺友,跟冯府也没有什么亲戚关系。大中午来的。早上公子和少夫人一同敬茶之后还在一块说些话来着,可是从她来了公子就一直郁郁不欢,这不出去闲逛一下午,到了傍晚就来找您了。”
陆严皱着眉头,这怎么还就杠上了?到底是要做什么呢?沉声问道:“到底是来了什么客人?竟然这么大的架子?让新婚夫妇分房不成?”
虽然知道这陆严说的确实是对的,但是张管事却怎么也不敢直接点头承认,毕竟这件事情已经快要瞒不住了,今天晚上过后大人和夫人肯定会察觉到,若是平常还能够用自己的权利给压下去、还能够瞒着。但是现在家里多了一个人还是明目张胆进来的,特别是夫人,明天肯定会问起。
愁眉苦脸的张管事对陆严道:“回公子话,就是冯少夫人以前的闺房密友,而且好像来的时候显得趾高气昂的,那一股子气味也不像是一般的正经书香人家。别的事小的就不知道了。”
陆严看他都快把腰给弯的成平的了,有些不耐他这种作态,不死心问道:“一般人家不是成亲之后以前的闺房密友都不再联系,最多也只是接触双方都认识的人吗?”
张管事眼珠乱转,吭哧道:“小的···小的···小的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说着脸上就渗出汗水来。
这时候陆严听到前面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不过想再问问生怕自己是误解了,不过现在看张管事唯唯诺诺的样子,真想将火气冲着他发出来。只知道隐瞒,岂不知这种事情看似疥癣之疾,实则如同毒瘤,有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害的全家遭殃。
“严弟,你怎么在这呢?”右侧门口传来盖绩的声音,陆严连忙回头看去,见他脸上带着酡红,好似正在酒兴头上,连忙道:“这不是看见张管事了,小弟就问他有没有好酒藏着。”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两人总不能说是在私下里讨论他吧?张管事赶紧笑作揖着道:“可不是嘛!不过这两天家里的酒全拿出来了,哪还有什么好酒了?公子您少喝点,注意身体才是。”
盖绩听了倒没什么疑心,只是招呼陆严:“严弟快来,愚兄正喝着痛快,抬头一看却找不到你人了,可莫要借着什么方便遁走才是。”
陆严笑着道:“怎么会,只不过小弟这两天身体真的不太舒服,恐怕没有兄长千杯不醉的海量,到时还要饶过小弟才好。”
“好,好。咱们只是喝个痛快,怎么可能非要喝个不知云里雾里呢?”盖绩打了个酒嗝,虽然看起来已经醉了,但是依旧还要拉着陆严去继续喝酒。
陆严冲着张管事摆摆手道:“等会上些醒酒汤来,再备些热茶,免得口渴。”盖绩也是道:“去吧,赶紧准备去,我还要和严弟好好喝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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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旧是盖绩大醉,陆严这会心里有事当然不会真的和他去拼酒,到了最后全是拿着醒酒汤应付的,谁让他喝得晕乎乎地,连东西都分不清楚了。
吩咐下人将盖绩扶到厢房歇息,陆严招呼旁边站立的张管事。张管事倒是知道的清楚,陆严肯定会找他,早早的就将手里的事情安排好过来候着。根本不敢想着逃避,毕竟现在事情已经变得棘手,陆严真要是再不管,这隐瞒之罪恐怕就要自己dú lì承担了。
“兄长和她们有没有说过什么?她们都在一起?”陆严盯着张管事问道。
“从她们在一块,公子没说几句话就走了。至于说的什么,小的真的不知道,那个时候下人也都没近前,在外面候着。”张管事大气都不敢出,低声道,“而且那女客人也是根本未曾离开,今夜就与冯氏在东厢房住下,有丫鬟侍候着。”这时候他也是生气,自家公子竟然被人逼迫都不能在新房安睡。
陆严眼里闪烁着jīng光:“客大欺主?嘿嘿,本公子也在东厢房住过,但是也没有这种不知所谓的使新人分房的混账心思,这种恶客真当该杀。走!”他只是不知道盖绩一直睡东厢房,后来知道了也是赶紧自行搬了出来。但是冯氏她们岂会不知?何况这新人之间怎么可以在刚刚新婚之后就让外人住进来、夫妻分房?
说完便率先走出去,张管事心里战战兢兢地,此时已经没了主意,现在真的是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陆严这,但是要杀人的话,这恐怕真的不行,还没等他跟到陆严身边,就被堵上,前面秦虎和端木微这两人先跟在陆严后面,至于张管事他们根本不放在心上,他若是有心自己会跟上来,何况自己这些个护卫离得远了,岂不是不能为大人压阵?那样也会显得气势不足,别人见了也不会感到心惊胆战。
不过陆严可没功夫管他们在后面怎么样,自己一路疾行,呼吸之间就到了东厢房这边。
府中晚上最多是有些下人和值守巡逻,而且还有些朝廷定制的少数正规士卒在朝廷大臣的家中值守,以防宵小前来侵扰。是以显得很安宁。
不过现在盖府可是有虎贲军士在这里,而且还有亲斩西凉贼首王国的骁将陆严,更是没什么人敢在这时候捣乱,不过在这时候敢在盖绩婚后捣乱的,不可谓胆子不大。
进了拱门,陆严看看房屋紧闭,只不过里面烛火却是点上了,昨天盖绩在院中喝闷酒的时候可是黑洞洞的啊。冷笑一声,陆严转念想了想,自己这时候闯过来没什么名义,何况主人盖绩也是喝得伶仃大醉,在西厢房自己的房间睡着了,到时候欺主辱嫂的一盆污水泼过来,自己就算有理也变得一身臊气说不清楚。
不过自己也没打算在这时候做什么,回头看看张管事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将他扯过来,低声吩咐道:“本公子乃是朝廷命官,有些事情不能做,你就代劳,前去听听,她们这些女子怎么可能没什么私房话?就算真的无有廉耻也会畏惧白昼人多口杂不会说出来,这晚上肯定会说出来,你去打探打探。”
张管事没想到自己跟过来竟然会被安排这样的差使,心里有些不大愿意,但是看看除了陆严和自己,就剩下虎贲军士,府上的下人因为自己顾忌,根本不敢将他们带上,生怕口风不紧泄露了出去败坏大人的名声。
而且现在这两名虎贲军士也不是好惹的,那眼神瞪着,即使张管事见惯了场面,但是面对这种厮杀过身上带着煞气的士卒依旧心惊胆战。
万般无奈,只好慢吞吞的上前,只不过一步三回头的样子惹得陆严眼中怒火大盛。
也不好一直站在这里,倘若有巡逻的人走过,肯定会看见自己堵在东厢院门处,到时候不知道会说些什么,陆严领着秦虎回到了西厢,但是又不放心张管事,怕他懈怠,就让端木微留下盯着他,不过端木微这时候也是习惯了盯梢,陆严一走他就隐匿在旁边的yīn暗处,看张管事依旧小心翼翼的听墙角,心里赞道:“这人还算聪明,不然少不得要吃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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