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阳光洒遍大地。劳作了一天的人们,扛着农作的工具,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随着一声清脆悠扬的钟响,儿童们从学堂里鱼贯而出,纷纷拥挤着往家中赶,似要摆脱身后的“牢笼”。一位中年男子走出房门,望着学童们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接着又走出一青年男子,他见中年男子摇头,开口问道:“先生为何摇头?”
中年男子叹息一声,说道:“若我不跟村长反应,下午也不会来这么多学生了。小山村就是小山村,燕雀多于鸿鹄啊!”
青年男子听中年男子感慨,却是笑道:“若不是此地有那鸿鹄,先生何必久留此地?”
中年男子听此,一扫刚才的yīn郁,终是露出一丝笑容。他看了青年男子,转身走进学堂。
此时学堂里还坐着两个人,正是林胥和昱霖。
先生踱步走近,见两人正在低声讨论,开口问道:“你们俩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林胥听此,合上书本转过头,问道:“先生能否告诉我何为‘正’,何为‘邪’?”
先生听此,心中惊讶,问道:“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
林胥答道:“承蒙先生厚爱,允许我们二人借阅您的藏书,我们已经看完了不少。学生记得有一本书叫《寻真记》,它讲述了许多人生寻常的故事,其中不乏正邪对阵的场景。就学生所见,虽说邪方遇事鲁莽,做事极端,可他们并不是滥杀无辜,他们对付的不乏臭名昭著,无恶不作的人。可就因邪方做事过于极端,弄出许多过于血腥的事件,就被正方声讨,剿杀。如此一来,邪方做了好事却得了恶报,事情真相也被蒙蔽。这是否说明为正者不正,为邪者不邪呢?”
昱霖听了林胥的话,也不顾先生,当即便反驳道:“胥哥哥怎能如此认为?那些邪方之人,若不是心中嗜杀,怎会想出那杀人之法?正当的、和善的方式多了去了,何必打打杀杀,搅得生灵涂炭?那要我说,正就是正,邪就是邪!”
林胥见昱霖的意见与自己迥然不同,正yù张口反驳,却被先生挥手打断。他转过身子,疑惑地望着先生,不解先生为何打断二人。
“这个问题你们俩不要再争辩了。”先生先是拍了拍林胥的肩膀,又对着昱霖笑了笑,示意两人暂停争论。
林胥和昱霖见此,心中更加不解,各自看了先生一眼,却不询问,而是端正坐对着先生。
先生从旁搬出一张椅子,端坐其上,看着两人又笑了笑,方才开口道:“当下你们心中一定不解,不知我为何要阻止你们讨论。”
二人听此自然是点头,身子微微朝前凑了凑,yù听先生诉其理由。
先生清了清嗓子,盯着二人的眼睛说道:“我之所以不让你们继续争论,是因为正与邪,并不是光靠空口讨论就能明白得透的。”
林胥听先生如此说,自知他还有话说,当下点了点头,等待先生继续说下去。
昱霖却是心急,哪还容得下先生磨磨蹭蹭,干脆出口问道:“那先生认为,如何才能得出结论?”
先生暗自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明里冲昱霖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自古有正便有邪,正如有白昼便有黑夜。统而言之,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即为正,反之为邪。由此度之,正邪之间的区分,对于每个人来说,自然也都是不同的,人各有各自的标准。人处于世,必须找出符合你内心中的正与邪。”
昱霖听完这段话,见先生仍未说出自己心中所希望的东西,又yù出口相问,只见先生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这必须经历很多事情,然后感悟出来。现在你们还小,关于正邪的区分大多听自于家中父母长辈所言,或是书中感悟所得。我不能断然否定他们的观点是错的,但别人的看法终究是别人的,你们若想在世上立足,必须依靠自己的内心来区分正与邪。倘若有一天,你们的为人处事能够坚定不移地遵照自己的内心,那么你们也就能够清楚分出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了。”
林胥听完这段话,喃喃自语道:“自己的内心么……”忽而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像是对先生的话颇为赞同。而一旁的昱霖此刻却不急了,她将头偏向别处,未露一丝表情,看来始终坚持自己的看法。
先生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你们俩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若是没有,便回家吃饭,想必你们的父母正等着你们呢。”
林胥听先生说起,一拍脑门,赶忙起身说道:“多谢先生指教,我们这便就回家。先生再见。”说完,冲先生行了一礼,便随昱霖一同出了房门。
等听不到脚步声,先生突然开口对青年男子道:“这两个孩子都是聪慧之人,而且好学勤问,肯动脑。刚才我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再加上以往的了解,对两人的xìng格有个大致的推测。看那林胥,思想新颖,容易接受别人意见,不知以后对他来说是好是坏。若在能吸取他人意见的同时,又能融入自己的见解,那将来一定是非凡之人。”
“再看那昱霖,心思缜密,有自己的主见。可就怕她将来不愿听取他人意见,走入死胡同。若她能突破这个难关,rì后成就比那林胥更加骄人。”
青年男子听了,连忙问道:“那先生为何不叫住他们,直接讲明?”
先生摇摇头,道:“你言之法乃下下之策。我若是这样做,不正像那愚人帮助蛾虫破茧成蝶?虽然时下有效,实际上却毁了他们的一生。他们自己的路,只能靠他们自己去走。”
青年男子似懂非懂,没有言语,只是点点头。
林胥与昱霖一同回家,一路上大都是认识的人,看见他们俩,都不时地开些小玩笑。林胥只感觉倍受压力。到了岔路口,正要分别,林胥叫住了昱霖。
“那个…昱霖,你…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昱霖乍一听这话就觉得有些奇怪,又听林胥支支吾吾的语气,心里当下便胡思乱想起来。她猛一低头,说道:“当然有啊…怎么了?”
“恩…有一件事必须马上跟你说一下……这件事有可能关乎我们的将来。”
话一说出口,林胥自己马上觉得不对劲,连忙朝昱霖看去。
昱霖听完也是一惊,猛地抬起了头看了林胥一眼,可见他正看着自己,随即连忙低下头。
两人之间迅速升起一种古怪的氛围,感觉特别地不自在。
林胥见形势不对,连忙解释道:“咳咳…你不要误会啊,不是你想的那个事…”。
“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事……”昱霖听他这么说,脸“噌”地一下就红透了。
“那个…哎…我…”林胥半天支吾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感觉以前读的书全白读了,竟派不上一点用场。
“那到底是什么事?”昱霖缓了口气,微微抬起头,望了林胥一眼。
林胥朝四周看了看,深吸一口气,稳住心后说道:“现在人多,这件事不好对着别人说。”
昱霖心中奇怪,但并没有多问什么。她点点头,表示明白。林胥又道:“那好,咱们还是今天晚上见了面再说吧…咱们酉时在村东头的老槐树下见面。”
“恩,那晚上再见了。”昱霖不像往常一样冲林胥大笑着离开,而是偷偷瞄了林胥一眼,随即转身匆匆走开。
林胥等到昱霖走远了,一拍自己脑门,暗骂道:“你个大笨蛋,话都说不好。平白生出一段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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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胥回到家,一时无事,便帮着父母烧饭做菜。一家人吃过晚饭已至戌时。林胥照旧做完家务,又照旧跟父母说明去昱霖家。出了门,林胥直奔村东头,
一段时间后,林胥走到了村东头。他见昱霖还没有来,抬头望了望时辰,真想抽自己一个大耳光。现在离酉时还有差不多半个时辰,看来自己太心急了。他只好倚靠着老槐树,低着头打起了盹。
一时无事,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昱霖依约来到老槐树下。她一眼便望见林胥靠着树睡着了,一时玩心大起,轻手轻脚走到林胥身旁,突然唤道:“胥哥哥!快醒醒,天都亮了,还不去学堂!”
林胥此时正做着美梦,脑子迷迷糊糊,突然听见昱霖叫他去上学,猛然惊醒。他迅速抬手揩掉嘴角的涎水,叫道:“快走!…快…快!”。
林胥边叫边起身,睁大了眼睛望向四周,可入眼却是一片漆黑。
一旁的昱霖看着林胥可笑的动作,不由得“扑哧”笑出了声。
林胥这下明白是昱霖在捉弄他,脸上顿时通红。他佯怒道:“好你个昱霖,竟敢捉弄我,看我怎么惩罚你!”说完伸出双手,就yù挠昱霖胳肢窝。
昱霖最怕痒,尖叫一声连忙躲开,她一边逃一边告饶,生怕林胥呵着她。林胥本就无意,追了几步,也就作罢了,转而狠狠地瞪了昱霖一眼。
昱霖笑嘻嘻的回到林胥身旁,找到一块可坐的石块,坐下道:“胥哥哥,你不是说有事情要说嘛,现在就说吧。”
林胥点点头,走进昱霖,便伸手往自己怀里掏。
“到底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神秘秘?”昱霖看了林胥一眼,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林胥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到昱霖面前说道:“你还记得那天来的那个老头吗?他就是人们口中说的‘仙长’!他说我们资质上乘,给了我这本书,还让我和你一起修炼。”说完,把书递给昱霖。
昱霖接过书,只见封面上写着“炼气”两个大字。她把书翻了两页,又合上了。
林胥见她如此,问道:“怎么样?”
昱霖把书交回林胥手中,盯着他道:“你相信那个老头?他会不会是骗子?咱们穷乡僻壤的,他为什么让我们修炼仙法?”
林胥想了想道:“应该不是骗子,我亲眼看见他驾驭一根碧绿sè的竹杖绝尘而去,光看那根竹杖就知道不是凡品,定是仙家之物。至于他为什么让我们修炼,这…..我也不太清楚。”
昱霖还想说些什么,可又咽了回去。林胥见她有些不相信,又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算他是骗子,他也没从我这儿骗到什么。这东西修炼了也没什么坏事。”
昱霖皱了皱眉,可见林胥一脸盼望,不好再打击他了。
“好吧,既然胥哥哥这么想修炼,那我也只好奉陪喽。”
林胥大喜,连忙把书平铺在旁边的大岩石上。就着月光与昱霖一起看。林胥边看边说:“老头还说这本书只允许我们两个人看,所以我想今后咱俩把这书上的内容全记住之后,就把它给烧了。以免生出事端。”
昱霖点点头道:“一切听你的安排。”
两人随即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地看着书中的内容。书中前文为总纲之类的东西,实属无用,读完文字内容,后面便是一些图画,两人按照图中所画以及文字提示,照着上面所说的“炼气第一层”做起动作来。
做完一遍,两人均未感觉有什么特殊,于是再练一遍,这样重复几遍后,昱霖感觉体内有一股暖和的气流随着动作流通全身,打到最后将气流缓缓导入肚脐下三寸即丹田之处。顿时感觉全身暖洋洋,甚是舒服。
正好此时林胥也打完,昱霖问道:“胥哥哥,你有没有感觉到一股暖洋洋的气流流通你全身?”
林胥点点头道:“一开始没有,后面才有。我现在感觉身体很舒服。”
“看来这本书所谓的炼气之术不是骗人的。照书上这么说练至第十层,便可把后天之气转化为先天之气,可这两个什么气到底有什么用呢?”
林胥耸耸肩,冲昱霖眨眼道:“你若想知道,那就勤加修炼,练到最后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昱霖一听有道理,连忙道:“那不要浪费时间了……..”话未落音,她马上又开始新的一轮。
林胥呵呵一笑,也不耽误,跟着练了起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两人练了差不多十几遍了,全身浮出一层黑sè的粘稠物质,而且奇臭无比。两人实在忍受不了,只好作罢,回家洗澡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林胥只感觉全身轻盈,充满了力量。自此两人勤加练习,rì练夜练,一个月后双双练至第二层。此时的两人走起路来像跑的一样快。而且能够轻易地举起五十公斤的重物。人们看到后很惊讶,因为两人都还只有十三岁,要说林胥一个男孩子有这么大的力气还合情合理。但昱霖一个女孩子能这样可就了不得了。两人心知肚明,没有跟其他人说,村里的人也就只当是神仙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