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硬父子在客房里,被十个流氓打手严密看护。这倒不是一身腥刻意要求的,而是郭硬父子强迫的。
这十个流氓觉得这么多人卷在窝里实在拥挤,更何况郎中也在屋里熬药,简直热得要死!奈何郭松柏自雷东强失踪以后,看谁都像激ān细,所以让老爹命令这十个流氓谁也不准出屋。
此时新来的郎中让郭松柏感觉非常满意。不像以往那些“庸医”看了郭松柏的伤就摇头,这个郎中在看了之后,表示衙内虽伤得不清,但却难不倒他。
在郎中给郭松柏腿上的伤口上了山河会特制的金疮药之后,郭松柏觉得舒服多了,他估计自己很快就可以跑了,甚至大跳了。
“衙内,要治好刀伤需要外敷内服,现在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还请衙内把药也喝了。”郎中这时见徒弟回来,得知“肚子不疼了”(暗号:都解决了),便让徒弟把药给郭松柏递过去。
“衙内若要好的快些,喝完药后还需马上就寝,养气藏神。”学徒把药端给郭松柏之后,郎中如是说道。
郭松柏捏着鼻子勉强把药全都灌下去之后,很快就躺下了,貌似睡得很香。
“大人,在下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郎中小声在郭硬耳边嘀咕,引得屋里其他汗流浃背的流氓非常不满。
郭硬不知道郭松柏已经被毒死,还以为病情有多严重,立刻道:“快讲。”
这个郎中面露难色,继续跟郭硬小声嘀咕:“大人,衙内不知是否已经睡熟,在下恐其听见,还请借一步说话。”
郭硬救子心切,便同意了。不过为防万一,郭硬还是叫了两个流氓,持刀保护自己一同出屋。
郭硬问道:“我儿怎么了?是不是病情比表面看起来严重啊?”
郎中见郭硬身边有人保护,心里暗叫麻烦,突然灵机一动,面不改色的说道:“大人,衙内的伤势已无大碍,在下要说的,是大人您。”
“我怎么了?”
郎中沉吟片刻,用余光观察了旁边看守的流氓,发现没有下手的机会,于是接着瞎编:“大人,您近rì是不是频繁奔波、殚精竭虑?”
“呀?你会算命?”郭硬觉得挺准的嘛。
“非也,在下方才为衙内诊治之时,无意间发现大人印堂灰暗、眼含血丝,此乃心肾不交之兆!”
“心?肾!!!”
郎中小声说道:“大人但可宽心,在下这次恰好带来了祖传升龙丹!大人本来就龙精虎猛,只需要略微服用便可消除现在的症状。而且这升龙丹,还有妙用!”说完郎中猥琐的一笑。
郭硬好歹活了一把年纪,有时为了男人的尊严免不了要吃药,所以不用猜也知道管肾的升龙丹有何妙用,他眼中一亮,哈哈笑道:“哈哈,若是寻常人推荐的药,郭某有的是,也不稀罕。不过方才见神医的金疮药疗效神奇,想必这升龙丹更是,啊哈哈,错不了,错不了!”郭硬到现在就郭松柏这一个孩子,只要药好使,多少钱郭大人都掏啊!
郎中得知郭硬要把“升龙丹”包了,假装兴奋的大叫:“德福,把药箱拿出来。”
屋里的学徒一听,知道同伴的意思,立刻拎起药箱,出了屋,正要把房门关上,然后配合同伴下手。
谁知,屋里的流氓热得难忍,方才郭硬出屋他们不敢说话,这回见小学徒出屋,都觉得必须让他把门开着好通通风,便叫嚷道:“哎,别关门!屋里多热你不知道啊?”
学徒无奈,让门开着,但这样屋里的流氓就能看见外面的情况,此时想悄悄解决屋外包括郭硬的三人,已经不可能。
李巴山和苗显、冯道德以及赵有光,在屋顶看得津津有味,自从学徒杀了两个佣人,兄弟几个便猜测,郭松柏很可能已经被药汤毒死。
“这两个人是哪里来的?很专业啊!看来想郭硬父子死的人,还真不少。”兄弟几个小声嘀咕。他们都好奇,屋门开着,这两个人会怎么解决郭硬,还是会选择另想其他办法。
突然,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发生了!
“不好了!屋顶有刺客!”不知哪里传出的一个声音瞬间划破寂静的夜空,让每一个人心里都“咯噔”一下。
李巴山几人互相对望几眼,尽是惊讶和不解。
仆人房中,听见有刺客,一个个都睡得比方才更死。
此时屋内的流氓留下一半保护郭松柏的尸体(他们也不知道是尸体),其余四人提刀冲到院子里来,六个流氓一脸狰狞把郭硬团团保护在中间。而那郎中师徒,却是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心想:“多亏栗队长这一嗓子,不然上哪整什么升龙丹去啊,到时候被迫众目睽睽杀死郭硬,怎么可能全身而退?不过屋顶确实有人,莫非是队长的仇人李巴山?可这些保镖现在如临大敌,难道李巴山跟郭硬不是一伙的?按说李巴山他们应该来保护郭硬啊?”假扮郎中师徒的两名杀手,满腹的疑问,准备先看看情况,再作打算。
栗丼思赶到一身腥的豪宅这里,就已经监视李巴山四人多时。见自己手下杀死一身腥的两个仆人,李巴山四人都按兵不动,就已经怀疑他们是否是来暗中保护郭硬的。当手下人马上就要暴露的时候,栗丼思索性来个一石二鸟,一嗓子暴露李巴山四人的踪迹,这样既可为手下解围,又能彻底试探出李巴山几人前来的目的。
果不其然,一身腥手下的流氓并不知道房上有人。
这时,李巴山四兄弟,面临两个选择:一是撤,二是打。
江湖险恶,不行就撤。李巴山想到这里,加上被人喊破行藏,终于彻底愤怒,心道:“看来今天在这里,除了郭硬,还有别人也是我生死大敌。生死关头,没有不行!要撤,也得杀了郭硬父子再撤!”
李巴山的眼中一扫上一刹那的惊讶和不解,露出**裸的决断。苗显、冯道德还有赵有光见了,身体里也由内而外升腾出一股热气。四兄弟的内心此刻无分彼此:下面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尽管杀吧!
“快保护我进屋!”郭硬不知来人的实力,不敢让流氓和对方硬拼,赶紧吩咐大家护送他进屋躲藏。而那两个假郎中,闻言最快就窜进屋里。他们本就是来杀郭硬的,此时非但不会顾及郭硬的安危,相反,他俩进屋之后,还把房门给锁了。
郭硬和六个流氓保镖一下就被关在院里,算是被假郎中狠狠草了一把。郭硬见此,又惊又怒,然后听见屋里有流氓猝然的惨叫,接着传出一阵脏话连篇和金铁交鸣。
郭硬唯一担心的就是儿子郭松柏的安危,但下一刻,他不得不先担心担心他自己。
因为这时,四个蒙面人已经杀到!
李巴山四兄弟志在必得从房上跳下,在半空的瞬间,为防对方迎击(虽然被迎击的几率很小),把事先准备的沙石扬向对方。
至于为什么不用石灰粉,道理其实很简单,石灰粉太轻。李巴山四兄弟从房上跳下,扬出的石灰粉恐怕还没打到对方,就会被自己人先吃一半。所以,李巴山他们选择用比重较大的沙石来开路。
面对李巴山这边的流氓一开始就已经把大半的希望都寄托在身后的人能够快点进屋、给自己让路上了,在发现被郎中关门狠草一把之后又挨了一顿沙石雨,这下彻底大乱。
“不准慌,列阵!违令者斩!”郭硬条件反射,下令道。
这六个流氓心里骂道:去你妈比,列你个几吧阵,斩你个卵子,还特么以为是在军营里呢?
流氓保镖们心里骂完,依旧慌乱不改,砸门的砸门,颤抖的颤抖。
李巴山四兄弟平稳着陆后,提着唐刀向郭硬七人聚成的小堆儿冲去。在他们眼中,对面几人就是待宰的羔羊,就算郭硬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理他。谁理,谁就是傻蛋。
当李巴山四兄弟快要接近对方之后,对面的一个流氓保镖突然暴起,似乎要和命运做最后一次抗争。
可惜,他的命运,不在自己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