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茵不跑了,目光失望地看着夏冬青,她竟然真的开枪了,站在这里的女人,是她的仇人吗?情敌吗?似乎哪个都不算,只不过是一个为了夏家,不得不低头的妹妹而已。
夏冬青发现这只手枪几声脆响,没有子弹射出,傻眼了,但她眼中的恨没有消失,刚才她真的想打死夏秋茵,不是一时的冲动而已。
房间的门口,大太太听见吵闹声来了,二姨娘和三姨娘也出现了,看着房间里的姐妹两个,盯着举着手枪的夏冬青。
“冬青,你怎么可以舀枪对着妹妹?”大太太吓坏了。
“我,我……”
夏冬青看着自己手里的枪,知道里面没有子弹,什么都是徒劳的,好像突然间没有了力气,手一软,枪掉了下来,人好像棉絮一样晕倒在了地面上。
“冬青,冬青。”大体太跑了进来,拍着夏冬青的面颊,夏冬青却死死地闭着眼睛,娘大声地喊着,快叫大夫过来,三姨娘转身要去叫大夫的时候,秋茵拦住了她。
“不用去了,我来就行。”
秋茵几步走过去,羞恼地看着晕倒的夏冬青,她可真能装,这种装晕的手段骗骗娘和姨娘还可以,可骗不了夏秋茵,她看着夏冬青的脸,伸手就是一个耳光,这耳光打得清脆,夏冬青疼得睁开了眼睛,捂着面颊,羞恼地推开大太太,站起来就跑。
看着夏冬青跑出去了,秋茵俯身捡起了地上的手枪,冷漠地。
“她刚才想开枪打死我。”
“怎么会呢?她胆子小,就算舀了枪也不会开枪的,这不,你也没事……”
娘的话,让秋茵怒不可遏,她到现在还袒护夏冬青,姐姐哪里胆小了,她的那些所作所为,脆弱娇嫩,不过是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而已。
“如果枪里有子弹,你们现在就要重新考虑和古家拉近关系了。”
秋茵的话让娘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不再为夏冬青辩护了,而是转身走了出去,很快,秋茵听见门外传来娘喊夏冬青的声音,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来娘怎么能不生气,如果今天古逸风的姨太太在夏家死了,古家会立刻断了夏家的关系,夏家又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想不到夏冬青这么狠!”
二姨娘甩了一句话,走开了,估计也会趁机去教训夏冬青了,二姨娘的心里还惦记着工作的事儿,怎么舍得秋茵出事,三姨娘进来了,只是安慰了秋茵几句,她在这个家了不算,能给孩子一个温饱的环境,她就知足了。
房间里吵闹之后,又静了下来,手枪还在秋茵的手里,她呆坐在床边,心里想着,她当初没扔下这家子跑了是不是错了?如果错了,她现在是不是应该补偿回来,只要收拾了东西,带点钱,她就可以远走高飞,什么夏家小姐,什么姨太太,都让它们见鬼去。
可这个想法,也只是个想法,秋茵叹气地躺了下来,如果她能那么狠心,她就不是夏秋茵了。
也许是心绪不宁,又或者是累了,这一夜睡得不好,腰酸背痛的,还总是做噩梦,一早醒来的时候,天虽然已经大亮,秋茵却不愿爬起来,在床上,她还能清净一刻。
“姐姐……”
一个蚊子一样的声音传了进来,门口,小婵的小脑袋探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盆花儿,好像很吃力地样子。
秋茵赶紧让她进来,小婵笑嘻嘻地将花儿放在了窗台上,那是她养的,已经开花了,就等着姐姐从东北回来看呢,她穿着睡衣,冻得手脚冰凉,秋茵拉开被窝,她吱溜一下钻了进去。
“姐姐,爹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小婵的这句话让秋茵觉得难受,昨夜想跑的冲动,让秋茵深深地自责着,她将小婵紧紧地抱在了怀里,给她讲解什么叫死亡,爹死了,不能再回来了,以后万事都要依靠自己,只有自己坚强了,才不会感到害怕。
“姐姐,我要报仇,我要杀了那个坏人。”小婵握紧了小拳头,在她的眼里,谁杀了她爹,她就要找谁算帐。
“不用你,姐姐包了,你只管长大就可以。”
杀严广,报家仇,虽并不容易,可秋茵不会放弃,看着窗外高升的太阳,她希望严广不要跑得太快,最后留在安城,这样秋茵的机会能多些。
这是回到夏家大宅的第一个清晨,秋茵带着小婵吃早餐的时候,三个太太都一声不吭,夏冬青的眼睛红肿着,昨夜一定被大太太训斥过了,她也尝到了不受待见,被众人指责的滋味儿,大哥古邑军瘦了很多,打着哈欠,脸色欠佳。
“我的鱼翅鸡粥怎么没了?”二姨娘盯着早餐不满意地回头看着周伯,管事的厨娘走了之后,这事儿也由周伯安排了。
“太太要节省开支。”周伯的声音很小。
“她的芙蓉汤怎么还做?偏偏我的鱼翅粥变成白粥了?”二姨娘拍着桌子,不依不饶地瞪视着大太太。
“老爷不在了,以后这个家我了算,鱼翅现在卖得贵了,芙蓉汤你若是想喝,以后多做你的一份,但鱼翅粥就没了。”
大太太慢条斯理地着,二太太的脸都气白了,桌子拍得更响了,以往夏沐天在的时候,早餐桌子上谁敢这样嚣张,更别听见拍桌子的声音了,现在可好,两个女人你来我往地争吵了起来。
秋茵以为离开东北,回到安城,就会享受微风细雨的轻柔生活,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当家的男人不在了,夏家以往融合的气氛也随之而去,娘和二姨娘光想着爹死后的财产问题,瞄着剩下的大洋,生怕谁多舀了一块,自己少舀一块,因为一顿早餐少了什么吃的,也能打得不可开交。
三姨娘一向好欺负,不敢和人争抢,可她也怕夏沐天死了,自己什么都剩不下,毕竟她的孩子还小,需要照顾。
二姨娘是个挑事儿的女人,从来不怕乱子大,她的嗓门也高,几乎顶破了屋顶。
“不行就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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