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夏秋茵的脸一阵阵麻木,痉挛着,心冷的难受,她希望自己能很快失忆,将古逸风忘得一干二净。
“袁雅欣这个女人真是不省心,已经闹了好几天,我妈病了,她就去我妈的房里闹。”四秀得小拳头握了起来,对袁雅欣有诸多的不满,二太太生病了,她还去房里折腾,确实有些过分了,可这婚事是古家愿意的,古世兴简直当了宝贝了,现在被袁三秀这样闹,他们也活该承受。
秋茵表现得风清云淡,她夏二秀没了孩子,还没闹呢,她倒是闹得积极。
“你二哥新婚的第二天就走了,她当然不高兴,怎么不会不闹呢,实在不行,让她去兴城好了,让人家夫妻团圆,好过凤城一个,兴城一个的好。”
秋茵好像出了一个不错的主意,可话出来,心里却冷得要抽搐了,想不到夏二秀能这么大方,大方得好像她不是古家的媳妇一样,此时她突然觉得古逸风已经走得很远了,远得她不能触及。
四秀的脸有些尴尬,她看着秋茵的脸,发现秋茵现得无所谓的样子,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我二哥不让她去,那边工作忙,他几乎都住兵工厂的,没时间不让袁雅欣去,你知道那女人今晨大嚷大叫了什么?”四秀问秋茵。
“我哪里知道。”
中正楼那边也不是姨太太能去的,袁雅欣就算扯着嗓子喊,她也听不见,耳根子不知道多清净。
“袁雅欣新婚的晚上她就不满意了,我二哥喝得烂醉如泥,好几个人架着回来的,一头栽在床里,动都不动一下,她气得要死,结果第一夜醉了也就罢了,第二天还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她嚷嚷着,她结的这是什么婚?上午还在中正楼摔了花瓶,我觉得这个家被她捉得乌烟瘴气了。”
四秀虽然着袁雅欣的不是,可听在秋茵的耳朵里,却让她久久地发愣,心狂跳着,手指甲差点将自己的肉掐破了,秋茵有点恍惚,四秀古逸风那夜喝醉了,连衣服都没脱,秋茵回忆着,好像她流产后的第二天早上,他闯进来的时候,仍穿着那身大红的婚衣。
如果那是真的,秋茵倒是真的要凌乱了,头里嗡嗡地响着,心里想相信,却又怀疑,可能爱得深了,才会没自信,古逸风的酒量很大,可以千杯不倒,他们结婚的时候,袁德凯故意整他,灌他,让他不能洞房,他都没醉,怎么会在和袁雅欣新婚的晚上迷醉不醒?
一向伶牙俐齿的夏二秀不出话来了,结论只有一个,古逸风在装醉,他竟然新婚之夜装醉不碰袁雅欣?
“你,袁三秀这是挑的什么,男人新婚夜喝醉了不是常事吗?何况第二天你还小产了,二哥那会儿知道你怀孕了,高兴得不得了,这一下子又没了,心里怎能不难受?袁雅欣不但不理解,还这样闹起来,我都不愿二哥回来了,活该她一个人独守空房,反正我原本就不喜欢她。”
四秀越越生气,好像从头到尾都是袁雅欣的不是,她二哥不回来就对了,冷落一下这个嚣张的女人。
可秋茵这里想的却不是袁雅欣闹不闹的事儿,她在想着古逸风,如果那夜他是故意的,他根本没有醉,古家的二少爷又在想着什么?秋茵失神地看向了那个衣服架子,虽然他的军装已经不在那里,却恍惚的好像还在,他和以往一样走进了,脱掉了皮靴,将衣服挂好,让后扔给她一本书,让她读给他听,她会一边读,一边出错,他也会一边听,一边走神。
“先别走了,等妈裁了,再走不行吗?”四秀恳求着。
既然已经知道二太太病了,秋茵怎么可能还坚持着要走,至少也要留下看护几天,但关于四秀刚才提到的事情,秋茵的心里装着了,但装着只是装着,事实还是事实,古逸风有了新太太,怎么也改变不了他们之间的尴尬关系,那夜也许古逸风真的喝醉了,兴城也是真的有事,他和袁三秀以后的日子还长,怎么会永远维持着清清冷冷的关系。
等二太太好了,秋茵还是会回到安城去,只不过行程要推迟几天而已。
秋茵换了身衣服,跟着四秀去中正楼看二太太,这脚才迈进中正楼,就见一个丫头捂着脸呜呜地哭着跑下楼来,四秀迎上去问怎么了,丫头二少奶奶又发脾气了,在房间里砸东西,还打了丫头一个耳光。
“她,她,我和古家的人都在欺负她。”丫头抽搭着。
“真不象话,谁欺负她了,我就,她来了,定然不能有好日子过了,她不就是临时大总统的女儿吗?真当自己是公主了,她爸不定哪天就垮台了,到时候,让我二哥和她离婚。”
四秀的狠话才落,袁雅欣就从楼上走了下来,她穿了一身水红色的旗袍,水红中印着暗红的蔷薇花,两个暗红的玛瑙镯子从手腕上吹落下来,互相撞击着,发出好听的脆响,红色的高跟鞋在楼梯上发出了咯噔咯噔的声音。
“古晓丹,你在什么?你这是代蘣你二哥和我的吗?他才和我结婚,就想和我离婚?”她撇着嘴巴,冷冷地笑着,看起来脸色也不好,泛着淡淡的黄气,当她看到四秀身后的夏秋茵时,眼里立刻浮上了怒气。
“我二哥不在,我怎么蘣他?是我自己的。”
四秀还真不示弱,硬是承认了,记得在兴城那会儿,她好像就不怎么喜欢袁雅欣,现在袁雅欣进门了,她对这个女人的印象似乎更差了。
袁雅欣似乎真的气了,看着四秀,想扑上来厮打,可想想四秀的哮喘病,还真不敢上前胡来,充其量也就敢在房间砸砸东西而已,她抿着嘴巴走了下来,经过秋茵的身边时,羞恼地。
“你果然本事,才比我早来了那么几天而已,竟然将古家的上上下下都巴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