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开仁叔叔可没娶老婆,难道他在外面藏了一个?难怪老往外面跑。”猴子就这样,喜欢自以为是的发表意见。
“不是,那个女人看起来很面熟,我觉得应该是我们熟悉的人。”我使劲的回忆那个女人的音容相貌。
东东见我陷入沉思伸手指了指屋内的一个凳子,示意猴子坐下不要打扰我,但是想了很久,我都想不起那女人是谁又在开仁叔叔的一生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sè,我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我想不起来,那女人虽然看起来很面熟,但是在我熟悉的人里面都配对不上。”
“没事,你慢慢想。”东东说着就走到我的身后,一手放在我的后脑勺,五指轻轻的抓捏。
在东东的抓捏下,我的脑子里好像什么都没有了,感觉一片清净,耳中又听到东东轻微的声音:“那个女人,你一定记得,他在你的一生里占了很大的位置,你想想她是谁?”
随着东东的声音,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我原本空的白脑子里涌出了大量的信息,全是关于那个女人和开仁叔叔。
“秀儿?”醒来后,我脑中有一个名字,开仁叔叔是这样称呼那个女人的。
“壮壮的妈妈?听我妈说以前大家都是那样叫她的。”猴子的话,让我猛然醒悟,那个女人不就是壮壮妈妈的年轻版吗?
“这件事,我告诉你们后,谁也不能说出去,知道吗?”我看着猴子重重的说道,等他答应后才敢说出来。
我从记忆里看到,原来,开仁叔叔年轻时心高气傲,到了23岁都还没成家,要知道,他们年轻的时候,十四、五岁就开始帮家里干活,20岁前基本都已成家,都23了还没娶,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大龄剩男。
有一次在宴席上认识了比他小4岁的秀儿(也就是壮壮的妈),两人一见钟情,秀儿有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因为这个原因,双方也没告诉各自的家长,想等时机到了再去退婚。
暗中热恋了半年后,一次在山上相会时情难自禁,两人发生了关系,两人便想着是时候公开结婚的时候了,就商量,晚上秀儿回去说服家里人,明天傍晚再相会,以商讨开仁叔叔家里上门提亲之事。
秀儿晚上就回去告诉家里:“自己有了心上人,想要退婚。”家里人听后坚决不同意,在当时,只要有了指腹为婚,除非一方去世,不然这辈子就只能是这样了。
直到秀儿把自己跟心上人生米煮成熟饭的事说出来后,老父含泪把她打得就剩下一口气,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拉下脸面去退婚。
第二天下午干完活的开仁来到昨天约好的地方等秀儿,直到月亮升起也不见秀儿的身影,开仁叔叔知道事情不顺利,就满腹心事的下山回了家。
回到家中,却发现家里已经打乱,自己的弟弟(也就是开志)跳了河,虽然被路人救起,也没有什么大碍,醒来后却还是哭闹着要去死。
开仁叔叔在母亲的哭诉下才知道,原来跟自己相恋的秀儿是自己亲生弟弟指腹为婚的妻子,在秀儿家托人上门来退婚后,虽然开志跟秀儿没有见过面,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但是遭遇退婚在山里可是一生的大辱,开志年轻怎么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就在家里要生要死。
开仁叔叔看着自己吵着要死的弟弟,心里后悔当初没有了解清楚秀儿婚事,内疚中,开仁叔叔就决定,自己外出打工,忘了秀儿,也让秀儿忘了自己跟弟弟成婚,好让弟弟在山里能抬头过活一辈子。
第二天,开仁叔叔就跟母亲说了自己外出的想法,虽然母亲百般询问,他也不敢说出实情,儿子长大了,很多事也由不得父母,母亲只能守着小儿子,看着大儿子背包出门。
开仁叔叔走的时候也没脸去跟秀儿道别,秀儿在家养了两个月身子,天天等着开仁上门,直到身子养好,也没有开仁叔叔的任何信息,心中发凉的秀儿还发现自己有了开仁的骨肉。
迫于未婚先孕的压力,秀儿不得又答应和开志结婚,两家便坐一起商量,开志家里为了开志不再寻死,秀儿家里为了不被别人发现她有身孕的事,一锤定音,定于5天后成婚。
等开仁第二年回来时,开志和秀儿已是抱着孩子跟他相见,在得知是个早产儿后,开仁明白:“这孩子是自己的骨肉。”不过,这事连开志也不知道。
开仁觉得愧对了秀儿和壮壮,心中发誓终身不娶,也无脸见自己的弟弟,一年四季都往外跑,难得回来一次也是为了看壮壮。
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东东点头说:“原来是他的儿子,这也难怪,生前没有相处够,死了自然会舍不得离去。”
“那怎么办?还劝得听他吗?”其中原由那么深,我怀疑开仁叔叔难以被劝服。
“你只要跟他说明白,壮壮还有很多路没走完,他不应该因为自己的私念,而剥了壮壮继续走下去的权利,想得通的话应该会放人。”东东教导我。
“行,那我会尽力劝他放弃的。”
“是一定,不然,他会为此丢了自己做鬼的权利。”东东说着,又伸手抓起了铁剑。
我沉默思虑,虽然我不忍,但是为了救壮壮,我也只能接受东东劝不听就除掉开仁叔叔的主张。
下午就没在讨论救壮壮的事,被猴子磨叽的受不了的东东,只能找借口准备东西,挎了箱子就跑了出去。
东东走后,猴子虽然无聊,但是见我为开仁叔叔的事烦心,也不敢来惹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啃自己的手指甲。
我一个下午都在想晚上的结果,猴子也啃了一个下午的手指甲,在吃晚饭的时候,东东才回来。
东东说了,开仁叔叔他们,最早应该也会在午夜过后才会来这里,但是为了以逸待劳,我们吃完晚饭就商量着出门了。
在猴子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离家差不多一公里远一个比较大的山窝里一处空地上,这里是本开仁叔叔分得的一块地,由于他常年不在家,又因为离家太远,家里人也种不过来,就想着,与其荒着不如用来做他的埋骨之地。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在这漆黑的荒山野岭等待是一件极为难受的事情,更何况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座石门打开的空坟,来之前猴子虽然极其兴奋,但在这种让人压抑的环境下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紧紧的抓住我的衣服,缩在我的身后。
我见多了那些东西,倒也没觉得什么不适,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下来,跟东东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东东几次jǐng告我:“交流的时候一定不要开口,只要在心里想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