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闭着眼睛的张莫谦在琴声刚刚响起来就已经知道这次斗琴谁赢谁输了,《梅花三弄》前六段采用循环再现手法,后四段为第二部分,描写梅花静与动两种形象。
而薛婵在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在循环手法上略输于许萌庭,张莫谦也不得不承认许萌庭的古琴水平看来还真是货真价实的没有掺杂任何水平的高手,就拿着循环手法的泛音奏法来说,估计像他这年龄也算是顶尖了,也就只有魔都音乐学院的几个顶尖人才能相比了。
张莫谦摇着头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欣赏着,可能薛婵也已经听出了许萌庭琴发的高低,心境后来有了起伏,心境只要一起伏那自然手法上就要受到影响。
而且,薛婵用的谱是虞山派“琴谱谐声”,而许萌庭用的谱则是广陵派的蕉庵琴谱,节奏自由,曲终前的转调令人耳目一新。
在这样的情况下,薛婵没有意外的输给了许萌庭,古琴会所的会员都是古琴的爱好者,也能听出两个人的高低。
一曲落必!
“你的造诣已经是不错了,只要再经过名师指点,估计还能再上一个层次。”许萌庭在薛婵落手后如同电视中所演的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教诲,装作世外高人一般。
这种行为让张莫谦很鄙视,张莫谦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装逼的二货。
薛婵依旧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薛婵,你不是很厉害吗,还不是输了。”赵诗丝毫不放过这个难有的打击薛婵的机会,这样可与而不可得的机会赵诗自然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事情这女人绝对做起来得心应手,赵诗搂着自己男朋友的胳膊好不神气,比自己赢了都要高兴。
薛婵对于这个一直和她作对的女人只能摇了摇头。
“我师傅是已经逝世的琴界泰斗,你输了自然不奇怪”许萌庭很骄傲的说道,眼睛更是放肆的在薛婵的身上瞄来瞄去,这让薛婵微微皱眉。
“薛婵,我看你还是退出古琴会所吧!”赵诗得寸进尺。
张莫谦看见薛婵皱起了眉头。
古琴会所的成员因为赵诗的这句话瞬间吵闹了起来,有人毫不犹豫的大家指责赵诗这种得寸进尺的做法,但也依旧有人支持赵诗。
“诗诗说的不错,你还是退出古琴会所吧,我以后周末有时间,会从魔都飞来古琴会所指导大家。”许萌庭这个时候也开口说道,虽然心里有一丝不愿意,但是自己的女朋友赵诗已经把事情做到了这一步,如果自己不支持的话会让她为难的。
“好一个妇唱夫随!”张莫谦哈哈大笑。
“你怎么来了?”薛婵皱眉。
还未等张莫谦回答,赵诗便插嘴。
“想要英雄救美?”赵诗从上而下的打量了一番张莫谦的着装,看见张莫谦一副土包子的样子,眼神充满不屑。
许萌庭也是觉得这一幕太扯淡了,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古琴会所里面数十个成员都是昆州本地名媛,有商界精英的女儿,也有官二代,还有省军区的人,看着一副“土鳖”样子的张莫谦,不加掩饰的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更是对张莫谦指指点点的。
张莫谦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赵诗看见张莫谦笑的那么灿烂,如同弱智一样,拉着许萌庭的胳膊哈哈的笑了起来,更是说道:“怎么来了个傻子。”
薛婵看见所有人都在嘲笑张莫谦,心底的善良让她觉得这样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丝毫没有尊严,于是淡淡道:“你走吧!”
没有过多的色彩,也没有什么感情,只是这么淡淡的一句话。
“相比于比较市侩的广陵派,我还是钟情于名仕尽出的蜀山派!”张莫谦不笑了,看着许萌庭挑衅道,好像没有听见薛婵的话一样。
“你还懂古琴?你见过古琴没,哈哈哈哈……”赵诗好像听到了一个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的更加放肆,其余人也有着同样的感受。
这就如同农村里的菜市场大妈讨论哪个国家的红酒好喝一样。
“以你广陵派传人的身份,梅花三弄被你弹到这种水平确实有点丢人。”张莫谦一字一句,丝毫不掩饰。
这下子大厅里面出奇的静,静的让人能够听到心跳的声音。
“你懂古琴?”许萌庭脸色铁青。
“和你比比?”张莫谦笑容玩味。
薛婵看着两个针锋相对的男人,突然有了观看张莫谦斗琴的兴趣。
“你选曲子!”许萌庭淡然道,一副世外高手的模样,当然,以他的身份,摆这么一副姿态不为过。
不过在张莫谦眼里,那就是装逼!他最不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装逼了。就像陈超说的一样,他们的目标,就是“专治”各种装逼!
“那就《幽兰》。”张莫谦平淡的说道。
“幽兰“二字一处,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薛婵在内,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幽兰》全名为《碣石调?幽兰》,该曲琴谱为现存最早的琴曲谱,亦是今天唯一所见的减字谱发明前保存于文字谱上的乐谱。《碣石调?幽兰》相传为孔子所作,全谱通过详细的文字记述琴乐的演奏手法,如左右手的指法、弦序、徽位等来记录琴曲。
随着现代生活的丰富,少不了附庸风雅的人学习古琴曲,当然,其中只有天赋异禀或者有大毅力者,才能才古琴曲上有较高的造诣。
《碣石调?幽兰》并不是华夏的十大古琴曲,但是,它的弹奏难度绝对高于《广陵散》、《阳春白雪》之类的十大古琴曲。
《广陵散》是十级古琴必考科目,不过,能弹得出《广陵散》的可以拉出一大堆,而能弹出《碣石调?幽兰》却找不出几个。
许萌庭脸色凝重,他能弹出《碣石调?幽兰》,但却弹不出曲子里表达的那种味道。不过,自己作为广陵派十二代传人,不战而退他做不到。而且,他打心底不相信,这个穿着土包的男人能弹出《碣石调?幽兰》。
赵诗目不转睛的盯着张莫谦,似乎想从张莫谦“土鳖”的外表看出什么味道来,不过,任由赵诗怎么看,张莫谦还是这么土包子。
从小以薛婵为竞争目标,赵诗无论在学习上,还是在生意场上,都输给了薛婵。唯一令赵诗值得骄傲的是,她在钢琴上的天赋远远超于古琴上的天赋,拿过全国钢琴比赛的冠军。
但,唯一只在钢琴上不输给薛婵的她越发嫉妒薛婵。所以才找来了男友,将薛婵逼出古琴会所。
虽然赵诗古琴的造诣不怎么样,但她也知道《碣石调?幽兰》这首古曲的难度。
“能用一下你的琴吗?”张莫谦看着薛婵道。
薛婵将古琴递了过去。
张莫谦的母亲唐悠扬有两大爱好,第一是乐器,第二是私募。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个曾经钢琴惊艳世界的女人在古琴的造诣上深不可测,不过,唐悠扬的古琴只弹给自家人听。
或许是基因问题,张家姐弟都对乐器情有独钟,钢琴、古琴、笛子、二胡等都学过,当然,由于被岛国床上爱情片的荼毒,特别是“玉人何处教吹箫”的场面让他有了心理阴影,对箫之类的乐器提不起兴趣。
一向对他近乎溺爱的母亲在乐器上要求苛刻,每天被逼着练琴,不然张莫谦今天也不敢这么嚣张要和广陵派十二代传人交手。
汉蔡邕《琴操》云:孔子周游列国,皆不得重用,归途中见兰花盛开于幽谷,于是感慨地说:兰花原是香花之冠,如今却与野草杂处,犹如贤德之人与鄙夫为伍一样。于是创作《幽兰》一曲,来表达自己的无限感慨。
张莫谦摸琴的那一刻起,气质瞬间变了,张莫谦微微闭着眼睛,手在琴弦上轻轻的拂动。
所有人都发现,此刻这个土包子变了,和之前的“土鳖”模样判若两人!
薛婵眼睛一亮,更加对这场斗琴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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