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方大概是第一次参加考试,想找个同伴缓解紧张。亚当完全能体会这种心情,因为他也是这样过来的。
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出于好心,亚当都这样回应了对方。
“第一次?”
对方在原地做着调整放松的动作,点了点头,借着周围的说话声,他又小心说道,“听说这是设备最后一次的考试。”
亚当听完一脸的不置信,挑了挑眉重复道,“最后一次的考试?”
“你看,不然今年的人怎么会这么多。”为了增加可信度,对方还爆料了自己有亲戚在设备里工作,消息绝对可靠。
要是换做平时,亚当是肯定不会相信的。但,今年的人数确实多得吓人,此刻的场地已经连用三次空间增幅设备,这样巨大的玩意儿启动一次可是要耗费很多能源的。
SOL向来崇尚节俭,这次这么大手笔,也应该仈jiǔ不离十。不过,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上面没有公开?
“请应试生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排队进入考试区。请在过程中遵守秩序,不要发生斗殴等恶劣情况,一经发现当场取消资格。请应试生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
空中已经响起电脑的系统播报,场地内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刚才那位新生也跟亚当匆匆道别后,离开了原地。
亚当望了眼空中陆续赶往入口处的浩荡队伍,密密麻麻得如同被吸进黑洞的尘埃。吁了口气,他按下脚下的启动程序,也像无数尘埃中的一粒,融入了巨大的白sè人流中。
啪~
无数强烈的白sè灯光打在了亚当的周身,水中密布着比蜘蛛丝更加纤细的光流。在电脑jīng细的演算下,光流在亚当的体内做着细微的调试。
那是一种可以激发人体极限的生物科技。
在不同的环境下,物种都会对外来的刺激呈顺应xìng,而这种顺应的过程就叫改变。改变不断累积,进而产生新的物种。
对此,人们把它称之为---进化!
考试已经进入到白热化阶段,亚当的身体正因浑身痉挛而发出颤抖。
“不好,快点停止!”
“可是,他还没有出现进化现象。”
“等他进化成功,他也活不了了。”
“是,尊敬的领袖。”设备人员毕恭毕敬敬完礼,结束成像。
伊塞重重得坐回到椅子上,刚刚松了口气,但看着视频中的亚当,眉头又蹙了起来。转头看向那个依旧旋转的正方体,抬手伸了过去。
◇◆◇◆
水位慢慢下降,亚当在仪器中站起,用手抹干脸上的水,听着系统播报的最后成绩。
“很遗憾,您的考试没有通过。请等仪器内的水排干,再开仓门,谢谢合作。”
现在亚当的脑袋里只剩下‘没有通过’四个字,其他的他什么都听不见。
他将要作为Los活下去?哦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亚当不顾系统的jǐng告,强行打开仓门,水溅了一地,顾不得jǐng卫的阻拦和周遭人的眼光,他带着浑身的湿漉拼命地跑,拼命地跑,他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只是跑,不断地跑而已。
“亚当?”刚刚赶来的波塞和梦娜,看着撞开他们而跑走的亚当,不约而同得追了上去。
亚当被波塞从后抱住,他挣脱不开就大叫道,“放开我!”
“你冷静点!”
亚当突然放弃了挣扎,但他的全身在颤抖,就在波塞以为他身体不适,放开他时,亚当突然连退几步,捂着眼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冷静?我为什么要冷静?你说得容易,你又不是我,你生下来就是Fin,根本不需要努力就注定是整个SOL的领袖接班人。而我呢,我就只是一个Los,一个永远都不可能进化的Los。”
“够了。”波塞站在原地,听着弟弟有生以来第一次的发泄。
“从小,我就被父亲视为污点,在别人眼里,他就只有你一个儿子。”
“够了!”
“从小,我就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可怜Los,一直被人欺负,你们怎么会了解一个作为Los的感觉是什么?你们不懂,你们也不会懂!”
“够了!!!”波塞一把揪起亚当的衣领,当看到弟弟满面的泪水时,心又软了下来,刚才紧攥的拳头也松开了。
“哈哈,想打我吗?来啊,打啊!让我再次尝尝被Fin践踏的感觉,你们Fin不就喜欢这么做吗?”亚当张开双臂,叫嚣道。
“够了,弟弟,真的够了!”波塞放下亚当,上前紧紧拥住了他,“不管你怎么想,我只想告诉你,Fin也好,Los也好,我的弟弟只有你一个!”
多年来兄弟间的记忆,就像一张张老旧的幻灯片不断在眼前播放。多少次亚当被人欺负,多少次波塞挺身保护,多少次他们一起被人追赶,多少次他们一起大笑。
亚当的眼眸终于因波塞的真诚而恢复明净,他回抱住波塞,把头埋进了哥哥结实可靠的臂膀里。
梦娜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看到兄弟二人终于和好如初,她也走了过去,三人紧紧得抱在一起很久很久。
◇◆◇◆
和梦娜话别后,波塞先送了亚当回去,才回的家。
到家的时候,家里意外的没有见到母亲和下人,于是他准备去伊塞的房间,告知他亚当的不幸。
途径通道口,波塞发现伊塞正在用小型接收仪与一位长老会面,于是他躲在一旁,打算等伊塞办完公事再上前找他。
“还有什么事吗?”伊塞问道。
“尊敬的领袖,我仅代表所有长老再一次跟您确认‘净化’一事的进行。”
“我,SOL领袖伊塞再一次申明:同意‘净化’的进行。”
“收到,那么今晚我们将会对所有Los下达紧急通知,让他们前往气囊。”
伊塞没有反对得垂下了眼帘。
“打扰到您的休息,我们万分抱歉。那么,再见。”
长老的影像消失了,伊塞很是疲惫的转过身,抬眼望去,波塞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面前。
“请您解释一下,刚才的那段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