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běi jīng到南京,有水陆两途,水路经山东德州沿运河可直达南京。
巳(四)月的德州,花轩锦蔟。嘉靖皇帝免除了德州的大半役税,百姓安居乐业。城内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德州的西门外就是运河码头,帆樯林立,往来商船不断,一派繁荣之象,这里就是神京门户——安德水驿。
这一段运河当地人都称为卫河,也叫御河。暮sè渐暗,一艘巨大的官船泊上了安德水驿。船上桅杆上的青sè大旗迎风招展,赫然写着“大明御史”四个大字,另一面旗上是一个“海”字。
码头上人头攒动,四名腰悬长剑的黑衣人看了一那官船就隐藏在无人的角落里继续观望。只见一名身着武官打扮的青年人正走下官船。他的对面正迎面走来两名劲装汉子。他面带笑意的拱手道:“二位可是人称‘断魂刀’的李大侠和‘追风剑’的云大侠。”
“不敢当,正是区区在下,尊驾莫非是…”云利菲拱手答道,李猛也跟着拱手施礼。
“噢!在下金泰映,海大人派我来接二位上船。”金泰映满脸笑答道。
“原来是金大人,有劳了,本来我们兄弟二人奉巡抚丁大人差潜,来迎接海大人到府衙一叙,以尽地主之谊,谁知海大人执意不恳。丁大人有公务在身,对海大人的人品极是看重,所以派在下二人随船保护海大人的安危,以策万全。”云利菲虽为江湖草莽,平rì里常与官府打交道,深知通官之道。
金泰映笑容不改,道:“哈哈!云兄太客气了,如蒙不弃,在下与二位兄弟相称如何?”
“甚好,俺最不喜欢那么多繁文缛节。江湖一家亲。俺最看重梁山好汉一百单八将,行侠仗义,人人亲如兄弟,好不快活!”李猛没等云利菲答话,就抢着说。
“哈、哈、哈!”金、云两人都哈哈大笑。
“兄弟就是喜欢与李兄这等豪爽直率之人交朋友。”金泰映脸充满着真诚的笑容。
“就是、就是!我兄弟二人,对海青天之名仰慕已久,却无缘得见,今rì能为海大人出份力,就算赴汤导火也在所不辞。”李猛拍拍胸口,大声道。
“二位仁兄,这边请!”金泰映甚是亲密拉着他俩的手臂往往官船上走去。
隐藏在黑暗角落里那四名黑衣人正是惊云谷中的四剑。其中一名身材高瘦,面容白皙的就是已十八岁的沈庭轩。他们已将三人刚才的举动看在眼中,却听不出说了什么。
庭轩此时的内功已有相当火候,已能将对面三人的对答字字听在耳中,但并没有说出来。
只听黑衣人中一名叫刘博的低声道:“看来海匹夫已请帮手了,我们可要小心行事,德州城内人多眼杂,须在下游平原地界马颊河段饲机下手。”
“刘兄所言极是,这里的确不是我们动手最佳地点,不过大家请放心,刚才看见的那俩个人都无足轻重,江湖上的跳梁小丑,不堪一击。在下少年时与他们俩打过交道,深知其底细。”沈庭轩拍了拍胸口说道。
刘博和另两位曾克西、丁明昆心下暗喜,纷纷点头。
庭轩重游故地,心cháo激荡、感慨万千,掏出怀中的匕首,想起义兄赵天岳对自己的种种好处。如今他却生死未卜。自己这些年间很少在江湖上行走,也无法得知白莲教的事情。
马颊河河势上广下狭,状如马颊,因此而得名。
马颊平原县段,rì落黄昏,河桥依稀处,炊烟袅袅,落rì在河拐弯处微笑,不远处芦苇荡中惊起一群白鹭。无尽美景,如烟波流水,另人回味无穷。
庭轩与其他三人,埋伏在芦苇荡中。他心旌动荡,不是因为执行任务而害怕,一年多来,惊云十二剑身经百战,披荆斩棘,无往不利,俨然成为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冷血杀手。
庭轩想起临行前一天的夜里,听到师父司徒剑南发的传音入密的招唤。师徒二人在断崖处相会。听师父说:“明天姓严的要派庭轩等几人执行刺任务,目标就是素有青天美誉的海大人。”嘱咐庭轩必须设法保护海大人周全,即使身份败露也再所不惜。他如若身份败露就设法找一处隐蔽地方躲起来,将来联合江湖正义之士,绞灭惊云这伙恶人。临走时司徒剑南将一本书交给庭轩,并告知这本是他家传神锋山庄的炼器秘术,一但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就将他发扬光大。再设法找到他的独生爱女,帮忙照顾她。
这时庭轩用手摸了摸那本炼剑之人梦寐以求的《绝世神兵》。前几rì他翻阅了几页,正好看到“地煞十二剑”,乃三百年前神锋山庄先祖采集神州天南地北十二枚玄铁顽石凝炼而铸成。后被鼎盛时期的白莲教十二法王得到,杀人无数,得以血炼,遂成为此旷世的杀人利器。白莲教没落后,上几辈先人历万难才将其重归神锋山庄封存。
正值巳月,庭轩抚摸着腰间的地煞巳剑,魔由心生,杀气暗涌。
这时,不远处狭窄的马颊河道中,水声潺潺,一艘官船缓缓驶来,船舱内灯火通明,宽敞的舱内陈设虽不算豪华,倒也雅致。
船舱内几人正在饮茶,坐在上首的人身着官服,头戴乌纱,年约五十,面容清瘦的老者,掩不住一脸的正气。他饮了一口茶,缓缓将茶杯放在桌上,叹了一口气,道:“国家正值多事之秋,内忧外患,北有白莲教勾结鞑靼造反作乱,东南倭患猖獗。二位壮士身怀绝艺,应奋发图强、报效朝庭、造福黎民。”
“海大人所言及是…”坐在海大人右下首第二位的云利菲话说了一半。
只听云利菲身旁靠近海大人的李猛抢着道:“海大说得在理,但我等都要是江湖草葬,过惯了zì yóu自在的生活,受不了官家的拘束。就拿这次来说,俺在这山东地界行侠仗义无拘无束,也算是造福乡里。没劳什子的!巡抚丁大人送上拜贴请我护送官差。平时,俺最恨的就是那帮贪官污吏,诸如严氏父子般欺压百姓。但这次见信上写所保护之人,是俺早就敬仰已久有青天美誉的海大人您。我二话不说就叫上了云兄弟一同赶来,换成别人还真请不动俺。“他说完哈哈一笑,倒是憨直可爱,说完瞪了一眼面前身着飞鱼服的俩名锦衣卫。
这二位正是刘建和黄劲,陆损派他二人保护海大人。他俩被李猛凶狠的眼神扫了一下,心里直发毛。
海大人捋了捋胡须,微笑道:“李壮士,言重了。如今圣上重用贤臣,严党已被铲除,严世蕃伏诛,朝庭内外一片欣欣之象,正是各位大显身手的时候。”
这时坐在海大人左下首的黄劲一脸堆笑道:“海大人所言及是,正是海大人联同首辅徐大人一起铲除了祸国秧民的严氏父子,说起来我们锦衣卫了出了不少的力,哈哈!”
“黄大人,此言差矣,你们锦衣卫是出了不少力却不知为谁出的?”坐在海大人右下首第三位的金泰映单刀直入,一脸的不屑。
“金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自然是为皇上出力!”刘建说完话,向上拱了拱手。
“素闻锦衣卫前任指挥使陆柄与严嵩老贼关系非同一般,请问刘大人可有此事?”云利菲接口质问道。
“无知草民大胆…”黄劲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哐、哐、哐”三声如同一声的巨响,三名手持赤剑的黑衣人,破窗而入。
只听一声“有刺客”,金泰映、李猛和云利菲迅速串到海大人身前,抵挡来敌。
船舱内一片混乱,不一会儿,二十几名官差将三名黑衣人包围了起来。
只见海大人豁然站起,正sè道:“海瑞一生光明磊落,做事无愧于心,三位既然要取我xìng命,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废话少说拿命来!”
三人手中长剑如赤焰般逼向海瑞。二十几名官差在这江湖一等一的刺客面前简直不堪一击。三招五式后,他们手中的兵器不是被地煞剑斩断,就是被三人的拳脚击飞。
眼见情势危急金、李、云三人也加入了战团,马上形成一对一的单挑之势。云利菲手中一把长剑游斗曾克西,剑招飘虚不定,仗着两手轻功勉强坚持。李猛手持鬼头刀猛冲猛打,一时未落下峰。金泰映手持镔铁戒尺招式严谨有度,你来我往与丁明昆斗得难解难分。
这时曾克西手中的地煞剑如雷霆般直取云利菲的咽喉,正是惊云十五剑中“壮志凌云”。云利菲暗叫了声“不好”,已来不及躲闪,只好横剑挥挡,只听“当”的一声,他手中的长剑已被赤sè的地煞剑斩成了两截。他一愣神被曾克西飞起一脚踹在地,顿时嘴角流血,怕是受了内伤站不起来了。
李猛手持的鬼头刀正是当年沈庭轩所铸的那一把,虽未被斩断,却也齿痕斑斑。他在刘博强大的攻势下节节败退。这时他看见云利菲被踹翻在地,命悬一线,奋不顾身纵向云利菲身前。这一纵正好使他后背门户大开。刘博这等机会怎么会错过,一招鸳鸯连环脚正好踹在他腰眼,李猛整个身体跌在云利菲身旁,兄弟二人相视苦笑。
那边金泰映也已被丁明昆的地煞剑逼得手忙脚乱,手持的铁尺和身体多处都是伤痕累累。
李、云二人倒在一处,已无法动弹,只见两柄地煞剑飞速向他二人刺来,命在倾刻,也只有毕眼待戮。
这时只听见一阵“叮、叮、当、当”金铁交鸣之声,刘博和曾克西被震得连退三步。李、云二人面前转瞬间竟站着一名如天神般之人,也是同三名刺客一般的黑衣黑面罩,手持着赤sè长剑,站在那纹丝不动。他俩已睁开眼,已猜出正是这人救了自己。他二人一呆,意忘了答谢救命之恩。
刘博都愣了一下。片刻,刘博晃然大悟,怪声怪气道:“好啊!沈庭轩,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背叛主上。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下场吧?"
“废话少说,我奉劝几位不要再为虎作伥了,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从今rì起我沈庭轩脱离惊云谷。”带着面罩的沈庭轩坚若磐石的站在那,后面那句话字字如钉般脱而出。
那边金泰映已被丁明昆逼到了船舱的角落,也快支撑不下去。
刘博回想刚才沈庭轩那一招竟将他二人同时震退三步,心下纳闷:“平时那小子不显山不露水的,竟有这份功力,不可能?倒是我俩疏忽了。”以求万全,他大喊了一声“小丁,到这边来清理门户!”丁明昆飞身纵了过来,异样的眼神看着沈庭轩。
正在四人对峙之时,只听那边的黄劲道:“海老匹夫,今晚就是你的死期,有人出一万两黄金买你的人头。为了这一万两黄金,我们哥俩连这狗屁锦衣卫的官都不当了。哈、哈!”
海瑞面对眼前的黄劲、刘建二人,大义凛然道:“老夫我死不足惜,只恨你们这帮乱臣贼子,祸国殃民。说!是谁派你俩来的,我死也瞑目。”
“哈哈!我看没这个必要了。”刘建jiān笑道。
俩人举刀正yù劈,步履蹒跚的金泰映喊了一声“不要”,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千钧一发之际,这时的庭轩不容细想顺手掏出怀中义兄的匕首,一招武当的暗器绝学“回云斩”。只听“啊!啊!”两声惨叫,黄劲和刘建手持单刀的手被齐腕斩断,血流如注,倒地号叫声不绝。
庭轩连头都没回,这时三柄地煞剑递向他的胸前。他顺势一侧身,飞回来的匕首正好分向三人袭去。把他们逼得各退一步,挽回了不利的局面。
原来庭轩早已预料到发暗器时,三人必会趁机偷袭。所以他这“回云斩”以武当内功发出,所袭方向随心所yù,斩断刘、黄手腕正好又分袭挥剑过来的曾、丁、刘三人。三人都侧身避过。
庭轩挽回了不利局面。匕首又回了他手中,瞬间又与三人斗在一起。这三人本就尽得点苍“风花雪月剑法”,华山“广宁剑法”,青城“上清剑法”的真传。剑术造诣已有了相当的火候。他们三人各展平生所学,四柄地煞剑如赤焰般交织在一起。
庭轩脸凝紫气,太乙真气游走全身,展开太乙玄门剑法,挥洒自如。此剑法的jīng髓是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只见剑锋形成一个赤sè的光圈,将对方三人的长剑铰在一起,完全控制在太乙玄门剑法招式的节奏中。
三人暗暗心惊,想不到这小子功力如此深厚,这是什么古怪的剑法,平时怎么没见他用过,慢慢地心有些慌了。
由如困兽之斗,三人同时爆吓一声,使出平生的劲力,想摆脱庭轩的剑招。庭轩心里清楚他们刚才一时大意,三人并没有结地煞剑阵,才被自己所制,如若结阵就难对付了。所以他凭借着武当“凌云踪”的轻功配合“太乙玄门剑法”上下左右翻飞,竟将对方三人围在了中间,打得他们手忙脚乱。
这时,只见刘博突然左手一掌击在曾克西的后背,曾克西豪无防备顺势前扑正好撞到庭轩的剑尖,穿胸而过,奋怒地看了一眼刘博倒地而亡。
刘博jiān笑道:“你不死,我们三人都没命。”机会稍纵即逝,刘博趁此良机奋力使出一招“壮志凌云”刺向沈庭轩。
另一边脱困的丁明昆,随即会意,也是惊云剑法中的一招“风起云涌”击向庭轩。
他们这两招正是惊云剑法的第一、第二式。庭轩看在眼里,这两招剑法虽与自己领悟的大同小异,但威力却不能同rì而语。庭轩飞身纵起,巨大的红sè光环罩住全身。手中的地煞巳剑饮血后,红光更盛。庭轩的这招惊云剑法的"天高云淡”飞腾之时包含着奇幻的守招,摆脱了二人的攻势。庭轩人在空中剑锋突转,一招“千云蔽rì”挥洒而出,只见无数的剑虹袭向刘、丁二人,甚是壮观,让人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剑锋,把二人逼得节节败退。
这时丁明昆不想再被做困兽之斗,挣扎着就要反击,脖颈一凉,赤sè的剑锋已然插在他的咽喉中,一脸的惊惧,死都不相信,这就是曾经见过的那招“飞云掣电”。
“好快!”
刘博被此情此景惊呆了,已无心恋战,转身刚想逃。庭轩一招“风云突变”剑锋已至。他脸上的表情还没变,一颗人头已骨溜溜地滚在船板上,鲜血急喷。
眼前一幕把船舱的所有人都惊呆了,都没出声。这时的庭轩是杀红了眼,深知对手都是一等一的刺客,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这一次他没内疚,必须这么做!手中的宝剑红光渐渐变暗,庭轩的心魔也平静下来了。
庭轩看着满地的鲜血,手提着地煞剑,缓缓走向倒在血泊中的黄劲。黄劲断腕后失血过多,又被刚才的一幕吓傻了。看着这个黑衣“恶魔”向自己走来,已瘫软在地,恨不得有个窟窿就钻进去。
庭轩到了他跟前,拉下面罩。这时他看见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黑衣人竟是这般的文弱。
庭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缓缓道:“你是锦衣卫黄劲?我认识你,看清楚,你认识我吗?”
黄劲痛苦的表情,犹豫半天,颤声道:“小人实在想不起少侠是哪一位?我与你无冤无仇,饶了小人吧?”
九年的岁月,沈庭轩从娇生惯养的孩童变成了如今的翩翩少年,任谁都很难认出。
“我是沈庭轩,就是那个苦命的孩子,你想起来了吧?”庭轩声嘶力竭的喊道。
黄劲听到“沈庭轩”三个字,脸现出一脸复杂的表情,浑身上下抽搐了一下破胆而亡。
另一位倒在血泊中的刘建看到了这一幕,慢慢地爬起,跌跌撞撞地往船头跑去。庭轩没有理会他,任由他去了。刘建跑到船舷处,已无路可走了。跳河又不会游泳,更何况没了一支手,正犹豫,一阵怪风吹过,一个踉跄就将他跌入河中,凶多吉少。
庭轩走到海瑞面前,单膝跪倒拱手道:“学生拜见海大人,有一事不明还望大人赐告?”
海瑞赶忙要将庭轩扶起,只听一声“不要,大人!”蹒跚走来的金泰映大声呼喊。
“少侠快快请起。”海瑞边说边将庭轩扶起。又道:“泰映你多虑了,以少侠这等武功要杀我简直易如反掌,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海瑞还没来得及回答庭轩的问话,先大声道:“夫人,赶快扶泰映到内舱疗伤。”不一会从内舱走出一位年约四十,面容清秀的妇人要挽扶起金泰映。
“大人,我没事,不必麻烦夫人了。”金泰映想装成没事,伤口却在沽沽流血。
庭轩看了一眼舱中的状况,当即跨到金泰映跟前,挥手点了他身上五处大穴止血,掏出必备的金疮药敷上。
金泰映心下感激不已,正准备俯身跪倒。庭轩早已看出,赶忙扶住,道:“金大人不必多礼。”
身为六扇门总捕头的金泰映颤声道:“金某真是以小人之心踱君子之腹。少侠救了我们一船人的xìng命,还未谢过,真叫我无地自容!”
庭轩看了一眼受伤倒地的李猛、云利菲,赶紧着坐起,双手抵住二人后背,将太乙真气导入二人体内疗伤,一盏茶功夫,二人就能说话,行动自如,无大碍了。他俩想到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明白了正是眼前这位少年救了自己的命,赶紧拜谢救命之恩。庭轩赶忙扶住,道:“二位大侠不必多礼,其实我们早有一面之缘。”云、李二人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都摇摇了头。
“李大侠,你这把鬼头刀正是在下所铸,还多给了我十两银子呢!想想?”庭轩指了指地上的鬼头刀。
“噢!你是那个小铁匠,哈哈!十两银子换来一条命,太值了!你瞧我这臭嘴,应该叫你恩公才对。”李猛看到眼前之人依稀便是当年庭轩的模样。
“嗨!恩公你千万别称我们大侠了,在你面前我们愧对这两个字。”云利菲有气无力的道。
“千万不要叫我恩公,愧不敢当,不如我们兄弟相称如何?云兄刚才说得太悲观了。兄弟认为侠之小者除强扶弱,大者利国利民。”庭轩将云、李二人扶到椅上坐下。
“说得好!沈少侠果然见识非凡。要不是沈少侠相救,老夫死不足惜,只可惜没有除尽天下恶人,平尽天下不平事!对了,少侠要问老夫何事?”
庭轩拱手道:“海大人青天之名天下皆知。学生只是做了习武之人该做的事。学生刚才在舱外听到严党已除,不知真有此事?”
海瑞长叹了一声,道:“严嵩父子掌权多年祸国殃民、害人无数。早在去年,老夫随同首辅徐大人连名上书弹劾,圣上明察秋毫,其子严世蕃私通倭寇,去年已伏诛。
沈庭轩这些年一直身在惊云谷,天下之事所知甚少,所以才未知晓此事。
庭轩激动不已,不知是喜悦还是觉得天意弄人,已是热泪盈框。
海瑞看到了庭轩的表情,上前问道:“沈少侠可有难言之隐?”
“实不相瞒,学生祖父沈炼和家人正是被严氏父子陷害至死,真是苍天有眼!”庭轩悲愤道。
“少侠是青霞公的孙子?当年我与令祖有数面之缘,对他老人家的为人钦佩之至。严党铲除后,老夫上书圣上,还被严党迫害的众人的公道。可是圣上顾及颜面,此事无果而终。嗐!”海瑞拍了拍庭轩的肩膀,怜惜之情溢于言表。又道:“世侄放心,我一定会禀明首辅徐大人再上书圣上还你们沈家一个公道。”
庭轩赶忙跪倒,道:“侄儿,多谢海世伯!”
海瑞将庭轩扶起,二人相邻落座。海瑞指派下人清理了一下船舱,又对庭轩问道:“当年就听说世侄就是保安城远近闻名的神童,八岁就中了院试头名案首,不知如今为何会流落到此地?”
庭轩将这些年的经历简略地说了一遍,并告知惊云谷这些人为非作歹,言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请海大人派兵及早剿灭。海瑞当即修书一封给山东巡抚丁汝忠告知泰山惊云谷之事,请速派兵清剿。
庭轩一再嘱咐惊云谷这群贼人非等闲之辈,劝海大人必须做好防备。海瑞称自己与武当融智道长素有交情,请他来帮忙,可保万全。庭轩一听原来是自己的二师伯,放心多了。
南京右都御史的官船并没有因为突遭变故而停留,舱中一老一少相谈甚欢。海瑞不仅钦佩庭轩的武艺,更赏识他的为人和才华,有心将他留在身边。庭轩却执意不恳,言道:“侄儿并不是不想留在世伯身边效力,只是贼人的势力太大,要隐藏形迹,在暗中相助和打探消息,再图为民除害。
当晚庭轩与众人依依惜别。船行荒郊野外处,无驿停靠,众人正发愁。庭轩展开“乾坤极纵”身法如鬼魅般消失在众人眼前,随后远远落在河岸上。船舱中喝彩声不断。庭轩挥手辞别了众人,背着四把地煞剑,消失在茫茫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