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多人声势浩大的围住了烟雨楼,但真正最后上楼的却只有两个人,这种情况让雷无忧等相视一笑,正主来了。
骆松海的步履很沉稳,显示了他这一生经历了无数风浪修炼出来的良好心xìng,虽然亲生儿子落于人手,却不见一丝焦躁。
而那位三爷则显得轻松随意。他并不像骆松海一样经历坎坷,但他一生下来,起点就要比绝大多数人高上太多,接触到的、学到的东西,都是一般人完全无法想象的,加上他又天资卓绝,如今不过三十二岁,却已修到了yīn阳剑意的地步,只要再进一步,便可达到无相剑意的程度。
门中已经修出了无相剑意的,加上三位长老,也不过五人,当然老祖宗是不算在这五人之内的。若是他能迈出这一步,那他在门中的地位必然是可以预见的将大大提高。
凭着他卓绝的武道修为,再加上一副聪明的大脑,他每次出来办事,都是顺顺利利的,从没出过半点差错,这也养成了他一定程度上的骄傲自大,有点视天下英雄为无物的意思。
别看他对着骆松海时客客气气的,其实心中实在没把这个人放在眼里。他知道骆松海的修为,若真要取其xìng命,一招足矣。对于一个生死都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小人物,有什么必要在乎呢?
他这一次愿意陪骆松海一同前来,也是闲着没事做,过来看看热闹而已,并没有存心要帮忙的意思。
看着慢慢走上来的两人,雷无忧始终是淡淡的,眼神不变,谢雨萱和二牛只是普通人,什么都看不出来,也没什么表情。
而夏小雨、庞海和巴拉则看出了当先那年长之人,从其走路的姿势、呼吸的节奏和眼中蕴含的神光来看,应当是一个高手,最起码不在自己之下,再结合他的年龄,估计此人便是骆松海无疑了。
楚泽龙和慕容秋雪也看出了前面的那人应该就是骆松海了,虽然不凡,但也不过就是跟巴拉他们差不多,强也强不到哪儿去,可是当他们看到骆松海身后跟着的这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时,眼神中却闪过了一丝凝重。
他们看着这个人走上来,却好像看着一柄剑走了上来一样,而且这还是一柄变幻不定的剑,时而凌厉强横,时而晦涩难测。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高手,一个足以和楚泽龙和慕容秋雪这等高手正面较量的高手。
相较于楚泽龙和慕容秋雪的一丝凝重而言,骆松海则是骇然了。庞海、巴拉和夏小雨就不说了,他们能从骆松海的呼吸节奏和眼神等地方看出他的大概实力,他自然也能同样的看出他们的大概实力来。这一桌上竟然有三个和他实力差不多的高手,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三爷一眼,心中暗道,今天幸亏三爷也跟着一起来了,否则只怕是当真讨不了好去了呢。
其实三爷也心中暗惊。骆松海看不出来,可是他能看得出来啊。那个长得比女人还要漂亮的年轻人,若不是亲眼看见他就在自己面前,光凭感觉的话,只怕要以为这里压根就没有这个人呢。此人绝对是个可怕的对手。
还有那个女子,此女给人的感觉就一个字,冷。她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座亘古不化的万载冰山一样,孤寒绝傲!她修习的显然是一门特殊的功法,就凭她能给自己这种冰山般的感觉,其修为应当不在自己之下。
此等高手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凭空出现,可是东商剑派雄霸天下,确实未曾听说过有这么两个年轻高手啊,他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又扫了其余人一眼,却并未放在眼里。
很快,骆松海和那三爷便走到了雷无忧等人跟前,只是他们并没有直接过来,骆松海在他们的隔壁一桌停了下来,先拉开一张椅子,恭敬的请那三爷坐下,然后自己才又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他望了望雷无忧等人,一时不知谁是领头人,只得泛泛一抱拳,沉声道:“诸位请了。骆某似乎与诸位素不相识,不知何故要打伤骆某门下,又挟持犬子呢?”
庞海在雷无忧的眼神示意下接口道:“想必阁下便是大名鼎鼎的西北王了。实不相瞒,我等此来,原本确实是想找你麻烦的,原因很简单,你家老五他不开眼,惹到了我们头上,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你的亲生儿子,想必你也清楚你这儿子的德xìng,具体的我也不想说了。
只是在此打听了之后,觉得你这个人虽然不咋地,但至少能保这一方百姓平安,也算还有可取之处,便打消了念头,准备吃喝完毕,便拍屁股走人了。
可是你的手下明显是强横霸道惯了,居然跑过来说我们乱打听,张口就要我们的人留下一只手。哼,说实话,没杀了他便已经是给你西北王面子了,只是略施薄惩而已。
后来的事情,想必阁下也已经知道了,现在咱们就在这儿,不知阁下打算如何处理啊?”
骆松海眼神一凝,看这些人的样子,既然他们提到了是因为老五而找上门来的,那老五估计是凶多吉少了。好在他对这个儿子也很反感,一直以来都是放任自流,不管不问,有这样的下场,也是预料之中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为了一个早已放弃了的不孝子而和眼前这三位跟自己差不多的高手死磕,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只是不知这些人究竟是如何打算的,而且,先前发生的事情,如今只怕是全城都知道了,他必须得有一个好的台阶下,一个不伤及自己颜面的台阶。
骆松海沉吟了一会,又转过头去和那三爷嘀嘀咕咕商量了一会,见三爷点头了,方道:“几位,先前的事情,确实是骆某的人莽撞了,骆某在此先向各位道个歉。只是几位先是杀了我血狼堂数十位兄弟,又将犬子打伤,却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要不这样吧,几位远来是客,咱们来个以武会友如何?三战定输赢,三战两胜。诸位若是赢了,那骆某二话不说,拍屁股走人。若是骆某侥幸赢了,也不敢说什么杀人偿命的话,只请各位第一,将犬子放还,第二,这些伤在各位手上的兄弟的丧葬费用,他们留下的孤儿寡母的生活费用,却也只能着落在各位的头上了。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其实骆松海倒不是真想要雷无忧他们的钱,主要是要一个说法,好对外人有个交代,面子上能过得去。
刚才他跟三爷商量的结果就是三爷同意出手,所以他才提出的三站两胜的提议。在他想来,对方虽然有三个高手,但毕竟年轻,无论是功力还是经验,自己都一定要强于对手,自己拿下一场,还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另一场由三爷出手,那胜负是毫无悬念的,这样第三场也就不用打了。当然这是那三爷并没有跟他说对方有两个和他同阶的高手的缘故,若是他知道这一点,他自然是绝不会打这个赌的,直接服软走人就是了。
那位三爷并不在意骆松海赌斗的输赢,他只是对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高手很感兴趣。他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斯文儒雅,但其实骨子里是个好战分子,他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很期待。
雷无忧等人听骆松海提出了这么一个赌约,都不由得笑了,他们的笑也让一旁的骆松海内心里泛起了一丝不妙的感觉,怎么这些人看起来笑得那么胸有成竹啊?
楚泽龙笑道:“骆教主,阁下的提议呢,我们同意了。对了,旁边的这位,恕在下直言,修为似乎远在骆教主之上,不知是否便是传闻中的天下第一高手,落红教的教主啊?”
楚泽龙此言一出,骆松海的面sè马上就变了。这个人能看出三爷的修为在自己之上,而自己却没看出他的修为如何,难道说,此人竟然是个能和三爷比肩的绝世高手不成?
那三爷微微一笑,道:“在下谭清明,并非落红教教主,算是与骆爷相识吧,因正巧在骆爷家做客,恰逢其会,便赶来凑个热闹。有一件事,在下心中实是好奇,不知阁下可肯赐教?”
楚泽龙道:“哦?不知何事?”
三爷道:“在下虽然孤陋寡闻,但自问对天下高手倒还十有仈jiǔ都知道。以阁下和那位姑娘这般的年纪,却又这般的身手,按理说早该名动天下了才是,却为何在下从未听闻呢?不知二位的来历可否相告?”
楚泽龙闻言,不由得下意识的看了雷无忧一眼,雷无忧淡淡的道:“以武会友,又不是比武招亲,咱们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似乎就不用细查了吧。”
三爷略有些奇怪的看了雷无忧一眼。在他看来,雷无忧不过是个普通人,这些人却为何似乎是以他为首一样,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他有着绝对的自信,雷无忧绝不可能是那种身负绝学而他看不出来的人,因为在他们东商剑门中,即便是修到了无相剑意巅峰的三位长老,也断然不可能在自己面前伪装成一个普通人的样子。
因此他虽然奇怪,却也不以为意,只淡淡一笑道:“好吧,那在下也不勉强。不过此地并非动手过招的好所在,骆爷是此地地主,不如就由他安排,如何?”
三爷说着,便转头看了骆松海一眼,只见这位西北王,此刻的面sè已是十分之难看。他心念一转,顿时明白是自己之前的话语中透露出了对方有两人与自己是同阶高手,这个消息想必对原本以为吃定了对方的骆松海打击很大。
便在此时,就听那边雷无忧轻笑道:“也好,客随主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