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无忧听店里伙计说在这初来乍到的地方,居然就有人来找他,不由得一楞,随即心念一转,便也就明白了,想必是因为露出了那块落红教的天诛令,这才有人前来一探虚实的。他也不以为意,让那伙计前面带路,这就去见见来人。
到得前厅,只见整个厅堂竟然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约莫二十来岁,丰神俊朗的年轻人独自坐在正中间,左右侍立着十余名护卫。
雷无忧在门口一阵恍惚,那个年轻人的长相竟然与他前世的一位挚交好友十分相像。
此时那伙计已经一溜小跑的颠了过去,侧身站在那人面前,点头哈腰的道:“回大少爷的话,您要见的人已经来了。”
那人却看也没看那伙计一眼,见雷无忧迈步而入,便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抱拳笑道:“这位兄台,小弟冒昧打扰,还望海涵。”
雷无忧也微笑着回礼道:“这位公子客气了。未敢请教公子高姓,不知招在下前来相见,所为何事?”
那人笑道:“这位兄台,且请坐下说话。”说着,伸手虚引,将雷无忧请入座位中,伙计很有眼sè的及时奉上了一杯清茶。
那人见雷无忧坐定,便笑道:“小弟姓李,草字海龙,家父便是如今这金铃城主。这几rì城中发生了一点事情,下人们没见过世面,惶急了起来,只要是见着生面孔的人,便要上去盘查一番,以至他们冲撞了兄台。
小弟得知此事之后,心中不安,恐兄台见责,这不,小弟便亲自给兄台赔不是来了。呵呵。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在落红教中是何身份啊?”
雷无忧心道,果不其然啊,遂笑道:“原来是李兄,在下失敬了。贵府之人秉公办差,那是他们职责所在,李兄如此说,却是言重了,在下可不敢当啊,而且李兄也有些误会了。
在下姓雷,雷无忧,与落红教其实并无瓜葛,那块天诛令,也不过是之前路过松海城,与落红教的副教主骆松海算是有过一些交集,临走之前他赠送的,为的便是让在下能在路上避免一些麻烦,如此而已。”
李海龙眉头轻扬,道:“哦?如此说来,雷兄并非落红教中之人了?久闻骆教主威名,雷兄竟能蒙他垂青,不知是有过怎样一番交集?呵呵,此事纯粹是小弟好奇,别无他意,若是雷兄不方便相告,却也无妨,本就是小弟问得唐突了。”
雷无忧心中对这李海龙有一股亲近之意,他让雷无忧想起了前世的许多美好回忆,闻言便笑着摇了摇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等是初到贵国,听闻西北王的名声,便在那松海城中打听了一番。
不料却引起了冲突,后来骆松海与我等赌斗,约定三战两胜。他的一位客人替他出手,却与我的一位朋友斗了个两败俱伤。在下略通医理,便出手救下了他的那位客人,以此而双方握手言和。就是这样。”
李海龙闻言,却是双眼一亮。雷无忧这番话透露了两个信息,首先就是他们一行人并非是本国之人,其次,便是那骆松海是因为没能奈何得了他们,这才和他们化敌为友的。
骆松海的凶名,李海龙作为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二十年的人,那是相当清楚的,还从没听说过跟他作对的人能落下个什么好下场的。
可是眼前之人在骆松海的老巢闹事,不仅安然无恙的离开了,临走之前骆松海居然还送了他一块天诛令。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此人拥有的实力,是连骆松海都要为之顾忌的。却不知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头?不管怎样,这样的人,只能是友非敌。
李海龙心念电转,嘴里却笑道:“原来如此。想那一战必定十分jīng彩,可惜小弟无缘一见啊。听雷兄的意思,是从他处远道而来,如今这天下大乱,不知雷兄此来是有什么事情吗?若是有小弟能效劳之处,雷兄只管直言。别的不敢说,至少这方圆百里,小弟还是说得上话的。”
雷无忧笑道:“李兄盛情,在下先行谢过。只是雷某此次,只是和家人朋友一同出游,领略天下美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过话说到这儿了,在下倒是有一事好奇,不知这城中出了什么事情,竟然如此戒备森严?”
李海龙叹了一口气,道:“此事说来惭愧,也是我等无能,竟不能护持辖下百姓平安。雷兄既然动问,那小弟便如实相告,若雷兄有暇,还望能相助一二。”
雷无忧道:“李兄客气了,若是我等力所能及,自当为李兄分忧。李兄请说。”
李海龙道:“一个月前,这城中开始陆续有妇人失踪。刚开始的时候,我等还并未太在意,毕竟如今这世道纷乱,人心不古,家父尽心竭力,也只能勉强护这一方百姓平安,却远未到夜不闭户的境界。
后来失踪的妇人越来越多,这才引起了我等的重视,一番详查之下,这才发现,所有失踪的妇人,要么就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要么就是有孕在身之人。
因一时也没什么线索,我们只能一边尽力加强城中的安防力量,到夜间甚至实行了宵禁,并调动了军队在街上巡逻,一边则撒出大量的人手,去往周边等地方,看是否能找到些什么线索。毕竟在城中并未发现一具尸体,那么这些失踪的妇人可以假定为被偷偷运走了,这样的话,在周围总会有些线索留下的。
可是这一撒网,竟然得知了一个更惊人的消息,周围的五个县城之中,也有大量的妇人失踪,时间上也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
实不相瞒,这一个月来,小弟为了此事,是寝食难安啊。现在许多人都说,此事非人力所能为,乃是天上地下的神魔出手,可是小弟却不信。即便是这世上当真有神魔,那他们早已拥有了毁天灭地的力量,要这许多凡间女子做甚。
小弟一直以为,此事当是某一位或几位绝顶高手所为,只是实在想不通,不知他或者他们究竟为何如此。
小弟自幼习武,自负身手也还不差,在江湖上也算是薄有微名,可是小弟也曾连着数rì夜间,彻夜蹲守,并不敢有丝毫懈怠,然而却一无所获。小弟又心道许是那贼人是夜并未前来,然而第二天一大早,仍然有人前来报告家中有妇人失踪。这让小弟十分受挫,有时甚至忍不住,觉得也许当真便是神魔所为了。
小弟虽与雷兄初见,说实话,也并未在雷兄身上感应到丝毫高手的气息,但小弟就是有一种直觉,雷兄绝非普通人。别的不说,就凭雷兄能让骆松海慷慨的送出一块天诛令,便可知雷兄的不凡。
此事不知雷兄有何高见,若是能施以援手,小弟代阖城百姓感激不尽。”说着,竟然站起来深深一礼。
雷无忧赶紧也站起来扶住李海龙,道:“李兄心系百姓,雷某十分佩服。此事透着诡异,既然叫我等赶上了,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实不相瞒,在下初见李兄时,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觉得自己曾经与李兄十分熟悉。哈哈,李兄休要见笑。
李兄放心,只凭你以李府大公子之尊,却愿意为了捉凶,不顾艰辛,蹲守数夜,雷某便愿意交你这个朋友。此事若不能查个水落石出,我等绝不离开。”
李海龙闻言大喜,鼓掌道:“好!雷兄真是豪爽之人,十分对小弟的脾胃。既蒙雷兄不弃,那你这个朋友,小弟也是交定了的。哈哈。来来来,且叫上贵友,今晚小弟做东,为雷兄接风洗尘。”
雷无忧笑道:“也好,正好为李兄介绍几位朋友。并非雷某夸口,敝友实乃是人中龙凤,想必李兄绝对不会后悔认识他们的。李兄且请宽坐,雷某去唤他们下来。”
李海龙起身道:“雷兄请便,小弟在此相侯便是。”
雷无忧上得楼来,众人早已都洗漱完毕,谢雨萱和夏小雨正陪着慕容秋雪一起,聚集在楚泽龙房中聊天,见雷无忧推门而入,夏小雨便起身给他端过了一张椅子,然后问道:“听说有人找你,这儿咱们人生地不熟的,有谁会找你啊?”
雷无忧瞥见楚泽龙和慕容秋雪相视微微一笑,却不接话,便知他们也和自己当时一样,想到原因了,只是不知具体来人是谁。
当下雷无忧便把李海龙来见之事大致说了一下,楚泽龙笑道:“此人竟能蒙雷兄另眼相看,想必是个可交之人。既如此,我等一同前往便是。我也很好奇,这究竟是什么人,四处掳掠妇人,不过反正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此等歹人歹事,既然叫我等撞上了,那自然是要伸手管上一管的。走吧,且去认识认识这位李大公子。”
其余的人自然也无异议,当下便叫上了庞海、巴拉和二牛,一行八人,浩浩荡荡的走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