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无忧已经搭过了慕容秋雪的脉搏,知道她仅仅只是受了那一处皮外伤,这才放下了心来。
此时望着远处那不断咳血的男子,雷无忧的心中倒是颇为诧异。刚才那一击,他是存心想要了对方的命的,因此下手毫不容情,可是对方居然没死,这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这两人的死活,雷无忧也没太放在心上,他看着慕容秋雪,有些责备的道:“怎么回事?说好了发现线索就以长啸为号的,你怎么被人家追到城外了?”
慕容秋雪有些讪讪的笑了笑,道:“嗯,我这不是怕惊动对方嘛,想要找到对方的老巢之后,再来找你们的。”说着,便将自己此行所见简略的跟雷无忧说了。
雷无忧听完之后撇了撇嘴,道:“怕是想凸显你慕容女侠的手段吧?好了,你先休息,老楚也应该快到了。”说完,便向那一男一女走去。
那女子眼角余光看见雷无忧走过来,便抬起了头,一张满是泪痕的脸庞竟然十分动人。其实她已经不怎么年轻了,能够看得出来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但是看到她的第一眼,任何一个人都会瞬间浮现出一丝明悟,那就是女人在任何一个年龄段,都一样可以美得动人,美得**。
虽然双方处于敌对位置,但雷无忧仍然十分欣赏这样的女xìng,这样的女子才是真正懂得美丽真谛的完美女人,她们哪怕白发苍苍了,也仍然比那些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恶俗娘们要美上一万倍。
雷无忧又将视线转移到了那躺在地上的男子身上。毫无疑问,这是一张足以令大多数怀chūn少女都怦然心动的面孔。坚毅的面容,飞扬的双眉,沧桑的眼神,无不昭示着这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可以想象,只要他愿意,身边便绝不会少了那些为了见识自己幻想中的生活,便甘愿飞蛾扑火的女子们。
雷无忧突然笑了,“很般配啊。”他走到那男子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我很奇怪,你怎么会没死?难道你身上有什么可以保命的好东西?”说着,便yù俯下身去,检视那男子的身上是否另有玄机。
突然,那女子爆发了,她有些歇斯底里的嘶声喊道:“滚开,不许你碰他。”紧接着,一抹灿烂的剑光从她手中炸起。
雷无忧眉头微皱,左手一伸,后发先至的抓住了她握剑的右手,轻轻一扭一送,长剑坠地的同时,那女子的人也坐回了原处。
雷无忧沉声道:“老老实实坐着,回答我的问题,我暂时不会伤害你们,甚至可以先救你丈夫一命。”
那女子闻言先是一喜,之后又泄气道:“你不用耍我们了,他的伤势如此之重,怎么还救得了?我们不是你的敌手,就请你干脆点,杀了我们吧。”
雷无忧傲然一笑,道:“我说能救,就是能救。我这里有一颗伤药,可暂时稳住他的伤势,待到天亮,我再开一张方子,你按方取药,自可保他无恙。
你等做下如此伤天害理之事,按说其罪当诛,但我看你们身上并不见一丝邪气,而且以你们的身手,已是这世上顶尖的一群人了,竟然会做下这等事来,想是别有隐情,我也很好奇。你且细细说与我听,我再决定如何处置你们。”
说着,伸手一指,那男子便被一股无形了力道裹住坐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雷无忧又屈指一弹,一颗药丸飞入了那男子的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那男子只觉得一股暖流暖烘烘的罩住了胸腹之间,无比的受用,便对着雷无忧点点头,表示感谢,又对着那女子温和的一笑,示意自己好多了。
那女子得了希望,不由得jīng神一振,虽然也知道自家所做之事只怕够得上千刀万剐了,但若是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这满腔的冤屈又有谁知?哪怕这人最后仍然不肯放过自己,那就当是临死前的倾诉,也是好的。
那女子正待诉说,忽见又是一道人影破空而至,却是楚泽龙到了。
雷无忧展颜一笑,将楚泽龙和慕容秋雪拉到一边,轻声的道:“老楚,你和秋雪再跑一趟,将他们的另一个同伴也抓来,免得他们耍花样,顺便看看他们守护的那个山洞中到底是什么。具体的事情,等秋雪路上再跟你说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楚泽龙和慕容秋雪同时点头,展开身形,眨眼间便去得远了。
那一男一女神sè黯然的看着楚泽龙和慕容秋雪二人离去,心中明白他二人这一去,筹划多rì的大计,就在这眼见要成功了的关口,便要失败了。只是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纵然满心的不甘,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罢了。
那女子见雷无忧正安静的看着他们,便收拾了一下心情,又看了地下躺着的丈夫一眼,正要开口,那男子忽然说道:“妙蕊,我好多了,还是我来说吧,我说得应该清楚些。”
雷无忧见那男子目光诚恳,便点了点头,那男子便缓缓的道:“这位公子,在下秦放,这是我的平妻,施妙蕊,那还在山上的,是我的正妻,桑忆灵,山洞中的,是我的儿子,秦朗。这次我夫妇三人丧尽天良,便是为了我那儿子。
公子,我夫妇毕生修炼,自负天下间能胜得了我们的,绝不超过五人,然而却在你手上走不了一招,若是秦某所料不差,公子只怕并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是从荆棘山脉那边,过来的吧?对于这个猜测秦某虽然不敢相信,但也只能做如此想了。”
雷无忧微微一笑,这秦放重伤之余,头脑竟还如此清晰,难道。当下也不否认,点了点头。
秦放叹道:“果然如此。秦某一生好武成痴,栽在公子这等绝世人物手中,却也不算冤枉。不知公子可肯赐告名号?以公子的身手,在那边应当也是天下再无抗手了,这才到这边游玩散心的吧,公子如今,不知是何境界?若蒙赐教一二,虽死无憾!”
雷无忧笑道:“你还真是好武成痴啊,怎么刚说没两句,就变成你问我了?也罢,我姓雷,雷无忧,我如今的境界嘛,告诉你也无妨。我不知你们这边的修炼体系是怎样的,按我们那边的说法,我如今的境界嘛,已经达到了不灭神魂的中期,心动即天威。”
秦放闻言痴痴的楞了半晌,方才长舒一口气,道:“好一个心动即天威啊,我能伤在雷公子手中,不胜荣幸。”
虽然心中还有许多疑问,但秦放也不敢再多问了,将话头扯了回来,道:“此事说来话长。秦某出生于一个偏远山村,与我那两个妻子,自幼便随父亲习武,因我三人天赋尚可,父亲对我们也寄予了厚望,一直严加督促。
我二十五岁时,便已将家传的功夫练到了大成境界。此时,父亲跟我说了一件事情。
原来,我的爷爷曾是昔年的天下第一高手,他老人家生平只收了一个弟子,便是如今势力强大,甚至凌驾于各国之上的东商剑派的老祖,白恨。
我爷爷很喜欢这个白恨,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不料那白恨狼子野心,在尽得我爷爷的真传之后,竟然趁我爷爷不备,痛下杀手,之后又将我一家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部杀了个干净。
其实我nǎinǎi并非是我爷爷的正妻,而是外室,并不与我爷爷住在一起,知道我nǎinǎi的人极少,即便白恨是我爷爷唯一的徒弟,也不知道,也正是因此,我父亲才逃得了一条xìng命。
所幸我爷爷自觉对不起我父亲,虽不能亲自教导,却将他全部的心法剑诀,都留了一份副本给我父亲,这才有了我的今天。
我父亲虽然一心报仇,但他天赋差了点,终究无法进入上乘境界,因此便将报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他见我二十五岁便达到了大成境界,十分欣慰,在将这些恩怨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之后,便安排我与两个妻子成亲,在我们洞房之后,便嘱咐我出山报仇了。
当时我雄心勃勃,自以为自己脑子灵活,身手了得,直当自己天下无敌了,又觉得那白恨已经五十来岁了,所谓拳怕少壮,自己跟他修炼的都是爷爷传下来的心法剑诀,当真斗起来,即便赢不了他,也断然输不了,若是出其不意,想取其xìng命,未必不能。当下便通过一些手段,直接找到东商剑派的山门,悄悄潜入进去,想伺机刺杀那白恨。
倒真给我潜到了白恨跟前,可是还没等我有所动作,便被他发现了,刚一交上手,我便发现,虽然我们所学相同,但自己竟然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我心下大骇,心知若不能当机立断,只怕无幸。当时我便使用了我爷爷所传的心法中最后一页所记载的一种拼命用的手段,突然爆发了强大的战力,一招逼开了白恨之后,便夺路逃了出来,可是我也为此而付出了卧床整整两年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