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晴引着周氏和夏玉回了正房,吩咐小红小紫去学堂那帮忙整理, 故意拉着夏玉了一堆闲话,又问到小文在那边私塾还习惯适应否。
“幸亏听你的了,在自己家里,做什么不比别人家方便?我这一出来,还有他姐照顾他呢,孩子如今也九岁了,从来没离开过我,被我带的过于娇气 ,我这一出来,兴许还能懂点事。”夏玉道。
周氏等了半天不见子晴开口问她所来何事,只得自己道:“子晴,其实大娘今日过来找你是有事的,听你这些日子收了好多玉米,我寻思我现在雇人盖房,每日要准备恁多饭食,他们一个个都是大肚汉,这天天大米饭的也搁不住他们吃呀,不如从你家买些玉米回去,搀和着做点米饭或熬粥,也好省点花销。外头的玉米是四百文一石,我是你大娘,怎么着也要给便宜点,不如就四百文两石吧,我先要两石就行了。”
“大娘,你的消息也太灵了,我家的玉米才刚收完,你就知晓了,该不是早就惦记上了吧?”康庄的玉米刚收回来,套种的还是比不套种的颗粒大而饱满些,子晴还没算好收成,这边就上门打秋风了。
“看你的,从村子里雇了这么多人帮你收玉米,谁还能不知道?你家的玉米还没大干吧,大娘给你二百文一石,你也没吃多大亏。”
“看大娘的,都是实在亲戚。大娘又难得盖一回房子,提钱不就远了吗?这玉米就算我送大娘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好一点的玉米我才挑着卖掉了,剩些留了种子,也准备自己磨碎了熬粥,只怕不够两石。一石总能给你凑齐。”子晴道。
“我看你家库房里还有着一大堆呢,怎地你又推三阻四的,横竖是送。不如就送两石吧。”周氏问道。
这眼神,子晴不佩服都不行,“大娘。那是颗粒小的,有虫子咬了的,里面还有石子没挑干净的,只能拿去喂鸡。”
“颗粒小了不正好省的磨了,有石子我再挑挑就是了,虫子咬了有什么打紧的,不如再给我一石那样的。”
“那可不行,大娘,回头人家吃了不满意,闹僵起来。知道是我给的粮食,指不定在背后怎么骂我呢。这可万万不行。”子晴道。
周氏见子晴执意不同意,也没法,道:“这就算了,那一石尽早给我凑过去。还有,子晴那,大娘的院子里也想栽些果树,你给大娘留十来棵。”
“大娘,我娘那的果树就剩十来棵了,小姑早就跟我好了。我已答应她在先,不如你跟她商量去,你那院子只怕也用不了十棵,我现找人给你育苗只怕还要等两年,你着急就去墟市找找,没准能碰上。”
周氏听了道:“论排行,我是老大她最小,论房子也是我先盖她在后,这果树怎么着也要先可我来吧。怎么她随口一,就要给她了?”
子晴听了这话有些头疼,这理还真讲不清,夏玉见子晴为难,道:“大嫂,你这不是让子晴为难吗?总有个先来后到的,秋玉确实跟子晴了好几遍,子晴也不知你会盖房子,所以早就答应把果树都给秋玉了,要不你就再等两年,要不就去村里谁家寻摸寻摸。”
“你坐着话不怕腰疼,再等两年耽误多少银子,你怎么不叫秋玉再等两年,你们都大新房子住着,凭什么我们还要窝在那旧房子里,怎么不知道我们要盖房子?没准就是知道我们要盖房子才故意提前要了去,反正我不管,至少也得给我一半,到时我让你大爹挖去,看谁敢阻拦?”周氏完愤愤地走了。
子晴见了道:“大娘也太蛮不讲理了些,这可如何是好,阿婆还小姑那用不了,给大姑那移两棵过去,难不成因为这几棵果树还要吵一架不成?岂不是我的不是了?才学堂里挪了**棵桃树,那又不适合栽院子里,我给移到水塘那了。”其实给谁子晴是无所谓的,除了春玉是不可能的,子晴倒是想看看秋玉和周氏两人来个大比拼,谁更厉害些,有热闹不看白不看。
“不管怎地,先找秋玉来商量吧,看她的意思,别等着大哥真的来挖走了,你还不清了。”夏玉道。
子晴听了忙遣人去接了秋玉过来,把事情经过一,秋玉是个急脾气,立马就要找人把果树先挪到她家那去。
“小姑,你也太急躁了些,且不夏天挪树不爱活,你就是现在挖了去,大娘还不是要找你来吵架,依大娘的性子,只怕还会跑到你家去挖了回来,不如你们一人一半?”子晴劝道。
“凭什么一人一半?一棵果树一年还能有还几百文的进项,差一半一年就差了一二两的银子,我不管,是我先的,这果树就该归我。”秋玉道。
“什么差了一二两银子?什么树不树的我也没听明白?”曾瑞祥和林康平进来了,问道。
子晴把事情了,秋玉道:“二哥,你评评理,有这欺负人的吗?凭什么我就要让她?这么多年大家让他们的还少吗?尤其是二哥你,什么都让,多少年了,一句大哥挣的钱少,连爹娘都不养了,一句子荷是子雨克死的,就多年不回家,如今子福要做官了,就赶紧凑上前来,不是想去做城里人了吗?又回来做什么?本来爹娘也没想搬到学堂住去,想在二哥家住到他盖完房子,大嫂非得,爹娘搬回去以后我们就不方便过去住和吃饭,让爹娘跟他们一块吃,把银子交给他们,以后,不拘谁家送的节礼,由他们代收,爹娘听了只好找二哥要房子。”
“还有这事?我还真不知道。算了,如今都已经搬进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嫂撒起泼来就犯病,口吐白沫的怪吓人的,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有什么事,依了她吧。大哥也不容易。”曾瑞祥道。
子晴听了吓一跳,原来周氏还有癫痫病,难怪老爷子和田氏不敢惹她,可是这么多年,子晴也没见她犯过呀?
“我就记得犯了那一次,还是娘气的,大哥气的差点没把房子掀了,打那以后,她什么,娘也不敢驳她了。那时我还小,到底是因为什么犯的?”秋玉问道。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滑胎了,大嫂是娘逼她做事做的,娘是她自己不小心弄的,两人吵了一大架,大嫂就躺地上了,大哥回来也责怪娘,不拘怎样,孩子总归是干活时没的,好像是喂猪吧,我也记不清了,大哥怪娘没照顾好大嫂,也跟娘吵了一架。”夏玉道。
“爹娘都能让着她,你让让她还不应该的?你明知道她对银钱看得比什么都重,真计较下去,她撒起泼来发病了,大哥那你怎么交代?”曾瑞祥道。
“凭什么每次都是我们小的让着大的,他一老大,还是长子呢,从来没顾我们一分,狗屁都不如呢。”秋玉一气就开始胡了。
“闭嘴,真的越大越没规矩,大哥也是你能长道短的?”曾瑞祥喝住了秋玉,秋玉委屈地掉泪了。
“论理,大嫂也确实有些不像话,才刚来向子晴要两石玉米,张口就要子晴便宜一半,子晴干脆送她一石,剩下的是不好的,留着喂鸡的,大嫂还有些不愿意。没准过几天又该要鸡蛋来,知道二哥家养了恁多鸡,子晴那有这些鸭子大鹅,早算计上了,这可怎么好?她是最不能吃亏的,也太要强了些。”夏玉道。
“这事到此就算了,一家一半,以后别再提了。子晴,多安排点饭,你阿公阿婆等会过来吃饭,那边还没收拾好。”曾瑞祥道,心里也明白周氏这样做,只怕也是有些赌气的成分,自己逼着他们一年拿出三两银子来赡养老人,周氏这两年只怕一直在算计从哪里找回来,这次终于逮到了盖房子的机会,不仅把两位老人扫地出门,自己眼不见为净,还成功地算计到了老房那边的归属权,可是一箭双雕了。
子晴听了自去安排,让小青去把何氏和子雨请来,陈氏带着孩子仍旧回城里去了,因为子禄偶尔能回家吃个饭,陈氏还是愿意离自己相公近一些。
林安去请周云江和他儿子。这顿饭因为有何氏在,田氏他们倒没有什么难听的话,毕竟这事错不在曾瑞祥,田氏也没法把火发到曾瑞祥身上,只是不停地抱怨自己的命不好。
夏玉留在晴园住了两天就搬到学堂那边去了,白日没事,嫌学堂吵闹时,夏玉有时会拉着田氏走到晴园来转转,倒是没有留下来吃饭,因为秋玉一家子还是跟他们一起吃饭,是孩子太小,腾不开手,加上木木也正好在学堂念书,可不省事了。
子晴自然不会多事,本就没有几分真心,躲他们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凑上前去。(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