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听说北方的吃食和南方差异蛮大的,你懂南方的水稻,北方的麦子种植跟水稻可是不一样的,你可仔细想好了?”子军换了个话题。”沈氏说道。
众人又说笑了会,子雨非要张罗打麻将,曾瑞祥说道:“要玩去别处,你阿公才刚一年,这里不合适,几个小的就让他们在这玩,我们看着。”
陈氏忙道:“去我院子。”
子喜笑道:“走,看看我二哥最近又写了什么好字?”
“看可以,但是不准顺手牵羊,我如今还指着这养家呢?”子禄笑道,子禄这一年的字幅卖了有个五十来两银子,的确够养家了,比坐馆的收入还高些,因而也激发了子禄的热情。子寿差了些,也有二十多两银子。
“二哥,你还有二千两银子的分红在我手里,你可要想好了?还有,我拿出去了,京城要是有识货的,我帮你扬名还不好吗?万一卖出去了,抽成我就不要了。”子喜笑道。
“你一个堂堂的朝廷命官,怎么还一副无赖样?”林康平笑道。
“谁叫我比他小呢?没办法,我怎么不跟小妹赖去?”子喜摊手笑道,被子晴踹了一脚。
“二哥,你可以直接卖给小四,友情价。”子晴笑道。
众人哄笑,反把刘氏吸引出来了,笑道:“给我留一个位置,一会你大哥歇息了,我过去。”
刘氏比较酷爱打麻将,不过,这古代的娱乐也少,打麻将好歹还是一家人坐在一起,还能说说笑笑,子晴他们玩的筹码都很小,一两吊钱差不多能玩一个假期,如今,谁也不会去计较这一两吊钱的输赢。
晚上,子晴回到家,孩子们已经睡上了,两人也赶忙洗漱上床,子晴迷迷糊糊地说道:“这一天,光玩,也是很累人的。”
“你才知道,我看就你闹得欢。”林康平说完见没动静,回头一看,子晴已经进入了梦乡,斜着身子躺着,因炕的温度有些高,子晴把脚丫放到了外头。林康平看着子晴的睡态发笑,小心翼翼地给她挪好,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下子晴的额头,自言自语了一句:“还像个孩子。”
次日一早,子晴醒来时,林康平已经带着孩子们练完武回来,想到今日要去看望田氏,便赶紧爬了起来。
子晴几个过去的时候,子福正在分派东西,说道:“一人手里拿一样,谁也别空手,宁可样数多一些,横竖一年也只去这一次。”
子晴一看,地上的东西还真不少,主要是各式点心占地方,都是从安州城里买的,有陈氏的店里送来的,有子雨送来的,还有就是几样干果,鸡蛋、鸭蛋、猪肉、鸡鸭各一对,还有子晴从庄里拿来的面条,粉条、米粉等各六斤,还有子晴现让小红赶制的一套过年的新衣,所有的东西加起来,应该有一两银子出头了。
子晴这些人出门时,子福看了看,说道:“还好,今天没下雨。”
没下雨,路上就有行人,也就能达到子福想要的效果,这些东西对曾家来说不多,可对一般的农家来说,那是相当可观的,所以,一路都有问候的人。
“官老爷回来了?这是去看你阿婆呢?”村民甲问。
“那还用问?没看人这么齐全?手里都拎着东西呢,还是人家秀才老爷厚道,跟他大哥闹僵了,可该有的礼数,一点也没少,这不,还打发这些孩子上门送礼,哎。。。”村民乙说道。
子福见有人问话,都会停下来,笑着跟对方答话,三姑六婆的见了,都夸道:“看看人家做了那么大的官,见了我们都是客客气气的,哪像他大爹,板着脸,好像谁借了他家银子不还似的。”
从三婆婆门口过,三婆婆正好出来倒水,知道子福带着弟弟妹妹去看田氏,忙道:“应该的,应该的。哪怕她做的再不对,也是你们的长辈,哪能跟她一般见识?好孩子们,回头上三婆婆家来吃饭。”
三婆婆还不知曾瑞祥和田氏的恩怨,所以才会上门来劝说沈氏,还有此刻,她是真心地替子福几个高兴。
三婆婆家,刘婶子家,周婆婆家,还有那个四十岁生儿子的继文婶子家,都在门口吃早饭呢,还有在水塘的青石板上洗衣服的,总之,这小街上的人,基本都知道了子晴他们过来了,毕竟,十二个大人手里都拿着东西,场面还是很大的。
曾瑞庆家的大门虚掩着,子福推开院门,喊道:“阿婆,我是子福,我们给你送年礼来了。”
周氏听了动静先跑了出来,见了子福几个,喜的不知说什么好了,两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这个可真是意外之喜呀,一年了,没上门,突然一下来了这些人,最主要的是,每人手里都不空着。
还是子全出来,喊了“哥哥,姐姐”,周氏才想起来说话,“快去,把你阿婆收拾下,抱出来。”
子晴听了一愣,还要收拾下才能抱出来,田氏真的寸步不能行了么?
子福也想看看田氏,跟着子全进了屋,周氏有些想拦着,又拦不住,想接过子福手里的东西,还没人放下,怎么也要给田氏看一眼的。
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周氏家的房子窗户虽然开的比较大,可是,是旧式的用木棍支撑的木头窗板,这会还没没撑开呢。屋子里一股霉味和怪味,子福放下手里的东西,先把窗户撑开了。
田氏正在床上躺着,见了来人,还以为是子全,含含糊糊说了一句,子晴没听清,子福凑了上前,喊了一句“阿婆。”
田氏把眼睛睁开了,看见子福,枯瘦的手伸了出来,子全忙上前把她扶了起来,靠着床头,然后拿了把梳子,替田氏划拉了几下乱草一样的头发。
田氏这才看见了一屋子的人,嘴唇动了动,话没说出来,眼泪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