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说,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大家都坐着,咱们也没那些规矩讲究,倒是坐着说说话,还自在乐呵些,我们也能随意多吃些。”傅夫人笑道。
沈氏听说了,吩咐刘氏几个搬了小墩子坐在了旁边。杨母因有杨父的失礼在先,对陈母一直曲意奉承,刘母是个善谈的人,夏太太也放下了架子,一心想和大家交好,所以,这一席饭,还算是吃的宾主尽欢的。
倒是陈父酒后一直拉着傅大人的手,说傅大人是他见过的最大的官,也是最没架子的,还不停邀请傅大人和大家去丰颐居。
客人散了后,子晴原本想回家休息,子福喊道:“晴儿先别走,大哥有话跟大家说。”
子晴听了回转身,笑道:“大哥,今日累了一天,还不让人清静一会?”
子福等大家都落座了,说道:“我和小四后日一早就要进京了,所以,有些事,今天说出来,大家一块商议,明日,有什么想法,也来得及准备。”
子晴和沈氏等忙问道:“不是要过了元宵再走吗?”
“正月二十衙门口要正式开印的,这么远的路程,自然要提前赶路了。还有小四也是,他不像以前在翰林院那边,还可以躲躲清闲。”
子福这一说,大家才想起来,是不一样了,以前的昌州抬腿就到,这下可好,一年也回不了一趟家。
“大哥,等衙门口封印了都腊月二十,你要赶回来还能吃上家里的年夜饭么?没几天又要赶去开印,这大老远的奔波,在家里也住不了几天。”子晴先问道。
子福看了看大家,说道:“这就是我想跟大家说的,小四跟我说过,想开一个规模大一些的书院,我仔细寻思了几天,这是一件好事。做好了。是名利双收,即便没多大的利。可是有了名,对我们这样的家族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我和小四走官场,咱家的底子还是薄,小四花心思挣银子。小二和小三花心思挣名声,我们这一家,才能走等更远,你们的意思呢?”
“我们没意见。大哥怎么讲,我们照做就是了,我们知道轻重的。”子禄和子寿说道。
“现在的问题是,即便开书院,你们两个没个举人的功名,终究是差了些,所以。我和小四商量,二弟和三弟这两年还是预备复习下科考,小四的意思是大家一块进京,你们两个到外头去,也能长些见识,还有,有机会的话,去国子监听几堂课,你们觉得如何?”
子福的话。子禄和子寿可是真没想过,进京?一家子进京?
“你们要是进京了,爹娘跟着我们一块进京,娘还没出过远门呢,正好出去走走,还有爹,出去两年后再回来,兴许,心情就不一样了。”子喜说道。
子福这一计划。还真是一举数得。大家进京了,一家团圆不说。子禄子寿还得到了学习和明师指点的机会,曾瑞祥还摆脱了田氏和曾瑞庆的阴影,换个环境,心境自然会不一样的?
“大哥,你说了半天,就是把我们丢了?”子晴问道。
“你也一块进京,房子也是现成的,你家还有不少京里的产业,难道不需要你们过去打理吗?”子福问道。
这个,子晴还真没想好,虽说那人知道了自己是谁,林康平也救了他两次,应该没什么想法的,毕竟子晴已经是五个孩子的母亲了,可子晴还是不想去,感觉没什么安全感。
“我们一家,还是要考虑考虑,我下个月,要去粤城,不知多久能回来,你们先走。”林康平说道。
子福听了颇为遗憾,沈氏说道:“即便要去,一时也走不了,大媳妇和四媳妇都有了身子,还不满三个月,二媳妇还有两月要生,路上有个闪失可不是玩的,所以说,你和小四先走,不如把禄儿和寿儿一家带着,我们等二媳妇生完孩子再做打算,你外婆年岁也大了,我哪能把她扔下不管?”
“其实,我也是考虑要分两批走的,实在不行,就让永莲她娘和四弟妹在家生完孩子,出了月子走还是稳当些。”子福说道。
可是沈氏考虑到,子福和子禄、子喜三个身边也不能长时间没个人,真要有了小老婆,这家,可就没个宁日了,想到这个,沈氏说道:“那倒不用,满了三个月,让她们走水路。”
刘氏和傅氏听了,都感激地看向沈氏,这话,她们是断断不能说出口的。
子禄想了想,也说道:“我还是在家等她生完孩子再说,你们两个进京了,总要先忙了正事,还有,我们这一家子过去,住的地方总要找好的。”
子福想了想,也说道:“这便罢了,小四过去,先把厂子建好,还有,最后找一块大些的地方,偏了些也无妨,买下来,咱们几个一人一块地,把房子盖起来,兴许,以后,孩子们也能用着。再说了,爹娘要去了,咱们宁可住一起好,亲近些。”
“小四不是想建水泥厂么?这次,就用水泥盖房子铺地,正好,也让别人瞧瞧是怎么回事,东西也好卖出去。”子晴说道。
“既这样说,二哥可以晚些走,三哥还是跟我一同过去,没准还能帮帮我。”子喜说道。
大家说了半天,才发现一家之主曾瑞祥还没说话呢,都看向了他。
“你们想的都很周全,只是,这书院到底在哪里办呢?”曾瑞祥问道。
“我们的意思还是在家门口比较好,地我们也看好了,就是村子里水库边的那片山林,还有就是咱家学堂对面,是一口水塘和一片菜地,洼地,水塘和洼地还好说,就是那个菜地,只怕是要费些事,要是能直接买下来更好,不行的话,不知把咱家的几亩沙地补给人家,能谈下来了吗?”子福道。
曾瑞祥听了不做声,林康平说道:“要我说,还是水库边的山林比较好,那边地方大,安静,那也不是一片什么正经好树林,都是些杂树荆棘类,你们要不买的话,我就要了。离我家的庄子那么近,只隔条官道。把那些树砍了,种些桃树、杏树,房子盖在树林之间,我觉得这个念书的环境真不错。顺道,还可以开一个客栈。”
“姐夫这一说,我决定了,就是那里,你的客栈还是靠边。”子喜笑道。
“那现在的学堂怎么办?我们都走了,村里的孩子又没有书念了?”子寿问道。
“这个不妨,先给子文,子文凑合带两年,应该没问题的,你们要是同意,我明天找他去。”子喜先道。
“我和你娘一时肯定走不了,你阿公的孝还没过呢,我们哪能出远门?这不给自己找骂吗?”
“我怎么把这忘了?我以为跟成亲似的,过了两个新年,可以借一个呢?不能借一个吗?”子福问道。
“借不借的,每年的祭祀,还有,家里这一大摊子的事情呢,我们走了,这地还种不种,后山的果树,鸡怎么办?家里谁照看?”曾瑞祥说道。
“爹,娘,你们放心,家里的果树,有我家的下人,鸡我看就不用养了,走之前都卖了,地要种的话,我从庄里找来人种,家里贵重东西收拾好了,正房锁起来。我让小紫一家先住过来,就住在厢房。”林康平说道。
“爹,娘,地我看就不种了,正好养养,妹夫也顾不过来,种地,浇水、锄草、施肥,收割,哪里是一下子能做完的,外面的地横竖都租给别人了,把果树让晴儿捎带管管还是正经。”子福说道。
“后山一直是村子里的两口子帮着咱们打理的,还是让他们看着,摘果子的时候让晴儿这边捎带着就成,鸡也不用卖了,没那些鸡粪羊粪,这果树,也没肥料。”沈氏说道。
“我能不能先问一句,我们是明天和大哥他们一块出发吗?”杨氏问道。
“对,你们一家先跟着我们走。”子福点头。
众人又七嘴八舌地议论了半天,还是没得出曾瑞祥和沈氏去不去以及什么时候去的问题,这个,还有时间慢慢考虑。
不过,说到新建学堂需要的地,子福叮嘱子禄在年后县衙开印之后先买下来,银子子禄先垫着。子晴就不跟着掺和学堂的投资了,这是曾氏一族的事情。
子晴和林康平回到家,林康平问道:“晴儿,爹娘要是去京城了,不如咱们也去。不然,我要出门了,留你一个人在家,我也是不放心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还总惦着一个一面之缘的人?平常出门小心些就是了。”
“再说,爹娘还不定什么时候走呢?等二嫂生完孩子再说,我倒是觉得,我娘在那边未必能生活习惯,两年后,他们肯定会回来的。”
“娘,我也想去京城念书,今日小舅舅还跟我说了,问我想不想跟他们进京,小舅舅能给我找一个好馆子,娘,你们也去好不好,我舍不得离开你们。”书睿说道。
“可是,这念书好馆子固然重要,一个人的悟性和勤奋也重要,你看你小舅,不也是在你外公的学堂念了几年进的县学,不也一次中了探花?这个问题,让娘和爹好好商量一下,好吗?”子晴对孩子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