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才有空看看车里的电子小钟,居然已经七点一刻了,朱一铭连忙催于勇加快点速度。于勇立刻加了一档,右脚在油门上加大了力度,桑塔纳迅速地往前驶去。
朱一铭把眼睛闭上休息一会,早晨这一阵忙乱,现在都记不清门是不是关上了,不过管他的,反正里面也没什么东西。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于是打了个电话给肖铭华,让他请李倩过去帮自己看一下。肖铭华虽然答应得很爽快,但还是狠狠地挖苦了朱一铭两句,带着一阵肆意的大笑,挂断了电话。
大清早,就被这家伙搞得郁闷不已,改天一定要找回来。此时他才有时间思考,为什么今天的手机闹铃没有响,后来总算想起来了,上周五没有上班,他把原先的设置取消了,而昨晚有没有重新设置,这还真不关手机什么事。
到梦梁镇的时候才七点五十,这时朱一铭的心才放下来。虽说就算迟到个十来分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朱一铭在这方面却比较认死理的,早晨是一天的开始,头都开不好,还谈什么其他的。这可能是上次和李志浩一起来梦梁的时候,到了上班时间,仍有好多人往里进,李志浩一个个数数统计的画面,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的缘故。
正当朱一铭在胡思乱想之际,于勇把车停在了路边,在一个早点铺前买了几只包子。上车来,递给朱一铭一份,说:“镇长,吃包子!”
“你也没吃早饭呀?”朱一铭边把包子塞进包里边问。
“媳妇昨晚上夜班,没有时间做。”于勇边啃包子边说。
朱一铭笑了笑说:“你媳妇在哪儿工作?你看看我整天不知道忙的什么东西,你都为我开了这么长时间的车了,我才想起来这个茬。”
于勇听到朱一铭的问话,心里还是挺开心的,连忙说:“镇长,瞧您说的,你忙的都是大事。嘿嘿,我媳妇就在镇卫生院做护士。”
“哦,不错呀。”朱一铭从包里摸出一包烟来,放在了车上,“这烟算是对你的奖励了,以后看我到点要是没下来的话,就打个电话,这手机闹铃有时候还真是靠不住。”朱一铭还是拿手机说事,要不一个堂堂的镇长,睡过了头,总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
于勇开心地点了点头,随即发动了桑塔纳。他们的车刚进大院,袁长泰的车就跟在后面进来了。朱一铭下车以后,恰巧进袁长泰也下了车,两人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袁长泰落后朱一铭半步进了大楼,看见这个年纪轻轻的顶头上司,他的心里真不是一般的不爽,于是故意放慢了脚步让朱一铭先上楼。可能也是感觉到了袁长泰的意思,朱一铭刻意地加快了脚步,其实走在前面的,总觉得后面有人盯着,那感觉更加不爽。
刚进办公室,曾云翳就跟了进来,给朱一铭泡好了茶,然后向朱一铭汇报了周五的一些事情,并送上了几份需要签署的文件。朱一铭特意关注了曾云翳的表情,见和往常没有什么一样,这才放下心来。上次郑璐瑶来的时候,朱一铭总觉得她的表现有点怪异,可又说不出来究竟有什么不对。你别说,整天面对枯燥乏味的工作,有时候有个美女在来身边转悠一圈,真是个令人开心的事情,不过这小丫头有时候的穿着有点让人吃不消。今天就是这样的,碎花的短袖小衬衣还算得体,下身的那黑色小纱裙就有点让人受不了了,关键还是有大褶皱的那种,让人不禁有往里探究的冲动。美腿上则是肉色的长筒丝袜,和黑色短裙相得益彰。鞋子倒不是特别张扬,黑色的真皮凉鞋,前面有个小小的蝴蝶结,但鞋跟也足有五厘米左右,和朱一铭站在一起并不显得矮多少。用季晓芸的话说,两人在一起简直是绝配,不过自从见了郑璐瑶以后,曾云翳已经严重警告过她,以后不准再用这个词。搞得季晓芸有点莫名其妙,她隐隐记得自己第一次说这个词的时候,某人可是开心了好半天的。
朱一铭喝了两口茶以后,觉得去裴济那边走走,一方面自己之前请了假,人过来了,应该过去露个面,另一方面,关于上次党委会后,他还没有机会和裴济进行交流呢。
见朱一铭过来了,裴济的秘书费耘天连忙站起身来恭敬地打了招呼,并立即把他请进了裴济的办公室。通过秘书的表现朱一铭知道,这是裴济在告诉自己,不过什么时候过来都可以无需敲门,直接进。这是一个善意的信号,同时也表明了两人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
“书记,我来向你销假的。”进门以后,没等裴济起身,朱一铭就抢着说。
“镇长,你可是说笑了,我们有事,互相知会一声,哪儿用到你说的销假那个词?”裴济紧走两步,伸出手来,和朱一铭握在了一起,随即两人一起坐在了沙发上。“家里的事还顺当吧?”裴济问
“还好,不过这事确实累人。”朱一铭边说边递了支烟过去。
“是呀,都说办酒容易请客难,何况这牵扯到两家人,自然更是繁琐。”裴济深有感触地说。
“你哥结婚,你都忙得不行,到你自己的时候,还不知咋样呢?嘿嘿!”裴济抽了口烟,开玩笑地说,“我听说弟妹是应天的?怎么也不给老哥介绍介绍。”
朱一铭听后一阵郁闷,心想,看来关心自己女朋友的大有人在呀,连忙回答道:“她是在应天工作,下次再过来的时候,一定去书记府上叨扰。”
“好,就这么说定了,下次弟妹过来的时候,你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来找个地方,我们两家人一起小聚一下。”裴济开心地说。
关于朱一铭女朋友的事情,他是听黄成才说的。这阶段由于孙运喜很得朱一铭的赏识,黄成才也断了靠上去的想法,不过他亡孙之心不死,不断地到裴济这汇报工作。在梦梁镇形成了一副有趣的画面,书记和镇长同乘一条船,党政办正副主任却水火不容,偏偏还一个巴结书记,一个靠拢镇长,真是有点让人看不明白。可能这也是华夏官场的特色吧,尽管是同一战壕的,也山头林立。
朱一铭听后,装作开心的样子说:“那到时候就麻烦书记了,我在这先替她道个谢。”
“嘿嘿,老弟,过分客气,可就显得生疏了呀!”裴济笑着说,“来,喝茶,喝茶!”
两人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朱一铭边喝边用眼睛的余光瞥向裴济,猛地发现对方也瞄向自己,于是立即低下头来认真喝茶。两人心里都有数,前面的这些都是客套话,下面的才是要讨论的重点。
朱一铭放下茶杯,满脸微笑地看着裴济说:“书记,那天会上的事情你怎么看?”朱一铭知道党委会上讨论的事情是自己主导的,此时想要征求裴济的意见,当然应该由自己主动提出来。
裴济进朱一铭真心求教,自然也没有卖关子的必要,于是开口说道:“老弟呀,我是这样想的,你分析一下看看是不是有点道理。”
朱一铭听后,连忙把身体往沙发前面挪挪,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裴济看后,心里一乐,看来至少在这件事情上面,这位看上起颇为强势的年轻镇长还是很尊重自己的意见的。“那边显然是在考虑你开出的条件,考虑的原因很简单,这条件虽不能令他们完全同意,但也让他们能看见达成目的的希望,所以他们才犹豫不决,暂时采用拖字诀。”裴济说完后,把身体后仰,靠在沙发美美地吸起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