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朱一铭一个星期之内第二次从徐城到应天了,虽说走的是高速,但四百多公里的路程,开起车来确实非常费力,再加朱一铭这两次去应天都是因为有事,所以速度都很快。、
他赶到应天的时候,打卢魁的手机,依然处于关机状态,看来还在飞机呢。这让朱一铭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让对方等他的话,那可有点不太恭敬。他把车停在路边,随便找了一家小饭馆,进去以后,点了两个炒菜一个汤,要了一碗米饭,便忙着狼吞虎咽起来了。
吃晚饭以后,朱一铭点了一支烟准备休息一下,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来。朱一铭一见是卢魁的号码,连忙摁下了接听键。
果然不出所料,卢魁这会才刚下飞机,他让朱一铭直接去省委招待所。他这次是一个人回来的,所以暂时就先住在那边。
朱一铭推算了一下他这和久江机场到省招的距离,应该是差不多,但这会卢魁已经在车了,所以他连忙站起身来往外走去,连刚刚点燃的香烟都没顾,让其躺在烟灰缸自燃。
朱一铭到了省招门口,就看见卢魁的新任秘黄国斌。在他任之前,梁浩康就带着他和朱一铭接触过了,所以黄国斌很清楚朱一铭在卢魁眼里的分量。刚才老板让他在大厅等一等朱一铭,他想了想,还是直接站在了大门口,这样可以更加表现出对对方的尊重。
黄国斌的心里很清楚,他现在虽然名义已经是卢魁的秘了,但这位置还没有坐实,随时都有被别人顶替的可能,所以他为人处事尽可能低调一点,把自己该做的,能做的,做到位,最终还是不行的话,那只能说命该如此。
朱一铭在黄国斌的引领下,直接来到了卢魁的房间,黄国斌为其奉一杯热茶以后,就退了出来。
朱一铭看见卢魁正坐在沙发,一身深丈青的西服,看去比之前消瘦了许多,由此可见这段时间他身承受的重担。
“卢叔,您好!”朱一铭前一步,恭敬地问候道。
“哦,一铭来了,坐!”卢魁随口说道。
他一脸疲惫的表情,看去很是劳累,只见他抬头微微看了朱一铭一眼,再没有任何一点其他的表情和动作。
要是其他人看见领导是这样的表情,心里一定没底,下意识地会去想,是不是自己什么地方做得不到位,让领导觉得不爽了。朱一铭则不会这样想,他和卢魁之间的关系在那,他自然不会担心这些没用的东西。
朱一铭的心里很清楚,卢魁这样的表现恰恰是对他非常信任的一种表现,把他最真实的一面表现了出来,可以说对他毫不设防。在官场,只有在特别信任的人跟前才会表现出这样一种状态,朱一铭懂的。
卢魁拿出一支烟来,叼在了嘴,刚准备去那火的时候,朱一铭已经啪的一声,为对方点了火。卢魁点烟以后,看着朱一铭说道:“你也抽一支,到我这就和家里一样,听你岳父说,你的烟瘾好像也不小呀!在这圈子里面混,想不抽烟的话,那可真是太难了。”
朱一铭点烟以后,用力地点了点头。对方的这话说得确实很有道理,在体制内,不说迎来送往的,就是和领导、同事平常相处,也离不开香烟。哪怕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在一起,两支烟一抽立即就会熟络起来,在官场混,人脉是非常重要的,而香烟则是最为重要的交际工具。
除了与人交往以外,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也离不开香烟。许多人甚至没有烟草味道的刺激,根本就无法去思考,这也从一个方面说明了香烟的重要xìng。
卢魁抽了半支烟以后,才缓缓地开口问道:“你前两天说你的那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确认就是那人搞的呢?”
卢魁是老江湖了,他知道其他的都不重要,关键是要搞清楚对象。有了目标以后,才能谈下面的事情,否则计划就算再完善也是白搭。朱一铭在电话里面,对于这事说得并不是十分清楚,所以他直接从这儿发问。
朱一铭听了卢魁的问题以后,立即就把他让申强暗中盯着邹广亮和他的秘详细地做了一个汇报。
当卢魁听到申强请王飞吃饭,对方所说那些话以后,眉头凝成了川字。就目前的情况看,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事就是邹广亮搞的,但根据这些东西推论的话,那也仈jiǔ不离十。
朱一铭到三处来了以后的表现,卢魁都是看在眼里的,工作能力、工作作风方面都没有问题,要说矛盾的话,也是和邹广亮一系的人结下的。就算没有申强的这个汇报,用排除法的话,邹广亮也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试想一下,省委组织部的人都知道朱一铭是他的人,而他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部里的老大。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哪个不开眼的和朱一铭过不去,那不是等于直接向他卢魁叫板吗?除了邹广亮,他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卢魁听到这以后,心里有数了,他把烟灰弹落在烟灰缸里以后,问道:“这个申强是不是靠得住,我记得你之前和他好像还?”说到这以后,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意思却很明显,他是指在这之前,朱一铭曾和申强闹过矛盾的事情。
“卢叔,这个你尽管放心,我和他那只是小矛盾而已,他现在对于那位可是恨得牙痒痒,所以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朱一铭说道。
卢魁听后,说道:“行,这事你看着办,不要出问题就行。”
他相信朱一铭一定会把这事办明白的,刚才说出来,只不过为了提醒对方一下,毕竟申强那个环节要是出了问题的话,那可够朱一铭喝一壶的。
卢魁把手的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以后,对朱一铭说道:“说说看,你有没有什么想法?人家既然送了一份大礼,要是不回礼的话,那可就显得我们不地道了,所以一定不能让对方失望。”
朱一铭想不到卢魁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以一种如此轻松的语调说出来,差点就被对方逗乐了。他看着卢魁说道:“卢叔,我也有这样的想法,并且让人去做了一些工作,不过遗憾的是,效果并不好。”
“哦,说说看,你都让人做了些什么?”卢魁问道。
朱一铭随即把他安排申强去沽源市调查的事情,向卢魁做了一个详细的汇报,其中他把化肥厂的废渣以及在设厂之前搞的那份可行xìng调查报告的事情,做了重点阐述。
卢魁听后,脸的表情不由得变得凝重起来,这两件事情听去确实非常怪异,不用说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事,现在问题的关键是究竟是谁的手笔。
档案的事情不用说,一定是沽源市孙启胜使的手段,至于说化肥厂废渣被搞走究竟是谁发的话,就不得而知了,这是一件值得深究的事情。按说不可能是孙启胜让人干的,如果不是他的话,那又会是谁呢?
卢魁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开口说道:“一铭,你知道那位是从沽源市过来的吗?”
朱一铭听后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我听说他当时过来的时候,好像并不是心甘情愿的,而是在沽源市那边没能顺利升级,然后才过来的。”卢魁说道,“我记得他自己曾经说过,那一次,他也算是因祸得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