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宸沉吟道:“广厦,你觉得帝国究竟是实行**政体好呢,还是实行议会制君主立宪制好呢?”
康有为这下有些为难了,无论实行哪一种君主立宪制都意味着要皇上适当的把权力交出来一部分,这对于一般的君主来说是万万不能容忍的,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皇上,臣以为兹事体大,还需从长计议,尤其是要因势利导,因地制宜的比较好。”
李宸很欣赏康有为的这句话,“你说的不错,不同国家有不同的国情,同样是一条经验,放在别人那里兴许是百试不爽,但一旦移植过来就会变了味道。但对于此事你还要继续留心,朕打算在不久的将来就要考虑实施了。”
“嗻。”
“方才朕问你朕的最大弱点是什么,现在左右无人,想必你可以说了吧?”
啊!?康有为本来以为皇上已经把此事忘了呢,没想到现在又提了出来,迟疑了半晌,最后一咬牙硬着头皮说道:“皇上,恕臣直言,臣以为您英明神武,文韬武略俱全,所建的功业无可匹敌,足可称千古一帝。但是正所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臣以为您有时做事还是不够果决。”
李宸一怔,良久之后颔首道:“广厦,你说的不错,朕有时考虑确实是过多了,回想起两年前的那次上海事件,朕倘若能当机立断,斩草除根,也不至于后来险些被那个日本人所害,至今想来,朕还是心有余悸……”
康有为一看皇上并没有恼怒,反而对自己的话深表赞同,马上又说道:“皇上,平心而论,我中华帝国之所以有今日,最主要是因为有皇上的英明决断,古人云:治大国如烹小鲜,但臣不敢苟同,臣以为治大国就要有非凡的魄力和手段,当断则断,否则小小的一个隐患很可能会引起以后无穷的麻烦。”
李宸对康有为的话表示赞同,抬起头来说道:“广厦今日之言,令朕大有所得。只是朕一直以为,对于英国、对于日本,乃至对于世界所有的国家,争端是在所难免的,能够采取外交手段和平解决的就不要采取武力,否则的话,生灵涂炭,朕也于心不安啊。”
“皇上是仁义之君,此乃是国之福也。但是臣以为皇上还是过于仁慈了。”
“哦?此话怎讲?”
“自古以来,人与人可以成为知己,甚至是异性兄弟,但是纵观古今国与国之间从来就没有永远的朋友,皇上您也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即使德意志那个叫马克思的人宣称的**社会可以实现,那也是几百上千年之后的事了,目前来看,国与国之间仍旧是以利益来维系的,一旦这个利益被人损害,争端势必会起来,而且哪个国家的百姓不向着自己的国家,在他们的眼里即使自己的国家做的不对也无可厚非。试看德意志帝国在世界大战中疯狂侵略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可是他们的人民怎么看?在战争进行当中,德国人踊跃参军,达到了普法战争以来最高的水平,而且德国各地支持战争鼓励战争的呼声不断高涨,德皇威廉二世的威信也达到了顶峰。所以,臣以为一位君主,不必把心胸放得太宽了,他只要从自己国家的人民的利益出发,得到自己国家人民的拥戴就已经足够了,余者根本不应该成为君主考虑的问题。所谓成王败寇,在国与国之间的争斗之中更是如此,只要你足够强大了,打败或是压倒了对方,你说出的任何话作出的任何事都是对的,无人可以质疑。”康有为侃侃而谈,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些顾忌。
李宸嘴里小声的重复着康有为的话:“只要为了自己国家的百姓……”他霍然抬起头来,目光中闪动着灼热的光芒:“广厦,你说的好啊,你这番话令朕豁然开朗了,古人有‘一字之师’,今日你康广厦一番话把萦绕在朕心头的一把锁给打开了。你说的太好了,只要考虑自己的百姓,谋求帝国的发展就足够了,何必瞻前顾后,胸怀世界人民,这副担子早晚会把人压垮的。哈哈……”
君臣二人相视而笑。
“主子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姜宁已经悄悄来到身边。
“盛子,怎么了?”李宸有些不悦,回头瞥了一眼姜宁,却见姜宁的脸都已经变得煞白!李宸心中一动,“出什么事了?”
姜宁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康有为,面上露出了难色。
康有为是何等精明之人,知道自己在这里多有不便,于是跪地向皇上道:“臣先行告退了。”
李宸笑道:“好吧,以后有时间,朕还要召你进宫来下象棋。”
“说吧,出什么事了?”康有为走后,李宸马上严肃的问道。
姜宁看了看左右无人,这才小声说道:“聂大人此刻有生命危险。”
“哪个赵大人?把话说清楚。”
“安全局局长聂亦峰大人。”
“什么!”聂亦峰跟随皇上多年,早已经成了李宸的左膀右臂,李宸一向都对聂亦峰的能力和忠心欣赏有加,况且他还是帝国安全局局长,手下的军情人员遍及世界各地,早已经成为朝野上下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到如今姜宁竟然说他有生命危险,这怎么可能呢?
“人现在在哪?”
“咱们北京出名的黄金大戏院!”
由于聂亦峰特殊的工作身份,一向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但这并不等于他没有自己的生活空间,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尤其是在这么一位精明的主子跟前办事,时时处处都要谨小慎微,稍稍有些懈怠或是想蒙混过关,都必然逃不过皇上的眼睛。因此多年来赵秉钧为官和做人养成了一个很好的习惯,那就是低调。尽管自己已经坐上了帝国炙手可热的军情部门的头把交椅,但是他认为低调是延续政治生命的最好的方法,因此他出门办事或是外出消遣,从来都不会带上一大批人,更不会大摇大摆的在街上摆谱,他认为京城里要是有人那样做,那就是在作死。
为了保持低调,也为了时刻能使自己保持清醒,聂亦峰尽量做到清身寡欲,自从打坐上帝国安全局局长那一天起,他就给自己定下了几条规矩:第一,不喝酒。常喝酒没有不醉的,但是在官场之上最怕头脑不清醒,也许今天随便说出一句醉话,明天就可能惹来杀身大祸!
第二,不逛窑子。对于当官的来说,女人这种事是非常容易惹麻烦的。虽然帝国新政对于娼妓之风大力整肃,大大改善了百姓心目中笑贫不笑娼的印象,但是从古至今,世界各地,娼妓这个行当的生命力是最顽强的,今天刚把八大胡同整顿一番,明天可能又出了九大胡同,十大胡同的,越是整顿越是兴旺,甚至在很多地方,比如秦淮河流域,还形成了一定的产业规模。从拉皮条到进暗门子都有一套暗语,江湖人叫做切口,还有盯梢放哨的,官府一来,人肉欢场马上变成了赏月吟诗的场面。但古往今来栽在这窑姐儿身上的官员们真是多的不胜枚举,有多少机密大事都是通过窑姐儿口中传出去的,所以由于这一点,甚至经常有官员不惜重金到秦淮河去打探官场的消息。这一点赵秉钧非常清楚。这是一汪混水,无论如何是踩不得的!
第三,不赌博。赌博是最能上瘾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仅次于鸦片,许多人由小赌到大赌以至于后来倾家荡产,这个过程与鸦片的毒害过程也极其相似。喜欢赌博的人都是想要赢钱的,赌的越大求胜心就越是迫切,一旦上了瘾之后,就会被贪欲充斥了心脑,这个时候的人就会完全失去对事情的判断能力,只剩下一个目标就是赢。赵秉钧身在官场多年,自然清楚其中的厉害,因此宁愿敬而远之。
但聂亦峰也不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他也有聊以怡情的爱好,那就是听戏。小小一方戏台,演出人生百态,锣鼓家伙一响,清脆的一声叫板,就能让人顿时忘了身后烦恼,随着一板一眼的唱和,进入到戏里的世界。
聂亦峰掌握着帝国最强大的消息网,对于他最为关注的京戏的消息自然更是熟络,这不,刚刚听说今天南城黄金大戏院要有好戏上演,京剧名家谭叫天,沪上名家杨月楼等一干大角齐聚那里,像什么经典剧目《文昭关》、《捉放曹》、《空城计》、《群英会》、《斩马谡》等等将会悉数上演,聂亦峰听着就来精神了,赶忙处理完了手头的公事,只带着两个随从,随便叫了辆人力车就奔着南城而去。
和往常一样,他听戏一般都选择晚场,这样更便于自己出行,也不容易被别人认出来,否则多有不便。这次出来他依旧是一身很寻常的打扮,戴着一只墨镜,穿着一身蓝白长衫,怎么看怎么像个教书先生。但寻常人哪里知道,即使是跟在聂亦峰身边的这两个护卫都是帝国中校的军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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