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步是公费医疗。政府用财政资金,支付全体国民健保服务的开支,包括所有地区的诊所和医院的设备设施、医护用品、大夫和护士的薪水等等。到时的医疗机构主要分为两种,就是乡镇为基础的初级卫生保健和医院为基础的专门医师服务。一般的小病,可以预约社区医生,如果大夫觉得问题比较严重,就转介给医院的专科大夫,作进一步的诊治。无论你是穷是富,无论到乡镇看病、挂急诊,还是由乡镇大夫转介给专科大夫、甚至住院和生孩子,个人都无须付费就可得到医疗服务,这些费用全部由帝国政府来出。”
刘光第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接着说道:“实现以上三步至少需要二十年的时间,如果资金充裕的话,这个时间可能会大大缩短。届时,还将实行‘医药分家’制度,覆盖全民医疗保健开支,但不含药费。大夫开了药方,患者要到**于医院的药店购药,药费由个人负担,但低收入者、未成年人和老人的药费则由政府支付。”
刘光第说罢了之后,众大臣们又是一阵惊呼,今天这两项庞大计划平常根本连想都不敢想,也只有皇上有这个雄心和魄力。如果真有一天瞧病都不用掏钱了,那岂不是圣人们所说的天下大同了吗?
这其中只有新任财政部长唐绍仪眉毛早已皱成了八字形,涨红了脸一句话不说。李宸早已注意到了,当下笑着说道:“这两个计划虽然都是好事,可也要咱们的财神爷说了算才行,少川,你说说吧。”
唐绍仪身子一震,赶忙出班冲着皇上打了个躬,苦着脸斟酌着词句,李宸知道他有苦衷,有意催促着:“怎么了?你心里不赞成吗?”
唐绍仪赶忙摇手道:“不,微臣不敢,这两项计划都是冠绝古今,彪炳史册的功勋,臣高兴还来不及,哪敢反对呢。”
“是吗?那你脸上怎么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唐绍仪一咧嘴,苦笑道:“皇上,微臣是欲哭无泪啊。计划固然是好,可没钱啊,帝国每年的财政收入是三十亿,国库里满打满算也就是二百亿,这么庞大的两个计划,光是这二百亿也显得捉襟见肘,更何况咱们还要赈灾、还要向西北投资,每年光是军部要去的钱就能站到财政的一半……”
吴佩孚阴沉沉的说:“唐部长,说事便说事,别楞往军部身上扯,军队上花的钱都是急务,戍边、训练、演习、造舰,如今又刚刚装备了导弹部队,动辄就是上千万元,这钱都不花吗?”
唐绍仪把两手一摊,无奈的说道:“是啊,这么大个国家处处都花钱,处处都该花,你们花钱时逍遥自在,却想过我们财政部的难处没有,这蛋糕就这么大,今天你切一块,明天我切一块,我要是不紧拦着,没几天就分完了,到时候咱们排着队到西四牌楼下喝西北风得了。”
吴佩孚双眉一立,正打算反唇相讥,李宸一摆手说道:“得了,这是朝堂,不是倒苦水的地方。子玉,你也别争,少川有他的难处,可是朕说过就算是从牙缝儿里挤,也不能慢待了军队,现在军队就是国之根本,兴许以后世界真的和平了,国之根本就变成了百姓民生,所以军队上的事儿谁也不能拦路。”
李宸又对文武大臣们说:“今儿个在朝堂上,都是国之栋梁,朕有事也不瞒着你们,李鸿藻也在班里。来之前我们君臣便吵吵了一通,朕要修园子,他说朕动了国家的钱,要修便不是尧舜之君,这话朕都明白,意思是朕要执意修园子那就是昏君,可朕觉得这个园子该修,李鸿藻不同意说到底还是个钱的问题,所以朕答应他,园子暂时可以不修,容等以后朕从国外筹钱过来修,不动国库一分钱,兰荪,是这样的吗?”
李鸿藻当着文武群臣的面也觉得有些尴尬,紫着脸点了点头,众人都吃了一惊,纷纷过来指责他目无君王,皇上虽然没治他的罪,看他还有什么面目呆在朝堂上。
李宸见李鸿藻羞恼难当,忙一摆手止住了众人的议论,说道:“兰荪也是为社稷着想,说的句句在理,修园子事小,恩科取士却不能再等了,少川,你想法子先支出一笔钱来,修缮各地贡院,恩科也是大考,决不能轻忽了,再者说眼看着恩科过后又是秋闱,千万不能因为那么点儿钱让天下士子们寒了心。”
唐绍仪躬身道:“嗻。”
李宸又说:“今儿个朕就告诉诸位一个道理,钱不是整天关着门子过紧日子攒出来的,钱是挣出来的,大家安享了这么些年的太平日子,眼下还有那么多事要做,每件事都离不开钱,所以咱们不能一味眼盯着自己锅里的这点儿东西,总有个穷尽的时候,还是要把眼光向外,满世界的金银都摆在那儿了,就看咱们有没有本事取来。今儿个朕给大家提个醒,以后找到机会就得闹出个大动静来,世界舞台上已经很久没有中国的声音了。”
李宸把话说到这儿,许多文臣都不禁皱眉,毕竟谁不想过太平日子,谁也不愿意整天滚刀尖儿,可武将们一个个喜上眉梢,摩拳擦掌,此时张作霖已荣任陆军部副总参谋长,他今天穿着崭新的元帅服,大步出班拱手道:“皇上的意思是又要打仗了?实话实说,这些年弟兄们闲的手心都刺痒,恨不得多来几个打仗好好过过瘾,咱们如今海陆空三军齐备,军事装备世界一流,谁打下哪儿来,还不是皇上您一句话的事吗?”
李宸哈哈大笑:“宇亭,前一阵子在承德军演的时候,朕还夸奖你越发有城府了,怎么没过多少日子老毛病又犯了。”
一句话说的在场众人轰然大笑。张作霖脸上一僵也不好意思的笑笑,回到恒瑛身后垂手立定。
李宸说道:“咱们不是希特勒那样的战争狂人,也不是斯大林那样的扩张主义者,打仗或和平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帝国谋利益,在利益面前没有永恒的朋友,谁敢挡在帝国的前进道路上,我们必定要把他清除掉,不管是用武力还是别的什么手段,直到让他觉得疼为止。好了,今儿个就说到这儿,都散了吧。
惠王府内。惠郡王奕诚正坐在炕上,捧着个锃亮的白铜水烟袋,一边悠悠地吸着南方送来的潮烟,一边在看几个升平署的戏子排练京剧《大登殿》。扮演王宝钏的女孩看模样还只有十四五岁,嗓音很嫩。她唱道:“三人同掌昭阳院,学一对凤凰侣……”因为不熟练的缘故,她的声音颤抖,最末一句更是荒腔走板唱不下去了。一旁扮戏的和拉琴的都笑起来。
奕诚拿着点烟的火柴指着那小宫女,笑得直颤:“小,小丫头片子,荒腔走板到九州外国去了……”
女孩撅着嘴说:“三爷(惠亲王绵愉家的三个儿子不论他是什么爵位,长子凌郡王奕询人都称长爷,次子前任惠亲王奕详称二爷,三子当今惠郡王奕诚称三爷)您唱得好,您来唱嘛!”
“我来?好!”奕诚将水烟袋往炕桌上一放,站起来。屋里所有的人顿时来了兴致,连屋外的太监都伸着脖子往里瞧热闹。府里的总管喜子这时走进来说:“三爷,湖北江夏县知县陈树屏来看您来了。”
奕诚止住唱词说道:“哦,叫他在外间等着。”接着,又转脸对那女孩说:“听着,这两句应该这样唱,”他款款走动几步,学着女人的腔调唱道:“三人同掌昭阳院,学一对凤凰侣伴君前。”唱得是字正腔圆,那声音更透着一种妩媚的韵味,要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这是出自一个堂堂五尺男人之口!
就连升平署的戏子们都由衷鼓掌叫好,只有福晋明颖依旧坐在那儿,嗑着瓜子,满脸都是瞧不起的样子。一曲唱罢,奕诚擦擦头上的汗珠,叫戏子们继续排练,自己向明颖打过招呼,换上便衣来到书房。先在屋子里踱了几步,脸上满是肃杀之气,继而走到窗前,提起笔来在铺开的宣纸上写了“颐和园”三个大字,虽然凝神聚力,可是总是一副力不从心的样子。
“李鸿藻真够绝的,竟敢在颐和园和皇上当面吵了起来,”喜子瞧着奕诚的脸色说道:“也不知皇上错了哪根筋,愣是没给李鸿藻处分,反而还升了两级,赏下了双俸,也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奕诚就好像没有听见喜子的话,只是那握笔的手不停的微微颤抖,把颐和园那三个字写了一遍又一遍,他的脚旁,已经扔了一地废弃的宣纸团。“颐和园”三个字写完了,他拿起来,左右端详一番,“嚓嚓!”又一把撕碎,揉成一团,往地上一扔,烦躁的说道:“喜子,你说我怎么总是写不好这几个字?”
喜子奸笑着说:“那是因为三爷不喜欢这几个字。”
奕诚一愣,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冷笑道:“谁说的,本王喜欢,当年道光爷宣宗皇帝把清漪园改为颐和园,取颐养冲和之意,士子们都觉得这名儿改得好!写不好这三个字,总归是因为你三爷我没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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