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自己的决策错误,和善于打攻坚战的中**队对阵,不该一上来就把第16步兵土建团放在第一线。朱安嘴巴里嚼着一块乏味的全麦面包,一边心不在焉听着值班参谋不停的报告着前线传来的军情电报,一边在军用地图前上下审视着。
很显然,中**队占领加姆萨尔山之后,必然会大规模的进行穿插,完成对克尔曼的四面包围,然后聚而歼之,这是中**队的高明之处。但他们已经深入法军防御区域五十多公里,战线拉长,后勤补给肯定十分困难,而且他们多是重武器,弹药消耗十分惊人,同时中**队的伤病员转送也是一个非常繁重的任务。
如果有一支部队,切入他们的后方,重新夺回2号高地,切断中**队前后方的联系,那么已经占领加姆萨尔山的龙军一部将面临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弹尽粮绝的困境。到时候再把预备队拉上去,狠狠的打上一下,再硬的部队也会变成一堆豆腐。
就这样打,想到这儿,朱安阴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光明前景。
天刚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已经下了一天一夜的细雨终于停了。正在山上担任警戒的龙军九连八班战士徐文国和王彦华,从隐身的草丛里探出两张湿漉漉沾满了雨水和泥土的脸,本来在这夜里站岗就不是什么好差使,蚊叮虫咬不说,还不能发出一点的声息,连叮在脸上的蚊子都不能用手去拍打,这是专门对潜伏哨的特别规定。
今天一夜的冷雨,把两个哨兵冻得瑟瑟直抖,一直趴在地上的大个子徐文国想起来活动活动,被王彦华一把按在了地上。山林后侧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响声,两个哨兵顿时警觉的竖起了耳朵。是敌人?如果是敌人,怎么跑到自己后方来了?
正在疑惑之中,有人在身后忽然低声说道:“兄弟们,开饭啦!”喊话之后,还有人轻轻哼着帝国的军歌。徐文国早就饿得撑不住了,一听是来送饭的,扑腾一下就坐了起来。王彦华看到目标要暴露,低声喝道:“趴下,那伙人不对劲!”
徐文国满不在乎的看了几眼,正想和王彦华争辩,忽然也觉出了不对。那个穿着中**服的炊事员,个个人高马大,长得和西洋人一样。
“怎么办?”才入伍不久的徐文国紧张了起来。
老兵王彦华拉开了枪栓,说道:“别急,等放近了再打,我这一开火,你就打两发红色信号弹,让连长他们过来增援。”
那伙冒牌的中国士兵越来越近了,明处的有四个人,但隐藏在他们身后大约还有二十来个。当他们到了只有七、八米远的时候,王彦华手中的轻机枪突然开火了,紧跟着,两发红色信号弹在阴霾密布的天空炸亮,像两朵绚烂的烟花,在天空划出两条优美的弧线。四个假扮成中国士兵的法国人还没喊出声,就像被割倒的麦子一样倒在了地上。法国人一看偷袭不成,只能硬着头皮强攻。
当尾随的法军从后面向山上冲击的时候,王彦华他们这才发现,敌人居然有数百人之多!
“啥也甭说了,干!”轻机枪突突地响着,法国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正在这时,连长带着两个排增援了上来。一声令下,龙军士兵的子弹暴雨狂泻般向法军射出,几挺机枪猛烈的吼叫着,把冲到近前的毫无遮掩的法军打得鬼哭狼嚎,抱头鼠窜。
至此,朱安企图偷袭2号高地的企图彻底破产。
“这里的气候实在让人难受。”装甲军团的司令陈济棠恶狠狠的拍死了一只蚊子,恼怒的说道:“还有该死的蚊虫,被咬到一口又痒又疼。”
做为新增援上来的部队,陈济棠的心情坏到了极点。这里的地形极大限制了坦克的发挥,本来做为攻坚部队的他们,现在整天只能在后方听着前线激烈战报,却有劲用不上。
冯玉祥知道陈济棠心里在想什么,他宽厚的笑了一下:“别急,老陈,只要突破了正面阵地,你的坦克部队就可以发挥功效了。”
听了总司令的话,陈济棠的心情略微好了一点儿:“那帮法国鬼子,整天在报纸上吹牛,给我一个小时,我就能把克尔曼轰下来,把那个满嘴牛皮的朱安揪到您面前。”
“不要去管他,考虑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冯玉祥吃下一片药,可能是水土不服的缘故,前段时候检查出了他喉部有些问题,还好发现得及时,为此陆军部还专门给他配备了随军医生,好像知道他要生病似的,“看起来法军正面阵地被突破只是早晚的事,但对方毕竟有十来万的敌人,要把他们肃清也是件耗时间的事,可是我们在这里不能消耗太多的时间。”
“总司令,您也该让我们松松筋骨了。”陈济棠开始发牢骚了:“自从到了这里,我的部队都成摆设了。那天巡查部队的时候,我听手下一个炮兵说话特气人,让我们帮着炮兵压制法军,合着我们装甲部队编到炮兵的编制里去了!”
冯玉祥笑了一下:“别发牢骚,今天把你叫来,就是要给你分配个任务。”
一听这话,陈济棠马上来了精神。
冯玉祥指着地图上说道:“你亲自带一部分坦克部队,我让炮火给你足够的支援,突破敌人的正面防御后,务必在三个小时内攻占巴姆,阻止舒尔加茨方向的法军沿公路线增援,同时寻找机会威胁克尔曼。”
陈济棠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对着地图仔细研究着,冯玉祥微笑着看着他,做军人本就该这样,敌前判断清楚,才能一战而胜。过了十来分钟,陈济棠抬起头来大声说道:“报告总司令,突破敌人正面阵地后,三个小时之内我保证给您拿下巴姆,七个小时之内我就可以拿下克尔曼!”
“看准了时机再攻击克尔曼,不要造成无谓的伤亡。”冯玉祥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想说什么,忽然卫兵进来报告:“前面的部队给司令部送来了一个俘虏。”
冯玉祥皱起了眉头:“抓到俘虏也往我这送?前方的军官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卫兵却是一脸的尴尬:“这俘虏我看您还是见一下的好。”
不等总司令发话,卫兵一溜烟跑了出去,功夫不大,把那个俘虏押解进来。这俘虏真让冯玉祥和陈济棠大跌眼镜,竟然是个漂亮的欧洲姑娘。
“前面在胡搞什么,抓个女人冒充俘虏!”陈济棠一下子就恼了,“是不是还要给他们送去嘉奖令。”
押解“俘虏”的士兵为难的说道:“这人真是在法军阵地抓到的,听说是个什么记者,当时正在采访法军第16步兵突击团,我们营长抓到她后也犯愁,放了她吧,怕她泄露我们部队的秘密,想想就把她给您送来了,我们营长说了,或许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些法军方面的情报。”
冯玉祥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说:“放了,放了,她能知道什么军事秘密,记者上前线不怕伤亡本身就很值得尊敬,何况还是个姑娘,找两个人,把她安全护送回去。”
谁知道那个女记者居然*着生硬的汉语说道:“不,师长阁下,我是法国《解放报》的记者布吕尼,能够见到龙军方面的师长是我的荣幸,我希望能得到采访您的机会,请您一定要答应我的要求。”
“哦,就是写那个什么‘中国的部队将在阿尔方斯;朱安将军面前颤抖’的记者吧。”冯玉祥想了下说道:“我没有时间接受你的采访,请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上前线了。”
陈济棠在边上呵斥了一句:“怎么说你也是法国人,总司令不处置你就算不错了,还想采访?看清楚了,这位不是什么师长,是我们西征军的总司令,冯玉祥将军!”
听到这个名字,艾丽婕的脸上马上放出了光彩,这个名字本身就代表着一种传奇,在剿灭袁世凯叛军战役中,运用诡异多变的战术,打得叛军望风而逃,在阿富汗战争中所向披靡。是的,所向披靡,至少布吕尼是这么认为的。
“上帝,我竟然能够见到冯玉祥将军。”布吕尼向前走近了一步,职业习惯使她忘记了恐惧,掏出纸和笔说道:“冯将军,请问您对朱安将军对战争的看法有什么意见?”
冯玉祥皱了一下眉头,面对这个穷追不舍的法国女记者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对于朱安的话我不会做出任何评价。枪炮将证明一切,我很忙,陈济棠,这交给你来处理。”
说完,冯玉祥就匆忙走了出去,把这个难题交给了部下。
陈济棠眼睁睁的看着总司令走了出去,虽然他很乐意和美女呆在一起,不过弄个洋妞记者还是个法国人,这让他觉得不怎么舒服。
“这位将军,请问您的姓名,还有您对这场由中国人率先挑起的战争有什么看法?”布吕尼拿着纸和笔认真地问道:“您认为中**队有可能在战争中取得最后的胜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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