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
刘一山顿时手忙脚乱起来:不仅仅是因为这本书的神奇所在,更重要的是,这是父亲的遗物,他绝不能允许它在自己手里受到任何的损坏。
着急地找来抹布,他快手快脚地擦去封面上的酒渍,轻轻地打开,长吁一口气:还好,还没有渗透到里面去。
再轻轻地擦去底面上的酒渍,翻到最后一页夹父亲自画像的地方,不由大惊:可能由于纸质的问题,或者是这本书的时间有点长,封底已经被酒浸透了。
他轻手轻脚地取出父亲的自画像,再轻轻地沾去上面的液体,拿在手中轻轻地吹着。
突然,他的眼睛瞪了起来:那被水浸过的地方,出现了一行极为清晰的小字来:“清兮,可以濯我缨;浊兮,可以濯我足。”
这句话他知道,出自《孟子》的孺子歌,也正是那本《》写在序言里的话。
接下来,是一行比那行字稍大一些的字,却是断断续续,而且也并不是很清晰:“新者必弹冠……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者…………安能以皓……之尘埃乎?”
刘一山手里举着父亲的那张自画像,愣在了那里。
电脑上滴滴的声音惊醒了他,看时,那业余人生又发来一句话:“怎么?不会是刚好让我说中了吧?怎么没声音了吗?”
“别吵。”他下意识地说道,继而就发现对方根本听不到自己的话。
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纸,他极快地打出了一行字:“语音,我有事情要告诉你,快点。”
对方沉默了。
接着又打出一行字来:“你可以不说话,打字回答我就行,听我说,拜托,快点。”
对方这次没有犹豫,很快地点了‘语音通话’。
戴上耳麦,他把这个发现告诉了业余人生,又轻轻地读出那断断续续的一行字。
耳麦中,传来噼噼啪啪的敲击键盘的声音,过了一会,对话框中出现了一行文字来:“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湘流,葬于江鱼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
“这是屈原被放逐后和一个渔父的一次对话,渔父劝他和光同尘,不要因为清高而自找苦吃。屈原表示宁可投江而死,也不能让自己的清白之身蒙受世俗之尘埃。
“渔父走了以后,唱出了‘清兮,可以濯我缨;浊兮,可以濯我足。’这几句歌,意思是:‘沧浪的水清,可以洗我的帽缨;沧浪的水浊,可以洗我的脚。’这仍是劝他不要太过清高的意思。
“这些话加在一起的意思是:在渔父看来,处世不必过于清高。世道清廉,可以出来为官;世道浑浊,可以与世沉浮。而太过清高与官场的人为敌,到最后落得个被放逐,则是大可不必。这是对两种处世哲学的评析。”
刘一山大为叹服:他就知道,业余人生一定能够帮他。只是:“父亲把这些话写到这里是什么意思?而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用药水写的,为什么?”
对方沉默了一会:“伯父既然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不过我听你以前说过,伯父就是一个普通的工程师,怎么会懂得用药水写字呢?而且这种手法,呵呵,恕我直言,我只有在间谍片里才看到过。应该是用明矾写的吧?遇到水就会显形。”
“间谍?”刘一山不由愣了:这两个字,怎么可能跟老实巴交的父亲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