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满江的话，李若芊犹豫了一下，方才回答：“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随他一起进入梦境。”
满江皱眉：“为什么会这样？”
李若芊再犹豫了一下，俏脸微微一红：“因为……他不是自愿的。”
“什么？”满江一愣，“这怎么可能？刘一山向来喜欢一/夜/情，更何况是你这么绝色的一个女子，他怎么可能拒绝？”
李若芊摇了摇头：“他说他不怪我偷走他的东西，只要我给他一个理由。但是，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不能告诉他原因。他很聪明，从我的话中听出，是有人让我这么做的。”
接着，李若芊把当时他和刘一山的对话大概说了一遍，再次把目光放到了满江的脸上：“我知道，如果让他走出房门，他就永远也不可能再见我了。所以，无奈之下，我……我给自己服用了‘天竺迷情幻’，并用内力催发它的效果和发作的时间。”
天竺迷情幻，是一种来自于天竺的女用催情药。一旦服用，除非行男女之事，否则就会因为欲火焚身，爆体而亡。
满江大吃一惊：“芊芊，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知道，如果他不是自愿的，你就不能随他一起进入梦乡。那么你的牺牲，岂不是毫无意义？”
李若芊的表情平静得如同刚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因为你需要。如果他以后不再见我，我又如何来帮你？你自己刚才也说了，刘一山对你非常重要。我原本想着，虽然一开始他不是自愿的，但是，他不可能对我见死不救，只要他愿意救我，那么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自愿。只不过，我没想到，颠鸾倒銮对自愿的含义，界定得如此严格。””
满江目光复杂地看着李若芊，长长地叹了口气：“不错，我是想过让你利用‘颠鸾倒銮’来帮我收服刘一山。但是芊芊，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你。你……你又何苦让刘一山看轻了你？”
李若芊笑了：“像他那种常常玩一**的男人，又有什么资格看轻一个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的女人呢？再说了，他看不看轻我，又如何呢？我以后不会再见他了，又何必在意他怎么看我呢？”
满江看向李若芊，目光中充满了真挚：“我想控制刘一山这个预言中的令主，只是想让胜算更大一些，让事情解决得更加完美一些。因为除非必要，我也并不想有流血事件发生。但是，没有刘一山，我和天隐阁之间的恩怨，我自己也能解决。
“也就是你说的，就算你昨天晚上是主动的，但是他也没有理由看轻一个自愿把自己的初夜献给他的女子。所以，芊芊，既然颠鸾倒銮失败了，这些事情，你就不要再操心了。既然你真的爱他的话，那么就去找他吧。以我这些年对刘一山的观察，他虽然风流一些，但确实是个不错的男人，也是值得你托付终生的男人。”
李若芊安静地看着满江：“就算我爱他，可是他爱的人，并不是我。你认为，我会愚蠢到把自己的一生交到一个心里爱着别的女人的男人手中吗？”
“别的女人？你是指袁梦璃？”
李若芊摇了摇头：“不是她。或许，刘一山曾经很爱袁梦璃，而且爱的很深。但是她只是刘一山的过去。虽然，她曾经深入并且占据过刘一山的内心和世界，但也仅仅只是在他的生命中留下比较深刻的痕迹而已。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很有分量的过客，但仍然是过客。现在的刘一山，真正爱的，是易初莲。”
“易初莲？”满江讶然，“那个大他四岁的离婚女人？怎么可能？”
李若芊轻笑：“为什么不可能？他向易初莲求婚了。虽然易初莲拒绝了他，但是他依然在等待着她的答复。能让刘一山想结婚的女人，除了他是真心爱她的，还会有其他的答案吗？”
满江深深地看着李若芊：“芊芊，你爱的男人，我不会允许他娶别人，易初莲，交给我来解决。”
李若芊安静地看向满江：“哥，谢谢你对我这么好。但是，我从来没说过我爱刘一山，我也不会嫁给他。”
“那你为什么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去找他？还做出……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来？”
“因为，我知道，我哥疼我，所以最终很有可能会阻止我这么做。”
“***！”满江不由懊恼，“那我更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去找他了。”
李若芊安静地笑了：“我说过了，与其做一个替代品，我宁愿自己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
满江目光复杂地看向李若芊，片刻之后，他突然说道：“昨天晚上，我很意外地见到她了。”
李若芊身子极轻微地一震，没有接话。
满江仿佛也没想让她接话一般，径自说了下去：“这些年来，她受了很大的委屈，经历过一个寻常女子几乎不可能经历的磨难。听着她的过去，让我是那么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当年的不坚持。在她走了以后，我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我想了无数个‘如果’。但是我知道，人生中，只有结果和后果，而从不可能有如果。”
说着，满江用双手轻轻地扶住李若芊的双肩，看向她的眼中，充满了无限的怜惜：“芊芊，你知道吗？在想了那么多以后，我有多么痛恨自己当初对她的不坚持所带来的后果，就有多么庆幸当年对你的坚持和怜爱。如果在你师傅死后我没有收养你，而是任当年仅仅只有十二岁的你孤身一人生活。我真不敢想象，现在的你，会是什么样子。”
李若芊依旧安静地看着满江，安静地接过了话：“所以呢？”
“所以，芊芊，就算我在你六岁那年，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是因为你和她有七分相似而喜欢上你；就算我收养你的原因，如你所认为的那样是想要在我想起她的时候聊表安慰，那我也是为你好，不是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对我来说，替身，是一种很好的生活？”
满江皱眉：“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而且，就算我的出发点不对，就算这不能成为你感激我的原因，也不应该成为你怨恨我的理由不是吗？”
李若芊慢慢地摇了摇头：“哥，芊芊没有怨恨你，芊芊再不懂事，也不会因此而怨恨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抬起头来，李若芊的眼中，充满了坚决，“哥，如果我现在辞去天机门长老的位子，对你的计划，会不会有影响？”
满江诧异：“当然不会。但是，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李若芊慢慢地摇了摇头：“哥，我太了解你了，如果她看到你身边有这么一个和她有七分相似的女人，那么她就会感到惊讶。而你，是会因为她的惊讶而感到尴尬的。”
满江皱眉：“你说什么呢？现在的你，和现在的她，可能是因为长大了的原因，除了同样美丽之外，几乎找不到任何相似的地方。你怎么会这么想？”
“就算是这样吧，就算她在我的身上找不到任何和自己相似的地方。但是哥，也许当年的你，只当她是一个需要怜惜的小妹妹才会想带她走的。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你的心，一直就在她的身上。你对她的感情，早就已经因为这多年的遗憾和等待，从小时候那虚无飘渺的兄妹之情，演化为爱情了。
“这么多年以来，你一直在想办法找她，也一直没有正式交往的女朋友，是因为在你的潜意识里，还在等她等找到她，让她回到你身边，或者等她有一个好的归宿。
“现在，你见到她了，知道她这么多年过得很苦，受了很多的委屈，知道她还没有找到好的归宿。哥，你又怎么可能再放任她苦下去？”
“芊芊……”满江愕然。
一只纤尘不染的素手，轻轻地抬起，轻轻地覆上满江那急于诉说或者说是急于澄清的唇：“嘘……听我说完，哥。正如你刚才所说，当年，如果不是你收养了我，现在的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哥，我虽然叫你一声哥，但是我和你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我也是女孩子，女孩子的心思，我比你更清楚。没有人愿意看到自己的爱人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孩子那么好的。
“哥，芊芊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然而唯其如此，我更不会允许自己这么自私。让你为难的事情，我绝不会去做。所以哥，既然她已经回来了，那就让我走，让我离开你的生活吧。我宁愿离开你，宁愿永远不在你面前出现，也不愿让她对你产生任何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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