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拿下李若芊覆在自己唇上的手，怜惜地，紧紧地握在手中，继而放开，双手握住她的双肩，认真而又严肃地看着她的眼睛：“芊芊，遇到你那年，你六岁。看到你的那一刻，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你，只是莫名地，想要喜欢你，想要疼你。
“后来我才想起来，你和我记忆中那个我想要怜惜的女孩子，五官有几份相似之处。于是我把这事告诉了你同，想不到这句话，居然让你记了这么多年，让你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替身。
“是，我承认，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这么多年以来，我有时候确实会想起她，特别是在看到你的时候，常常会想起她。于是有段时间，我一直会在你面前提起她，提起和她相处的那一个星期的点点滴滴，提起我此生唯一的遗憾，是当年没能带她离开，去上海也没能找到她。但是，也仅仅是有时候会想起来而已，并不是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不交女朋友的原因是在等待她。
“所以芊芊，我和她的邂逅，与你的去留，没有任何的关系。更何况，我们昨天的相见，仅仅只是邂逅而已，她不会回到我的身边，我也不会让她回到我的身边，因为她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爱人，有自己的路要走。对于她来说，我只是存在于她生命中的，童年时期一个美好的梦而已。
“而且，我既然答应了你师傅收养你，就会一辈子都照顾你，绝不对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有任何的改变。倘若以后我会结婚，也绝对是以你能够接受为前提。所以，除非你是因为要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而离去，否则的话，不许你再提起‘离开’这两个字，因为，我永远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你明白吗？”
李若芊静静地看着满江，一层薄雾，慢慢地自她的眼底升起，继续迅速地溢满了她的眼眶：“哥……”
满江温柔地叹了口气，温柔地把李若芊拥入怀中，温柔地说道：“傻丫头，你应该早点把你的心事告诉我的，不应该让它困扰你这么长时间。倘若不是这件事一直让你耿耿于怀，你也不会说出宁做棋子不做替身的话，也不会私自去找刘一山了， 对不对？”
李若芊没有接话，只是把自己更紧地依进了满江的怀中。
不知为何，李若芊的反应，让满江心中松了口气，同时，他的心情，也突然变得愉悦了起来。想着，满江笑了：“芊芊，你确定，你不爱刘一山吗？”
怀中，李若芊那柔软的身子，突然僵了一下。
轻轻地离开满江的怀抱，李若芊坐进沙发，两条修长的**，也缩上沙发，双手抱膝，把头枕在膝盖上，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迷茫了起来，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抬头，语气略显懊恼：“哥，说实话，我不知道。”
满江在她的对面落坐，含笑看她：“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怎么会不知道？”
李若芊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可以确定，我是喜欢他的。而且，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喜欢上他了，但是我不能确定，这种喜欢，是不是爱。我曾听人说过，‘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是浅浅的爱’。但是我想，我对他的喜欢，还没有深到可以称之为爱的程度，但是也没有浅到仅仅是喜欢的那种地步。哥，我是不是很矛盾？”
满江再笑：“这是你第一次告诉我，你喜欢一个人。而且，我也知道，这是你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所以，矛盾是很正常的。”偏头想了想，“这么说吧，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不是因为我曾经告诉过你，想让你用‘颠鸾倒銮’去控制刘一山的话，你们俩昨天见面，他想和你……咳咳，你明白我的意思……你会不会拒绝？”
李若芊的俏脸微微一红，却还是很认真地想了片刻，然后，在满江充满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地摇了摇头：“我想……我不会。就算我很清楚地知道，他已经向易初莲求婚了，就算我知道，我们俩不会有将来，甚至于以后不会再见面，我也很乐意我的第一次是属于他的。”
满江的眼神略显黯然，一颗心，也突然没来由地疼痛了起来，仿佛自己珍爱了多年，呵护了多年的宝物，突然被一个陌生人偷走了一般。
强忍心中的疼痛，满江勉强一笑：“那么，本医师可以诊断，你是爱他的。”
“是吗？”李若芊怀疑地抬起头来，迷离的眼神，看向已经迅速收拾好心情，恢复了平静的满江。
“是的。”满江肯定地点了点头。
“会吗？”李若芊不确定地再次发出疑问。
满江笑了，再次大力地点了点头：“会！”
李若芊的唇角，突然浮上一个凄迷的笑容来：“哥，你知道吗？昨天不仅是我的初夜，还是我的初吻。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如果一个女孩子，把她的初恋，初吻，初夜都给了同一个人，那么不管结局如何，对于这个女孩子来说，都是非常完美的回忆。”
满江的心再次隐隐地疼痛了起来：“我知道。因为，这是你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孩子，所以，他还是你的初恋。”
不想李若芊却摇了摇头：“不是，他不是我的初恋。”
“哦？”满江讶然，“芊芊，你跟我从来都是无话不说的，怎么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曾经爱上过别人？”
李若芊轻轻一笑：“因为，严格来说，我初恋的对象并不是人，而是一种感觉。我爱上的，是那种被称为‘恋爱’的感觉，我曾经沉迷于那种感觉中，无法自拔。”
“感觉？”满江皱眉，“我不懂。”
李若芊突然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你当然不懂。你怎么可能懂？这是少女之心，少女之梦，如果你懂了，那你岂不是变成少女了吗？”
“呵呵。”满江不由得也笑了，“说得也是，不是有首歌说‘，因为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吗？少女的心思，确实是这世上最难懂的事情……”
倏地，一阵悦耳的音乐声打断了满江的话，却是他的手机，不适时宜地响了起来。
满江住了口，随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天机门首席长老左清全，表情顿时便变得肃然了起来，在接电话的同时，顺便看了看腕上的表早上七点二十一分：“喂？是我。”
“门主，我们于十分钟前到达，现在就在陀山脚下，在下山的必经之路。”
满江点了点头：“很好，辛苦了，左长老。天隐阁的人呢？发现你们了吗？”
电话那边，左清全笑了：“我们虽然很‘小心’地‘隐藏’自己的行踪，但是他们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满江也笑了：“很好，对方带队的是谁？”
“行动二组组长张家卫。”
“哦，是他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是个很阳光很灿烂的帅小伙对不对？”
“呵呵，是啊，很阳光很灿烂，不过论起帅嘛，比起我来还差了一些。”
“贫嘴！”满江笑骂，“好了，按计划行动吧，有情况马上汇报。”
“收到！”
把自己靠进沙发的深处，满江微微地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地用电话不停地敲打着自己的下巴。
李若芊安静地看着满江，安静地等待着。
片刻之后，满江没有睁开眼睛，只把一直轻轻地敲着自己下巴的电话，指向对面。
李若芊静静地开了口：“我要做什么？”
“你去帮我查一个人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谁？”
“宁雪柔。”
李若芊微微一愣：“号称世界第一杀手的宁雪柔？”
满江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随手从茶几上拿起一枝笔，在一张纸上画了起来，边画边说道：“对，就是她。她现在就在x市，住在城市酒店。我想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还有，到x市以后，都接触过什么人，她的师傅是谁，经纪人又是谁，这么多年以来，在哪里接受的杀手训练。另外，再查一下这几天和她在一起的一个叫做阿昱的杀手。”满江的声音极为清冷，没有丝毫的温度，“最重要的是，我要知道，她跟那个阿昱，和天隐阁有没有关系。”
说着话，一张极其传神的素描，已是在他的笔下出现，随手把纸交到李若芊的手中：“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真面目，你试着按这个查一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在x市，就是以这种样子出现的。”
李若芊看着手中的画像，安静地抬起头来：“哥。”
满江抬眼，微微一愣：“有什么问题吗？”
李若芊安静地抬起头来，安静地看向满江：“宁雪柔，就是晓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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