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蒯达凯的话，程远不由失笑：“呵呵，说什么傻话呢？我们兄弟几个都是老院长在解放上海的时候，从大街上拣回来的孤儿，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打架，一起因为不想读书而把老院长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谁不了解谁啊？”
蒯达凯的语气有些沉闷：“我就怕大哥怀疑我。”
程远轻笑，伸手拍了拍蒯达凯的肩膀：“别乱想。今晚要不是你的话，我们还没这么容易能够活着出来呢，说不定这会还在家里和敌人厮杀呢。你说是不是？”
蒯达凯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一些：“看大哥说的，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程远再次呵呵而笑：“好了，不想这些了，等天亮以后我进趟城就什么都知道了。你也累了，赶紧休息一会吧，我去看看孩子们。”
“好的大哥，你也抓紧时间休息一会。”
“嗯，我会的。”程远站了起来，再拍了拍蒯达凯的肩膀，转身离去。
蒯达凯松了口气，再次闭上了眼睛。
然而他的眼睛几乎是刚一闭上，就立刻‘唰’地一下睁开了：不对！程远刚才说了那么多，到底没说一句‘我没怀疑你’或者是‘我相信不是你’这样的话！而且，如果他不是怀疑自己的话，怎么会突然把话题扯到自己和党新国的身上？
自己和党新国的来往一向是极为隐秘的，程远怎么会知道？
蒯达凯在心中迅速地想着，同时出声喊道：“大哥……”
“嗯？”刚刚走出没几步的程远答应着转过身子，“还有什么事？”
蒯达凯站起身子，仿佛很累地喘了口气：“大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和党新国有关，你刚才不问我还没想起来，这一问我才想到了。”
“哦？什么事？”程远边说边走了回来。
“那天我和党新国一起吃饭的时候，党新国跟我提到了一个人……”说到这里，程远已是走到了蒯达凯的面前。
“谁？”
“他说……”话音未落，蒯达凯倏地伸出一只手捂住程远的嘴，“嘘……大哥，别出声，有人来了。”
程远一愣：有人来了？怎么他没听到，蒯达凯反倒听到了？
然而不等他想通原因，他突然感到脑袋一痛，继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着程远软倒在他怀里的样子，蒯达凯笑了。
然而为了保险起见，他又把手在程远的嘴上捂了几秒钟之后这才拿开。
慢慢地把程远放到地上，蒯达凯冷笑连连：程远，我猜你可能只听说过医院用的麻醉药叫有一个名字叫做乙醚，却从来不知道这东西还能用来当迷药用吧？党新国告诉我说乙醚的浓度超过10%就会致人死亡，你的抗药性不是很强吗？我现在给你吸的这个，浓度可是高达20%啊，又吸了这么长的时间，你说你会不会死呢？
狠狠地踢了程远一脚，蒯达凯低声咒骂道：“王八蛋，你能当老大，凭什么我就不能？江山是兄弟们一起打下的，凭什么龙头你做，风头你出，而我们只能跟在你屁股后面摇旗呐喊？你刚才说的没错，现在就是个乱世，乱世杀人不用偿命，乱世也是出英雄的时候，老子就是这个英雄。程远你个王八蛋，你的时代结束了，你的生命也至此结束吧。”
程远毫无知觉地躺在地上，蒯达凯喘了口气，四周看了看，然后扛起程远，往一旁走去：这个地方是他事先就选择好的，离悬崖边仅仅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而且从这里下去，底下是一片乱石，人要是从上面掉下去的话，摔不死也会被那些石头给碰死！
蒯达凯使劲把程远扔下山去，片刻之后，底下传来一声清脆的断裂声这便是十一他们第二天发现的那棵被压断了的大树。继而，便是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
蒯达凯静静地等待着。
不一会，山下传来一声急促的夜猫子的叫声，蒯达凯笑了。
然后，他换了一个离这里比较远的地方，靠在树上，闭上了眼睛。
很快的，蒯达凯就陷入了梦中。
在梦中，他看到自己坐在本部大堂那代表了龙头的宽大的红木椅子上，老三带领着众兄弟们，恭恭敬敬地喊道：“大哥好！”
蒯达凯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
“二哥，二哥你快醒醒，二哥……”一迭连声的叫喊把蒯达凯从梦中吵醒了，被打断了美梦的他刚要发火，便立刻反应了过来，冲到嘴边的话也硬生生地忍住了。
蒯达凯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映入眼帘的是十一那焦急的小脸：“怎么了十一？”
“二哥，大哥呢？”
“大哥？”蒯达凯惊讶地看着十一，“我怎么知道大哥在哪？”
“妞妞睡醒了，吵着要找大哥玩游戏，可是我到处都找不到大哥。”
“大哥跟我说了一会话，让我好好休息，然后就去找你们了。怎么，大哥没回去吗？”
“三哥说大哥昨天晚上说来看看你，然后就再也没有过去。”
“不会吧？那他能去哪儿呢？你到处都找了吗？”
“我把整个山上都找遍了，可是连大哥的影子都没看到。”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蒯达凯恍然大悟，“大哥跟我讨论偷袭我们的是谁，我们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后来他说，他天亮以后进一趟城就知道了。会不会……他已经进城去了？”
“是吗？”十一疑惑地问道，“可是，大哥怎么会不跟任何人说一声说走了呢？”
“也许他看大家都累了，所以不想吵醒我们吧？而且他觉得之前已经跟我说过了今天一大早就进城，所以觉得，我应该知道他去哪了，就没有必要再说了？”
“大哥昨晚确实说过他今天早上要进城。”随着声音的响起，老三抱着妞妞走了过来，“但是昨天晚上负责警戒的老四和老六，也没有看到大哥离开。就算是他不想吵醒我们，最起码应该跟老四和老六打个招呼吧？他们两个人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可一直是最少有一个人是清醒的啊。”
“说的也是啊。”蒯达凯点了点头，“那大哥能去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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