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口中所说的大屋,在村子里位置最好的地方,解放前是这个村里唯一的地主的家,后来程远他们买下这个村子,把本部建立在这儿以后,大屋就再没有住人,而是专门用来议事的,类似于古代绿林中‘聚义堂’的那种地方。
此时此刻,几个看起来一脸凶狠的男人,或立或坐,或躺或卧,正自不耐烦地等待着。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飞奔而入:“大哥,他们有人回来了。”
‘啪’地一声,这个年轻人被‘大哥’狠狠地头上敲了个板栗:“蠢货,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大哥,要叫同志,叫同志,王同志!”
“是是是,叫同志。”那年轻人捂着脑袋,连连点头,“王同志,他们有人回来了,已经进村了。”
“嗯。”那‘王同志’颇为威严地哼了一声,“是谁回来了呀?程远吗?”
“我大哥没回来,我是蒯达凯,请问阁下贵姓?”随着说话声,蒯达凯和老四走了进来。
“我姓王,是工总司的人,你可以叫我王同志。”那姓王的极为傲慢地回道。
“原来是王同志,幸会幸会,我大哥有事出去了,现在回不来,请问您找他有什么事吗?告诉我也一样。”
“你?”那王同志鄙夷地看了蒯达凯一眼,“你做得了主吗?”
“您还没有说,怎么就知道我做不了主呢?如果我不能做主的话,等大哥回来我自然会向大哥汇报,然后让他给您答复的。”蒯达凯不卑不亢地答道,笑得温文而又有礼。
那王同志高傲地抬起了头:“我今天来的目的,除了程远之外,恐怕这里所有人都做不了主。程远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个……真不好意思,大哥走的时候没说。不过他走的时候说帮里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可以便宜行事。所以我想,他今天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如果您不想说的话,那只好请您先回去,等我们大哥回来以后再来吧。”蒯达凯一边说,目光一边从老四的脸上掠过。
老四倒没有多想什么,反而觉得蒯达凯这话说得很得体。
“不行。”王同志断然否决,“我今天必须见到程远。你们马上派人去把他叫回来。”
蒯达凯依旧笑得淡然:“那我只能对您说一声抱歉了。”
那王同志紧紧地盯着蒯达凯的目光,片刻之后,突然纵声大笑:“我明白了。程远恐怕是……永远也回不来了吧?”
“王同志这话,我不明白。”
“二堂主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怎么会不明白呢?程远已经死了,对吗?”
蒯达凯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王同志这话,我就更不明白了。”
“难道不是吗?”那王同志故做讶然地看着蒯达凯,“如果程远没有死在昨晚和赤卫队的混战中的话,为什么我们今天早上来的时候,你们这里一个管事的看不见?如果他没死的话,昨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做为一帮之主,他难道不安抚一下受惊的兄弟们吗?这好象不是程远的作风啊。”
“王同志怎么一大早就知道我们这里昨晚发生什么事了?”老四近前一步接过了话,脸上已是有了些许的杀气。
“你是谁?”那王同志仿佛这才发现,除了蒯达凯以外,刚才还有一个人进来了。
“这是我们的四堂主高文进。”蒯达凯介绍道。
“哦~~”那王同志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知道知道,听说高堂主是专门负责你们本部的警戒工作的,听说搞情报是把好手,在整个的上海滩都是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号称什么‘金牌情报员’?”说着,他又故做困惑地问道,“那我就有点不明白了,以高堂主那通天彻地的情报才能,怎么就事先没查出有人昨天晚上会偷袭你们本部呢?”
“高某无能。”老四高文进眼中精光一闪,作做地叹了口气。
“我原来还以为高四堂主是三头六臂呢,今天才知道,原来也跟我们一样,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啊。”王同志嘲弄地看着高文进。
“王同志真会说笑,三头六臂的那是哪吒,两个鼻子的那是妖怪。对了,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王同志。”
“什么事?”
老四高文进锐利的目光紧紧地盯在王同志的脸上:“如果文进事先查出来昨天晚上有人偷袭我们的话,王同志今天还用跑这一趟吗?”
那王同志不由得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王同志的情报工作比我这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做得还好。我没查出来的事情,王同志居然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看起来我这个‘金牌情报员’的名号得换您来做了。”
“这……这事虽然是昨天晚上才发生的,可是今天早上在整个上海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并不难。”
“是啊,想知道事情的经过确实不难。”高文进点了点头,慢慢地走到那王同志的面前,“难的是王同志居然这么快就知道那是赤卫队干的!”
“这……”王同志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不由得脸色一变,张了张嘴,支吾道,“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王同志从上海赶到这里,最少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兄弟们说,王同志是六点左右到我们本部的,也就是说,王同志最晚是在五点钟知道事情真相的。对吗?”
“差……差不多吧。”那王同志有些结巴地答道。
“可是据我得到的情报,除了偷袭者自己以外,没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知道真相。所以我想,王同志应该是听赤卫队的人自己说的吧?否则这事就太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对对对,我就是听赤卫队的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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