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大人物的专利
李响订了三艘船,这三艘船两小一大摆成一个“”字形,刚好位于船屋最边缘,中间那艘大船属于公共活动区,一楼有棋牌室或舞厅、餐厅,二楼摆了几张桌椅当做喝茶看风景的地方。i另两艘小船只有一层,每船附带两间卧室及一间大浴室,另外附属一个七八米长的前舷平台,可供游客钓鱼,或者其他游乐。前舷平台为了方便钓鱼,配置了大型遮阳棚,棚下摆着几张塑胶躺椅、一张大茶几,一张方桌……等等。
船后,女人们钻去卧室换衣服,纪笑跑得快,刘丽跟在后面,入舱前稍稍停顿了一下,嫣然笑着问:“李总,你怎么只订了三艘船?”
李响别有意味的反问:“你说呢?”
刘丽眼睛闪了一下,故作天真地问:“我听说管主任也可能要来,他来了,住哪儿?”
“他不会来”,李响回应:“如果他能来,当然是住大船屋的二楼,但今天他有会议,不会来的。”
刘丽干巴巴笑了一下,娉婷地挥手告辞。望着她的背影,李响嘿嘿一笑:“原来这女的,还不是冲你来的?!哈哈,这么一个三心二意的伴侣,你好好照顾。”
“管兴不来正好……先把你手机关了”,王成招呼。
李响摸出一个香烟盒大小的东西:“不用关手机,有这东西就成。”
这是个无线电信号干扰器。名尚会所从修建初始,就力求在科技方面跟时代。目前国内能防备商业间谍窃听的专业会议室很少,名尚的出现填补了这项空白。而这台仪尚装修剩下的备件,插电源后,能隔绝监听与窃听。
等这台仪器开始工作,女人们还没换好衣服,船屋服务员还在岸处理行李,周围除了一片水色,再没有人来打扰。王成打量着周围的动静,轻声说:“我觉得,随着咱们的开业,接下来要尽量淡化与管兴的关系——你知道,所有的大人物其实都是冰山,随时随地可能因站队问题出现麻烦,到时候他们好好的,跟他们走得近到人就炮灰了。”
李响点点头:“这事不用你说,管兴老奸巨猾的,他要真信任你,一定要跟你故作疏远,假装跟你关系很一般般……今晚他不露面,我想他就是这意思。咳咳,忘了说了,他还想让你帮个忙,他家里有点现金,希望你转移出去。他只信任你,所以把活儿交给你来办。”
“什么意思?”
“现金嘛,数量太大,银行里不敢存,所以希望你想法转出去。然后……然后他手里有几个专利,你就用这笔钱购买专利,这不,这笔钱就算合法收益了。”
“什么专利?”
“别管什么专利了,这种大人物弄的专利,基本都是外形专利。比如管兴是搞建筑的,那就是建筑方面的外形专利啦。说具体点就是建筑材料的外形专利。比如螺丝钉,没人用歪的,没人用涂油漆的,我偏偏设计个歪螺丝钉,涂红油漆,这不就是两个外形专利了吗?再加什么红色阳光板,红色檐瓦,再弄点其他红色小心思——这就是外形专利了。外形改观啊。
至于这专利你买去后,用不用那也不是问题。i白炽灯刚发明出来不久,日光灯也发明了,结果日光灯管专利被人买去,压在保险箱里放了十余年,直到白炽灯赚够了钱,这才拿出来生产日光灯管——这是前例!以此类推,你把专利买去,哪怕不用,哪怕扔垃圾桶,也是合理合法符合惯例。但这样一来,钱就过了明路,就成了合法收入。
大人物不准经商是不?可哪国法律也不能禁止官员搞发明创造?发明创造是对人类社会进步的推动,是先进行;大人物们闲暇时间弄点发明,这是聪明才智的表现;把专利卖了获得收入,那是正常商业往来;是对生产力的推动,是?所以这笔钱可以明明白白的拿出来花,拿出来消费,谁都无法指责——现在你明白了?”
“明白,这就是洗钱了。不过这需要费用,我必须支付货物运输费、安全费,还要在海外设立一个空壳公司,用来购买专利……”
“管兴知道需要花费,但他希望你亲自运这几天他不是老往你家送礼物吗?回头他会用水果箱、食品箱装东西,你收好了……”
“不,这种事一旦干,要防备夜长梦多,所以必须一次性把它搬完——你去说一声:把东西全部打包装纸箱,一次性藏入某辆车中,到时候预先配好车钥匙交给我,再约定时间把车开到某处,他扔下车子自己走,我悄悄去把车开走。这种事做起来,交接的时候,双方最好不要碰面,才是稳妥的方法。”
李响沉吟片刻,试探地说:“你的吉普与大g,安全警戒系统最好。他这笔钱数目大,很大很大,可不可以……”
“不可以,这事一旦开始干,经手的人绝对不能与货主发生直线关联——让他用自己的私家车。”
李响沉吟着一边从包里取出两块手表递给王成,一边说:“这是他送你的礼物,据说都是好表,你不是真货?刚才你说私家车,一部车子能装多少?七个纸箱?八个纸箱?装在后备箱里,车底盘会压得很低,会不会引起怀疑?”
王成检查了一下,赞叹说:“没错,表是真货,看来送礼的人下了血这块‘万国’价值十多万,这块‘萧邦’要四十几万……看来大人物个个都是手表帝。那就用箱式车,我知道道奇公羊很不错。”
王成最后一句话说的很突兀,李响明白王成说的是什么,他也不直接谈论最重要的话题,淡然的回答:“这是他送你的,作为答谢。”
“这答谢不够分量,费用照样要收”,王成随手把手表放在旁边的茶几,继续说:“因为这费用不是我收的,汽油费、高速公路过路费、入城费、经手人需要的扣点……算了,我按这种事的最低收费标准收费:总价的三成费用。如果他愿意,那就按我的说法走,否则,当我没听过这事。”
李响还想说什么,身穿比基尼的纪笑已经跳出来,她冲王成欢呼:“我第一!现在玩什么?”
王成转移话题,装作不解的色色问:“怎么穿的这么清凉……咳咳,你怎么只订两艘船,才四间房,却来了六个人,幸好另外两个女的没来,她们来了又该怎么办啊?”
李响笑着反驳:“这还用我说吗?想住就能住得下,不想住,大家挤一起玩牌玩通宵,实在不行自己搭车回家……我发现你真不懂这个时代。现在是什么时代,生活节奏极快令人目不暇给的时代,大家都很忙,好不容易抽时间聚一起玩玩,之后还不床,那该多变态啊。”
纪笑脸红了,她站在原地不知该躲还是该抗议,王成见到她的囧态,掩饰说:“别吓坏了小姑娘。”
一阵咚咚的脚步声传来,一队服务员拎着王成丢下的行李走船来,少顷,李响的两位女伴也开始比基尼亮相,紧接着,刘丽穿着连体游泳衣跟在后面出现,她腰部还扎了个小纱巾,似乎唯恐露的太多。
这是成熟诱人的美丽女郎,脸蛋儿圆圆,下巴尖削可爱,眼皮一抹浅浅的眼彩,又翘又长的假睫毛不停地颤动,眉毛画成短短淡淡的柳叶状,高挺的小鼻子,厚润的嘴唇涂着粉红的唇膏,边缘线条画得楚楚动人,唇中心开启成一凹小小的字形,十分诱人。
她黑瀑般的直发垂到背,浓厚光亮,在最末端处才烫成绻曲的发卷。发丛边处,耳下的细细长长的棒状金色耳环闪闪发亮。
她身材丰满,是那种丰腴得恰到好处的成熟,这从紧绷的衣衫便一览无遗。
她那套泳装实在令人窒息,低胸短幅的细肩带勒得很紧,紫红丝质泳衣外除了袒出一片雪白的胸肌,在两团半球中间,挤成深厚的乳沟,一条配合耳环的黄金项链垂在象牙白色的耳珠边,益增诱惑感。而那丝质衣真是薄如蝉翼,虽然并不透明,可是却懒散的贴在双峰,甚至还凸出小小的两点。
这身象牙白色的肌肤是刘丽最为自傲的,这身打扮一亮相,连两个小明星都有点自惭形愧。
站在船前平台,刘丽傲娇地向王成打了个招呼,然后稍稍警觉地左右打量,似乎在检查是否存在偷拍者。
李响趁机扯着王成走到水边,继续私语说:“你呀,如今朋聚一起聊什么?聊收入,那是打击人;聊房子,那是刺激人;聊工作,班工作、下班也工作,累不累?聊汽车房子,那是耀富招人恨……
现在大家都这么敏感、活得那么累,唯一可以交流的话题只剩妞了。这个话题好啊,妞能成功蕴含着各种先决条件,炫耀这个其实就等于炫耀其他隐性因素了。而且这话题还不招人恨,你有本事只能引起别人的羡慕,你有的经验只能让别人想倾听想模仿……多好啊。
所以呀,闲着无事聊女人,如今都成了办公室文化。而所谓‘企业文化’就是:从老总到业务员,全都在妞。文雅点说这本领叫‘情商’,明白不?眼下好公司跟坏公司的区别是:坏公司员工40%的时间谈工作,60%时间交流妞;好公司则反过来:60%的时间谈工作,40%时间交流妞。顶好的公司变态点,0%时间谈工作,20%时间交流妞。
在这种文化下,办公室里平时大家不能比业绩,比这东西招人恨,只能比妞数量。谁得多,谁得质量高,谁就是当下的办公室明星。在公司里谈妞,已经不在是一个‘性趣’问题,而是‘荣耀’问题、‘面子’问题……当然,有的人聊妞那是编故事,有的人是真枪实弹,但不管怎么说,风气如此啊。
你刚回来,不知道这个时代已经变了,它撕下了道德的面纱,变得裸,变得无底线。你不随大流,就是别人眼中的老土,就是落后于这个时代,就要被人看不起、被人鄙视,你就是这个世界的‘外人’。你瞧,瞧,这里面有一个算一个,包括刘丽,都身处于这种文化熏陶之下。包括笑笑,我刚才说的,人家听了也不恼,司空见惯了!”
王成不以为然的一笑:“片面了,这或许是小众行为,只是你身处这个群体喜欢这样,所以举目望过去,觉得整个世界就是如此。这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哦,每艘船只有两间房,今晚咱们怎么睡?真要在这里3,小纪怎么办,总不能让她看着我妞?”
“凉拌呗”,李响更不以为然:“领导的话别当真,我的警告只针对普通员工,嘿嘿,只要把她变成‘非员工’就成;至于怎么做到这点,嘿嘿,人笑笑都知道,你反正也养得起她。人欲拒还迎,就是等你给个承诺的,你个傻子。”
说话这工夫,四个女人已经在哪里攀比完服饰打扮,两个小嫩模站在原地看风景,刘丽拉着目光躲闪的纪笑向这里走过来,笑着招呼:“谈什么呢?”
王成自嘲的笑了笑,他打量了刘丽与纪笑一眼,目光深深嵌入两个女人的脑电波中,稍一侦查,立刻悄然退出,而后顺着李响的话题说:“哈哈,响哥刚才说我傻,像我这种纯洁的人,什么冈本,杜蕾斯,杰士邦,多乐士,第六感,倍力乐,莱温斯基,克林顿,早中晚,一点红,勇士,小钢炮,男子汉,夜曲,康乐,花仙子,俏佳人,娇爱,d,奥妮,爱尔,gi,fjid,jex,rf,爱杰诺娜,爱尔舒,高邦,特洛伊,玛尼士……真的,我通通都不知道。”
刘丽噎了一下,面的表情不知道该显示娇嗔还是假装清纯,王成觉察到对方脑电波一阵快速波动,主管语言的那块脑沟回开始兴奋……但不等刘丽想出应答,纪笑已经缓过劲来,语速很快地大呼:“切,你这么文不加点一气呵成,我觉得你早已经是轻车熟路驾轻就熟滚瓜烂熟深思熟虑生米煮成熟饭了——你沾花惹草肯定不是第一天了?”
这么长长的话,不假思索一气呵成,纪笑怎么做到的?这就是演唱家的水平吗?刚才我怎么没观察到?
王成脸恰如其分的装出一点羞愧,李响大咧咧伸手拍拍王成的肩膀:“兄弟,革命尚未成功,兄弟尚需努力!”
王成羞涩的表情是如此逼真,刘丽赶紧跨前一步,捡起王成扔茶几的两只手表递,岔开话题嗔怪说:“这么贵重的东西,也不收好点。这小东西,一错眼就会找不见的。”
李响停下脚步,盯着刘丽问傲然问:“认识?”
纪笑在哪里扮清纯,叉着手微笑围观,刘丽滔滔地显摆自己的专业知识:“知道,我就是做这一行的——这是块‘万国’表,这是块‘萧邦’,国内很少见这个款型,值多少钱我说不,但肯定不便宜。”
“再给你个东西你看看”,走半路的李响听到这话,回身从身摸出一根雪茄烟管似的东西,这么粗细的东西一般用来装单根雪茄烟。李响拧开金色金属管,从里面慢慢抽出一卷东西来,顺风一抖,手中出现一顶草帽——巴拿马草帽。而后他得意洋洋戴在头顶:“这什么东西?”
刘丽快速回答:“巴拿马草帽,据说这款式最早是巴拿马河工带的,后来成了经典样式,香烟影片中的万宝路先生、英国著名首相邱吉尔,都喜欢这种款式的帽子。”
“你说对了,万宝路先生与邱吉尔戴的都是这个牌子的帽子。没错,完全是一个牌子。这个牌子叫赫伯.强森,从1790年起赫伯.强森店就在卖帽子,那时候真正的巴拿马草帽还没出现,但如今,真正的巴拿马草帽指的就是赫伯.强森出售的草帽,其他牌子都是山寨货。”
“我可以看看吗?”刘丽羡慕地伸出手去,小心接过了李响手中的草帽。
这顶草帽呈清淡、高雅的奶油色,刚刚展开的草帽没有一点折痕,帽内头冠部分,外延有一圈深灰色的饰带;帽檐有一道凸起来的棱线,棱线由帽冠的前沿延伸到后面。这副草帽摸起来感觉很特别,质地比较像厚丝而不像干草。编得极其细致、紧密,实在很难相信这帽子居然是由盈盈一握、疏疏落落的草茎编出来的。
李响很炫耀帝的解释:“真正顶级的巴拿马草帽有很多让人爱不释手的特色,其中有一项就是它的柔韧程度令人叹为观止;我可以把它对折再卷成一个小球,小到可以穿过结婚戒指……虽然我可能不怎么愿意常常表演这招余兴的魔术,但是,我还真可以把巴拿马草帽塞到细长雪茄烟筒里,带着它四处旅行。之后再展开来时,也绝对不会留下一丝折痕。
知道吗,目前最长的使用记录是帽子折叠20年,展开丝毫无痕迹,还可以继续戴……当然,也许这位使用二十年的家伙做事格外仔细,但那顶帽子现在还在用,明年就是它使用21年的纪录。这事儿打八折,我可以把帽子折叠使用16年,这就是质量。哼哼,做工几可乱真的假货到处都是,通常出自咱中国,用的材料不过是染成干草色的纸罢了。你试试看把那种帽子折一折,哼,那帽子注定报销。”
刘丽翻来覆去观察帽子,却看不出有什么特殊:“这东西真假如何辨别?”
李响一指帽内头冠部位的饰带:“瞧见了没,这是彻顿翰i衬带,这衬带在没那么讲究的店里,是用随便的吸汗布做的吸汗衬带……真正的巴拿马草帽不是出自巴拿马,是由厄瓜多尔山麓地带居民,用托奎拉草茎,以手工编织而成的,这帽子的材质就是托奎拉草茎,极其轻薄,看起来像是丝而不像草茎,戴在头凉爽、舒服,戴二十年也不坏。
其实巴拿马草帽总共分成二十种品级的。最顶级的巴拿马草帽,比如你手的这顶,它出自厄瓜多尔的基督山小城,据说当地人编织这种顶级草帽都在夜里,在星光下编织。这种帽子单单一顶,就要用3个月的时间才能做成。瞧,对着光看,你会看到帽子的圈纹细密的数不过来。瞧,帽冠顶部,可以隐约看见纯粹编织出的两个姓j,赫伯.强森rbertj。”
刘丽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这顶有可能是世界最贵的草帽,扭头一望,发觉王成已经拿了鱼竿走到船边,纪笑殷勤地跟在后面,像企鹅般一颠一颠尾随着,并不时带着讨好的笑容说着什么。王成的手袋就扔在脚边,刚才两块手表则放在手袋旁。这时李响的两个女伴已经围了过来,一名女伴迫不及待的问:“这帽子卖多少钱?”
刘丽收回目光,听到李响回答:“英国市场价1000英镑!不过这价钱不能简单折算成一万元人民币,前不久北京拍卖会,一付在英国不值1000英镑的英式雕花橱,卖出了一万英镑的价格。而1000英镑在英国,可以买一辆出场年份在197到1994年之间的b735,或者买辆跑了十万公里的捷豹xj6越野、或者跑了20万公里的奔驰300。”
刘丽过去收了王成的手袋,把两只手表也提,这时候李响还在继续向他的女伴炫耀,刘丽悄声向王成走去,她把手包递给王成,后者说了声谢谢,刘丽赞叹说:“这就是你的生活吗?亿万富豪都这样啊!……刚才李总说的那副草帽,我连听都没听说过,我还是做时尚栏目的,我都这样无知,可以想象平民百姓是怎么……”